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早就已经弹尽粮绝,已经许久买不起这东西了。
此时阮西西送这些来,可谓是及时雨。
他心里想要,自然再也说不出赶人走的话。
何老三很会察言观色,知道这孔先生已经心动,便趁热打铁道:“孔先生,你放心,你先考考我这弟弟,若是他达不到孔先生的要求,我们绝不勉强。”
一席话说的孔先生有些心动,上下打量了阮楠楠几眼,还别说,这孩子透着一股子灵性。
想了想,便出了一段考他。
阮楠楠虽然回答的磕磕绊绊,但还是回答上来了。
“不错,这一段是百家姓里的,虽然不难,但是你这个年纪能背的这么熟,想来平日里也没少下功夫,你才这么大,就已经如此用功,想来很早就启蒙了,敢问你的启蒙老师是谁?”
阮楠楠怔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阮西西,才回答道:“回禀先生,我是几个月前才开口说话的,不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东西就像是以前就镌刻在我的脑海里,我自然而然就明白了。”
“撒谎,你几个月前才会说话,怎么可能会现在就背百家姓,你走吧,你天资虽好,但是品性低劣,我不能收。”说着,孔先生就要关上门。
阮楠楠高兴地小脸顿时就瘪了下去,眼睛一眨,似乎又晶莹的泪水闪过。
阮西西没想到这孔先生竟然说话如此难听,把阮楠楠搂在怀里,才又解释:“先生,我弟弟没说谎,我们之前住在李家村何家,何家人不给我们吃饱穿好,我弟弟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一直到了两岁半都不会说话,前不久才说话,可是大概十多天就说话很溜了,至于他怎么会无师自通,我想大概是我那姨父整日要念上一段,我弟弟年纪虽小,但是却冥冥之中记住了。”
说着,她又等了一会儿,见那孔先生脸色仍旧难看,以为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便不想再勉强。
拉着阮楠楠的手,正要离开,就听到孔先生开口喊道:“罢了,你们留下。”
阮西西身子一顿,下意识回头,就看到孔先生一边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一边道:“你这妮子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好吧,我相信你的话了。”
“你相信?”阮西西怔住,这孔先生的样子分明就是不信。
见状,孔先生道:“其实不瞒你们,老头子我之前就听过你弟弟的事情,我一直都很好奇,没想到你们就来了,虽然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你弟弟这种贵人语迟正是天纵之才。”
阮西西愣住,这先生前后的反应也太大了。
刚才还一副油盐不进就是不要的样子,现在这么又不吝啬夸赞之词了。
可不管怎么样,阮楠楠高兴坏了。
可是还没来得及行拜师礼,就见孔先生大手一挥,道:“别急着高兴,老头子把话说在前头,可以来我这儿读书,但是老头子我可严厉得很,倘若你熬不下来,那就别怪我了,对了,拜师之前要先交五两银子的束脩费,你们要是不愿意,那我也没办法。”
“可以。”不等孔先生说完,阮西西就接了下去,这孔先生生活窘迫,倘若饿肚子,那估计也没多少精力好好教楠楠,而且她早就打听过束脩费五两是真的不贵。
而且通过这简短的几句话,她能判断出这孔先生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但是似乎还算是有真才实学。
所以她愿意把楠楠交给他。
阮楠楠见姐姐答应,高兴地很,赶忙对孔先生和阮西西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
孔先生对阮楠楠的话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道:“话别说的太满,你还是先坚持在我这儿待上一个月再说。”
阮西西又跟孔先生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才跟何老三带着俩弟妹一起回家。
回去的路上,阮西西说了一些对这孔先生的印象,虽然并不追捧,但是也不乏溢美之词,话里话外都是要阮楠楠以后一定要尊师重道,一定要好好跟着先生学知识。
阮楠楠满口答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于读书这么高兴,似乎他以前就是读书人,那些知识就像是原本就镌刻在他脑海里一样。
阮西西也一直都觉得很奇怪,自己虽然教过楠楠和甜甜读书识字,但是这小家伙似乎确实不凡,才一个月就已经把自己教的几百个字都会了,而且还嫌弃不够。
相比之下阮甜甜就要慢一些了,这一个多月也就记住了二十多个字。
想到这里,阮甜甜有些悻悻的,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笨了。
阮西西见她一路上都不说话,也猜出这丫头八成是胡思乱想了,赶紧拉住她的时候告诉她:“你也很棒了,你看你才多大,就会缝衣服绣花了,姐姐我都不会,所以你要记住,人各有所长,楠楠喜欢读书识字,你喜欢绣花,姐姐喜欢做饭,你哥哥喜欢打猎,你看咱们一家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专长的?”
阮甜甜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似乎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小嘴一咧,笑了。
气氛再次回复到高兴的样子。
阮西西用力回忆了一下,也没能想出更多关于孔先生的信息,于是只好去问何老三:“相公,这孔先生感觉学问不浅的,为什么何家的老四不在他那读书?”
何老三其实也是在原主的记忆中得到了,然后一边回忆一边告诉阮西西。
原来何家老四何安一开始确实是在孔先生那读书的,只可惜何家老四并不是读书的料子,每次都要被先生罚,时间一久,何老四就心生不满,回家告诉何老头和邱芳芳说先生刁难他,还把孔先生说的一无是处,然后又说孔先生自己都止步于秀才,而他的梦想是要参加殿试。
何家人对于何安的天赋并没有一个真实的了解,只觉得何安是天纵之才,然后听了何安的话就觉得一定是孔先生确实没什么大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