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这大半年都去哪了啊？”
庭院之中，落花缤纷。
顾长生正和慕落仙相对而坐，树下石桌，一坛老酒，几道小菜。
“有事在忙，顺便还去见了几个，老朋友。”
慕落仙眼中带笑，语气绕有深意的说道。
顾长生看了他一眼，很想问他一句：
你这个朋友他是正经的朋友吗？
作为一个男人，他表示理解慕落仙。
虽然一把年纪了吧，但，人老心不老嘛。
男人至死是少年！
顾长生眼神莫名其妙，手里拿着一个鸭腿在时不时咀嚼着，侧耳倾听着慕落仙和慕婉父女交谈。
“他对你还好吧？”慕落仙问慕婉。
“嗯。”慕婉点了点小脑袋，清冷的脸上此时一抹笑容很美：
“夫君一直都对我很好啊。”
“那我这就放心了。”慕落仙饮下口酒。
“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对我说，我揍他。”
顾长生：“……”
这是真以为他听不到吗？
这话就是对着他说的吧？！
一定是吧？
……
时间匆匆。
刚开始的那几年，顾长生和慕婉一直都居住在这天水城中，日子虽过的有些平平澹澹的，但总的来说，却也十分之美满和幸福。
平平澹澹，也是一种幸福。
这么几年下来，有家酒铺也是越来越红火。
虽然开门的时间总是会很任性。
但名气也是越来越大。
时有人说，天下酒有三，有家，红娘，和醉仙。
另外两种酒在玄国可都是鼎鼎大名的。
由此可见，他苦心琢磨百几十年的“有家酒”。
已是世间少有的佳酿。
只是随手玩物之举的有家酒铺，竟能挤进玄国酒业前三！
闲来无事之时，顾长生总是会带着慕婉前往城外去踏青。
后来，干脆小离天水城一段时间。
渐渐的就开始带着她游历起了这天下美景。
岁月匆匆。
游历之中只是会时不时回来一次天水城。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每一次回来都可以见到慕落仙那斑白的两鬓，越来越显一抹苍老。
时间的流逝在他的身上被很好的映证了。
转眼一看。
距离第一次出来游历时，竟已是十七年的时间过去。
顾长生曾带着慕婉，去过北海，观此间大海壮阔，千里万里，接天蔽日，波涛汹涌。
并于海边沙滩，小住过几年。
可谓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曾去过南域雪山。
见过白雪皑皑，绝美风景。
只是空气有些稀薄，还有些冷。
曾去过高山平原。
见过万马奔腾，牛羊成群。
入目，全都是无边无际，没有尽头的大平原。
见过落日与晚霞齐飞，长天共大地一色。
曾于高山之上，依偎怀中，数着夕阳落雁，数着夜空星星，无话不谈，直到第二天的黎明。
两人都知道，这怕是两人最后一次再这么出来了。
慕落仙现在已经越来越苍老，怕是过不了几年，就要大限将至。
身为儿女，在身边尽孝是应有之意。
……
直到这一天。
“哈哈哈……”
“苍羽子，你是逃不掉的！”
有两人御剑乘风去。
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地上的这两个凡人一眼。
顾长生怔怔的看着那一追一逃，御剑飞行的身影。
失神良久，才恍然，如梦初醒。
“呵呵，呵呵呵……”
许久，顾长生突然笑了起来。
甚至笑弯了腰，笑出了眼泪。
一笑那无谋，二笑那少智，三笑那无知。
原来，此界，还竟是一个修仙世界！
“顾长生啊顾长生……”
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竟还有修仙者的存在。
甚至一辈子都可能不会知道，在这方世界里，其实还有一个修仙世界的存在。
这将会是多么的可悲啊。
但，好在，他长生不老。
现在知道也并不算太晚！
说什么天下无敌，说什么寂寞如雪。
始终不过都只是在坐井观天罢了。
这恰不是如以一力冠一村，就敢言此国已无敌呼？
……
“所以，娘子，你竟是楚国后裔？而且还是仙人的后代？！”
了解到了真相，顾长生的心里受得了很大的冲击。
所以，人间的改朝换代，不过就是仙人一言。
有仙人陨，则有国灭。
有仙人生，则有新朝立。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莫过如此。
只是，这种级别的仙人，在修仙界里应该也是不怎么多的。
当年的楚国如此，现在的玄国依然如此。
但对于修仙者修仙界的了解慕婉其实也知道的不多。
楚国都已经亡了一百多年了。
慕家的老祖都快陨落两百年了。
她对此也只是一知半解的。
只知道现在玄国这一片的几十个国家，数千年来，似乎一直都是属于一个修仙宗门的地界。
“卧槽？”顾长生怔怔的看着她。
突然，一时无言。
慕姐的这根大长腿是真粗啊！
比他以前想的还要粗！！
或许，当年慕婉的祖爷爷，老祖宗。
安平帝！
也许他并不是一个什么昏君。
只是他心里知道，无论自己努力与否。
楚国，都是注定要亡的。
一个凡俗国家，就有大几千万人，甚至上亿人的命运，都只不过是在这些仙人的手中一点间。
仙，在幕后。
坐看人间潮起潮落，甚至主宰人间王朝的兴衰。
“驾！”
顾长生带着慕婉正在快马疾驰。
“岳父，小婿来也！”
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为一个人拼过命。
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原本一个多月的路程，在顾长生拼命的赶路下，只用了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赶回了天水城。
……
慕家，藏书阁。
顾长生以前经常泡在这里面。
但完全是空有宝山，而不自知。
慕家最珍贵的东西，其实并不是什么先天功法。
而是，仙家功法！
混元五行功。
一层层，共计有九层。
顾长生以前一直都以为这只是一本内功心法。
却没想到，这居然就是修仙者的功法。
而且还是完整的练气基础功法。
只要是一个人有灵根在身，都可以用来修炼。
从而，以此而踏上仙路。
顾长生按照书中所说，盘膝而坐，微微闭目。
良久，心静如水，气沉丹田。
世界在此刻彷佛俱静，一点点明艳的色彩忽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