朱主事皱眉:“所以这段时间你是离开食材的?”
“嗯,”张小丫点点头,“不过,也就一会会儿,出门拿了就回去了。”
“重点是,我并没有这样规定啊,我们邀月楼是提供茶盏,愿意领就领,不领也没关系。”朱主事道。
张小丫:“啊?”
众人也甚是吃惊。
所以,那个小二是专门来将人支走的?
“哪个小二?”朱主事问张小丫。
张小丫四下环顾:“邀月楼很多小二我都认识的,此人我不识。”
找了一圈没找到,邀月楼的小二都是统一着装的,站在哪里都很打眼,她又再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
“不在大堂。”
“不在大堂?那是刚刚去找乡老的那两人吗?”
“不是。”
朱主事摇头一叹:“那此人就是假冒的,我们邀月楼的小二,除了去找乡老的那两人,此时全部都在大堂。”
张小丫再次:“啊?”
“所以,此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专门过来让你离开食材的。”
张小丫一脸不解:“可我就离开一会会儿,而且,我也没跑远,就在雅阁门口,换句话说,我就在门口,如果有人进去,我不可能看不到,对吧?而雅阁的窗又都是菱形格子窗,人也没法从窗口进入,那......”
场下不晓得谁说了一句:“雅阁里不是还有一人吗?”
众人的视线就都纷纷投向张若梅。
她便是雅阁里的那一人。
张若梅面薄如纸。
“我......我没下,我是她堂姐,我怎......怎么可能会害她性命?”
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死不承认,必须死不承认!
反正这些都是推测,也没有切实的证据。
场下又不晓得谁又冒了句:“搜身,赶快搜身,指不定身上还有砒霜。”
一语提议,不少人附和。
“对,搜身,砒霜总得有个东西装吧,总不能是手抓着带到这里的,肯定有个东西装的,如果是药瓶,也不会随便扔的,肯定还在身上。”
“对对对,有道理,赶快搜身。”
张若梅就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那张包药粉的纸包还在她的袖子里呢。
她还没来得及扔,也没机会扔,更没地儿扔,所以就拢在袖子里了。
而且,当时下毒下得又快又急,她都不确定有没有将纸包里的药粉全部下干净,如果还沾染了一些在,那......
完了。
这次是彻底完了。
张家的人见竟然怀疑张若梅下毒杀人,哪还沉得住气,尤其是杨氏,当即就拍桌子骂人了。
“你们一个两个的莫要含血喷人!以为我家若梅跟你们一样吗?她会下砒霜?把我打得冰冷的,我都不信!你们不要看到风就是雨,诬陷好人,小心遭天打雷劈。”
杨氏的话说得难听,大家听得不悦。
尤其是么事若梅跟他们一样吗?他们怎么了?他们会下毒杀人吗?还有,竟然诅咒人遭天打雷劈!
故不少人纷纷回怼。
“反应那么大,莫不是做贼心虚?”
“就是,别在那里此地无银了。”
杨氏更是气得差点吐血。
“你们......”
朱主事只得连忙安抚:“这位大姐莫急,莫急!现在还在查不是,又没确定。放心,没有证据,我们谁也没有权利给人扣罪名。大姐稍安勿躁,静候便是。”
杨氏这才不情不愿、愤愤不平地坐回去:“行,你们查,尽管查,必须给我查个水落石出,不能让我们家若梅就这样平白无故蒙冤。”
自己的女儿她还不清楚,虽然平素对张小丫确实有诸多不满,确实与张小丫不对盘,有过结,有时也会.asxs.教训教训那死丫头的心思,做些对那死丫头不利的事,可下毒,是绝对不会做的,何况还是剧毒砒霜,就更加不可能了。
朱主事颔首:“嗯,大姐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清楚。”
末了,又转身对着张若梅抱拳一揖:“姑娘也看到了,形势确实对姑娘不利,想必姑娘也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对吧?那就多有得罪了。”
语罢,扬手吩咐不远处两个后厨备菜的婆子:“李婶、王婶,你们两个过来,将这位姑娘带到那里面去搜一搜身。”
指了指最近的一间雅阁。
“好。”两个婆子立马就过来了。
“姑娘,请!”两人一左一右,对着张若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架势......
