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西西出口道,这比她之前定的价格要高出一大截,主要是她观察过了,这些人腰上的钱包鼓鼓囊囊的,而且都是银子不是铜钱,这样有钱的主要是不宰一顿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她刚才的唇舌。
一旁还有一些普通客人,一直在伸着脖子看着,听到阮西西说这东西这么贵,都忍不住摇头,觉得这几个人肯定不会买的。
可是没想到那儒雅大叔手往桌子上一拍,然后对着店小二道:“小二,给我拿些铜板来,老子出门从来不带这东西。”
说着,又忍不住打量了阮西西一眼,然后把腰上的钱袋子摘下来往桌子上一拍,然后对着阮西西道:“这样,你看到了,我是有钱的,不是不付给你,你先让我尝尝,如果真的好吃,老子把你这一篮子都买了,成不成?”
阮西西嘴角都笑抽了,早知道这些人是有钱的主,却没想到竟然比自己想的还要慷慨,看来自己是来对了,既然对方如此慷慨,那自己也不能小气,点了点头,道:“好,那您先吃,吃好了咱们再说。”
等到店小二拿着铜板来的时候,那儒雅大叔已经拿起了鸡爪子开始啃了起来,只是还没有送到嘴边就被那位满脸胡子的大叔给夺了过去,“给我一个。”
“我说老胡,你这就过分了,想吃可以自己买,咋能抢呢?”儒雅大叔有些不高兴了。
“老王,吃你个鸡爪子就急了,好了,这不还有很多,你吃就是。”老胡忙着啃鸡爪子没空跟老王理会。
老王也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好朋友之间互相打趣罢了,见状也只好重新拿起一个啃了起来,一口下去脸色就不一样了,等到一整只鸡爪子啃完,忍不住大呼道:“这味道太绝了。”
这老王可不是走镖的,而是附近一家书院的教书先生,说起他跟老胡来也是一场缘分,老王年轻的时候进京赶考被打劫了,差一点就错过了考试,是这老胡帮了他,后来老王考中之后在官场待了几年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官场就回到了县里的书院教书,没想到后来老胡正好给书院押送东西,那之后二人就成了好友,老王也才知道老胡所在的镖局就在本县。
于是这俩人隔三差五的就聚聚。
也都不差钱。
老胡靠着走镖积攒了家业,老王本身家境殷实再加上其实书院也算是他们家的,自然也就更不差钱了。
这俩人一个是押镖的武夫,一个是满腹经纶的先生,外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般配,可是这俩人偏偏就成了好友,不仅是好友,而且还都喜欢喝酒吃美食。
酒过三巡老胡会耍上一手的好枪法,这老王就吟诗作对一首,也是一时佳话。
经常来酒楼的人其实都认识他们,这俩人的身份完全可以去二楼吃饭了,可偏偏这俩人就喜欢在一楼,觉得热闹。
而他们面前的食物可比酒楼给阮西西和何老三上的那些好多了,所以他们都说这东西好吃,那想来是真的好吃了。
于是有人忍不住凑过去,然后问阮西西:“小娘子,你还有吗,卖给我几个?”
“对,还有我,我也想尝尝这让胡大爷和王先生如此赞不绝口的到底是啥好东西。”
“还有我。”
只是阮西西还没回话,一旁的老胡就大手一挥,“去去去,没看到这东西都被我们老王给订了。”
说着,又赶紧给老王使了个眼色,“你还不赶紧把钱都付了。”
老王斜了老胡一眼,好像再说你吃的比谁都多咋不付,不过还是掏出一锭银子给了阮西西,“小娘子,你数数够不够?”
金小鱼数了数,自己这篮子里一共四十字鸡爪子,四十个鸭脖子还有五十个鸭头,如此算下来得七百文,而这人的银子有二两,如此正好找给他二百文就是,她把身上的铜板拿出来数了一下,然后找了二百文递给了那老王。
那老王倒是也没计较,直接抓起来就塞进了钱袋子里。
那老胡不乐意了,“老王,你这么大一个先生,竟然还好意思要这小钱,我看还不如直接给这小娘子当小费算了?”
“你懂什么,那是那些大人物的做法,咱们小老百姓自然得节约,不然子孙后代都学咱们不败光家业了。”老王横了老胡一眼,然后道,也不再给老胡废话,因为他说话这功夫,那老胡又抓起不少吃了下去,他觉得这肯定是老胡故意的,故意让自己分神他好偷吃。
看着这一幕,阮西西和何老三互相对了一个眼色。
只是如此一来,周围的人便只有看的份儿了,无奈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老胡老王两人吃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有的人忍不住问阮西西,“小娘子,你还有没有这些东西了?”
阮西西无奈的摇头,她倒是还带了一篮子,不过可不是这些,所以其实她说没有也是对的。
那人闻言有些无奈,也没把何老三身边的篮子放在心上,还以为是他们进城买的东西咧。
一旁的店小二都傻眼了,怎么都没想到这些人面对自家店里的美味竟然还去想那小娘子的东西,眼见着大家都开始谈论这件事,他觉得自己不能再什么都不做了,于是脚底抹油就去了后院儿,找到掌柜的把事情说了。
掌柜的正在后院拨拉算珠子,闻言大吃一惊,脸色都不好了,然后起身道:“带我去看看,我倒是想看看是谁这么不懂规矩。”
也怪不得掌柜的动怒,卖酒水的不会在酒楼里卖,卖吃食的也不会来酒楼,这都是规矩。
而很显然阮西西和何老三不懂这个规矩。
当然,他们也不是存心的,他们主要是想跟酒楼合作,只可惜这酒楼店大欺人,不用这法子,只怕他们还见不到这掌柜的呢。
掌柜的气势汹汹出来,就看到一楼都围着俩人在询问,鼻尖还萦绕着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很香,也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