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八点整。
轮胎厂家属楼。
董秋霜和自家男人挨在一个被窝里,悄悄议论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我不信,付晓凤那个长舌妇能愿意老老实实回来,再被你们压着送去了巷口的街道办事处?”
听到这句,李建设在被窝里不太自在的移动了下身子,将自己胸膛微微上仰调整出一个合适的角度,又接着说道。
“哪能啊,这女人在回来的路上可不老实了,好几次都想逃跑,说实话,就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出来还真看管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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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秋霜听到这里,轻轻拍了一下老李,脸上写满了不知道是担心还是焦急,赶忙连连追问。
“不会吧,老李!你们几个大老爷们不会真看不住一个女人吧?”
“虽然付晓凤那女人长得就不像个娘们儿,但负责看人的那几个大小伙实在不好意思抓着太紧实。”
“不过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回街道办从不出门的春姨可是亲自跟着我们几个过去了。”
董秋霜听见这事儿居然连春姨都惊动了,根本就不再担心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有春姨在,阿凤就算被你们放跑了都不叫事儿。”
“那可不是嘛,就在阿强那小子抓不住手的时候,春姨说了两句话,付晓凤立马就老实地跟个鹌鹑,动也不敢再动了。”
董秋霜听到这里,反而感觉更好奇了,她也知道春姨一向是有手段,但两句话就让阿凤这女人老实了,却是令她也没有想到的。
“春姨说啊,你要想走现在就走吧,走了以后轮胎厂宿舍就不要再回来了。”
“明天我再跟厂子的人事部多唠叨两句,看看是不是该给你家王强多安排几个农村姑娘见一见。”
塔读@ “哈哈哈哈哈。” 董秋霜在被窝里直接笑出声来,就差在床上打几个滚儿。 “还是春姨够损啊,谁不知道她家王强一直在厂里抱怨,相亲节目时给他安排的媳妇儿太丑了,现在晚上就算黑灯瞎火床单也滚不下去。” “后来又偷偷给组织上打报告,要求给他再换个媳妇儿。” “组织理都没理的,直接给他打了回去,说我们轮胎厂这片就没有离婚的先例,阿凤这次要是真跑了,还真的有可能破例给她丈夫安排个二婚媳妇儿。” 李建设听到这里,直接惊异地眼睛睁的老大。 “这事儿我咋从来没听说过呀?” 董秋霜无奈,自家这个老公哪哪都好,就是为人处事方面实在太拧巴了,这个消息好几个月前就在轮胎厂整个巷子里传遍了。 老李居然现在跟她说,他从没听说过这事儿,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该感叹,自家老公的人缘是真的不算好了。 “可能是你平常太专注工作了吧,也得找个机会和同事们多交流交流。” 李建设嘿嘿嘿的笑着,他感觉自己这个媳妇儿找得就很好,长得漂亮不说,连福气都这么旺,啥都没干就轻飘飘的就给家里拎来了一辆电动车,自己可真幸运啊。 董秋霜可不知道自家老公在旁边乐呵呵的傻笑什么,她倒是真的担心起来,李建设这得罪人的性子,能在轮胎厂财务室再干多久了。 另一边。 街道办事处门口。 “今儿我三姑姥姥家的小姨子,特意打电话过来,问我们轮胎厂宿舍这边,认不认识一个长相有点刻薄,眼睛有点倒三角形状的女人?” “我一听她这个形容,立马就知道对方说得是谁,赶忙跟这个小姨子否认起来,说自己不认识什么三角眼的女人! “真是丢人丢到十里开外,我三姑姥姥家可是住在江市最东边,现在反而知道我们最西边轮胎厂宿舍发生的事情,付晓凤这回可是丢人丢大发了。” 一个穿着蓝色工作厂服的女人,前面还挂着个为人民服务字样的大挎包,一头干脆利落的短发,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极了。 跟着她一起围在街道办事处门口的,都是从轮胎厂车间刚刚下工的值班工人们,平日里就喜欢聚在一块儿,聊一聊邻里间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比如,张家门口堆放杂物太多,王家夫妻晚上喜欢打架。 像付晓凤这样的热闹事,倒是很久没有看见过了。 不过,董秋霜家推回来一辆新的绿源电动车的事儿,倒是很多人都碰巧看见了。 这不刚好两件事堆在一块儿,他说一句你说一句的,围在门口的这些人倒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理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付晓凤这回出去诈骗的事儿,居然能和李建设家扯上很大关系。” “老张头,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咱这乡里乡亲的,谁家不知道董秋霜在商场里抽奖抽中了一辆电动车,但咋就没看到其他人犯了眼红干出这事儿呢。” “要我说,这东西啊就得分人,有些人天生就喜欢动一些歪脑筋,不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育,她就不知道悔改的。” 街道办事处里面。 傅春华一脸严峻地,和另外两个街道办的主任在办公室里讨论着什么。 “付晓凤这事儿,你们有什么好的处理意见吗?” “现在门口围观的群众这么多,估计都在等我们处理意见下来。” “我们除了派几个红袖章干事上门教育一顿,还能有啥其他处理方式?”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要我说啊,实在不行就在街道办教育个两三小时,再把人放回去就得了。” 傅春华,也就是春姨,听完这些处理意见后,顿时气恼地重重拍了桌子一下。 “之前在电话里就听人家苦主说了,围观顾客都愿意为他作证,让他直接打幺幺零报桉就行,结果人家一把承住压力愿意把事情交给我们街道办来解决,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是人民群众对我们街道办的信任!你们现在一个两个都要求轻拿轻放,对得起你们身上这套衣服吗?对得起我们轮胎宿舍楼乡里乡亲们吗?” “不是,春姨,我真不是……” “我就是看在大家都是邻里之间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地,处罚的太狠以后面子上不好过去,不然哪门子犯得着对付晓凤这娘们儿从轻发落呀。” 旁边那个穿着灰扑扑中山装,一头地中海发型的男人,顿时被傅春华说急了眼,连连摆手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