张若梅就彻底崩溃了,脚下一软,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不是我,不是我要下的,是邹梦柳,是邹梦柳让我下的,我不晓得是毒药,她骗我不是毒药......”就像是一下子被人抽走了所有生气一般,张若梅面如死灰,嘶声摇头,语无伦次。
可这些话无异于惊雷,在大堂里炸响。
所有人震惊。
包括朱主事,包括林大华,包括霍氏,包括张家人,也包括邹家人,更包括杨氏和邹梦柳。
杨氏目瞪口呆。
邹梦柳更是再也忍受不住,胃中之物就像是喷泉一般从口中呕出,她甚至都没来得及侧首,不少秽物呕到了身前的衣服上,她却已顾不上,一脸难以置信问向张若梅:“你说么事?”
“本来就是你,是你让人给我的药粉,是你想害张小丫,是你,是你骗我,是你想借刀杀人!”
张若梅很激动,眼泪都出来了,也不晓得是吓的,还是急的,又或者是气的。
“你......”邹梦柳再次呕出一口秽物,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场下众人被邹梦柳吓住,不晓得她为么事一直在呕吐,邹父更是急急起身,冲上前去,扶了邹梦柳:“梦柳。”
“爹,”邹梦柳委屈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直往下掉,“我没有,不是我......”
上次她是给了魅毒给张若梅,却也仅仅就那一次。
后来,她就再也没找过张若梅,没再跟张若梅有任何交集。
哪怕她很想晓得魅毒下成功了吗?张小丫失了清白吗?她都还是没去找张若梅。
给魅毒一事,当时她是在气头上,那魅毒她一直带在身上,本是打算自己用的,她一直勾.引林大华不成,打算万不得已的时候让自己中魅毒,看林大华还会不会见死不救?
可还没来得及用上,自己怀孕的事就暴露了。
她气呀,一气之下,就将那包魅毒给张若梅了。
事后想想怕搞出么事事情来,她还真后悔过。
尤其是林家过来退婚时,林大华他娘偷偷把她叫到一边,威胁她道,如果她胆敢做出么事坏事,她就把他们退婚的真正原因公布于世的时候,她好怕,她很后悔去找了张若梅,甚至将魅毒给了她。
她甚至还想过去找张若梅要回来,可她不晓得张若梅是不是已经下了,如果下了,她找过去反而可能自找麻烦。
而且,她一想到自己如此处心积虑,竟然还是被林大华退了婚,她就极度不甘心,所以就心存侥幸的想,反正又不是她亲手下的毒,就算找,也找不到她头上,所以就做了罢。
然,这段时间她的心里压力还是特别大,总担心会牵连到她。
她怎么可能会再给张若梅砒霜,让她毒死张小丫呢?
她就算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胆啊!
“是她,是她诬陷我,是她害我!”邹梦柳指着张若梅,手抖、唇抖,声也在抖。
她就是吃了这个女人的槐花糕之后,才一直想要呕吐的。
那槐花糕里一定放了引吐的东西,一定。
肯定是张若梅害她,想要让她暴露未婚先孕之事。
然后,自己害张小丫不成,将屎盆子往她头上扣。
邹父闻言,一脸愤怒,看向张若梅,厉声道:“这位姑娘,我不晓得我家梦柳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般诬陷她?”
张若梅本就崩溃,又见邹梦柳死不承认,还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她就更加癫狂了,坐在地上,双手拍地,声嘶力竭:“我没有诬陷她!我没有诬陷她!毒就是她给的!”
“你凭么事这样说?小小年纪,心肠歹毒,满口胡言,血口喷人……”
邹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噌然而起的杨氏打断:“你也晓得人家小小年纪?你一大把年纪,还去欺负她,你有脸没脸?你耳朵是聋了还是打苍蝇去了,她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药是你女儿的?是你女儿心肠歹毒!”
杨氏也是刚刚才从砒霜是她家若梅下的那份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完全接受不了,完全不能相信,她家若梅不可能做这种事!就是邹梦柳,就是邹梦柳害的。
见邹父在上面扶着邹梦柳,而她家若梅坐在地上无人管,杨氏也离座上前,将张若梅扶了起来。
“别怕,若梅,有娘替你做主。”
“你做主?你能做么事主?”邹父冷嗤,“你能做主让你女儿没下毒吗?你能做主让他们不追究吗?”
邹父指了指张小丫和朱主事。
“你能做主的,就是娘儿两个一起来血口喷人!”
“你放么事屁?”杨氏怒吼,若不是扶着若梅,她就冲上去撕这个男人的嘴了,“你凭么事说我们血口喷人?”
“那你又凭么事说是我家梦柳给的药?”邹父也毫不相让。
见两人恨不得打起来,朱主事喝住两人:“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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