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雪花如刀子般划过空气。屋内算是暖和,只是门缝间还是泄露不少暖意,陈慢这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办,郁闷得不行,要说正儿八经地打起来她倒是不惧,只是对方万一用什么下九流的手法,那可就不好说了。
陈慢找了个可环顾所有角落的地方,正襟危坐,这个文伯确实有很大的嫌疑,知道自己来了不可能什么都不做,难道说跑了?那个虎头面具到底是什么?难道真如牛成说的是皇帝亲信?那他是捡到的还是自己所有?昨天只是想问个话,但看他身边着急上前的村民倒像是为他在隐瞒什么,是什么呢?
就在陈慢左右思考的时候,门外传来的敲门声,“谁?”
“公子,有人找。”小顺乖巧的声音传来。
是牛成!陈慢激动不已,按照三叶去找他的时间来说,这个时候也确实该来了,一人害怕两人胆大!
就在要开门的刹那陈慢还是留了一手,“谁?”
“在下文伯,请见。”
陈慢没守住惊恐一时间竟然咳了声,手脚本就冰凉此时更是凉意翻涌,“今日太晚,明日再说。”话是这么说但也还是利索地从系统中拿出那柄匕首。
“小顺,你回去吧。”文伯说话温柔。
“嗯。”
等到脚步声逐渐走远,陈慢也已经退到桌子旁边,满脸戒备。
“你定然是对虎头面具生疑,我也知道最近宣城中剖心杀人的案子,但大人放心,绝不是我所为。”文伯声音沉稳。
陈慢大脑从刚刚的惊恐和空白中反应过来,“你到底是谁?真实身份。”
门外响起一阵安静,过了片刻文伯才颤抖着开口,“若是我说,大人能否为我保密?”
“如果你没有作恶,那自然会。”
文伯踌躇,但见陈慢独自前来并未带捕快也就知道她只是怀疑并未定论,“我本是御前侍卫。”
果然跟牛成说的一样。陈慢想到电视里的侍卫大多都是武功非凡,更是警惕。
“十年前我奉旨来到宣城,任务失败后未曾回去,也不敢留在宣城便到文李村来。”
“领的什么旨意?奉何人之命?是否跟今日之事有关?不管你知道什么,安安静静地把事情全都说出来。”陈慢把能想到的问题都挑明,没想到的等会儿想。
文伯听了这话并未开口,门口静默了好一阵子。
“说!”陈慢呵斥,压着惊悸和紧张。
文伯再开口却不是坦白,“若我全数说出,可否保我?”
陈慢一愣,好半天都没说话,她不是在权衡能不能做到,而是在想要不要临走前给“陈慢”留下点纸条什么的?
“可以!”这句回答不是她说的,而是从门口传来,紧接着便听到文伯倒吸的冷气声和后退的脚步。
“老牛?”陈慢惊喜出声。
牛成身上全都雪花,可见来得匆忙。
“当真?”文伯自然是见过他。
牛成点头,“我是六扇门的人,说一不二。”
文伯听了这话心头才稍微轻松了些,对比追来的二人还是觉得眼前这位说话做事更为稳妥,“可否借一步说话?”
“就在驿站。”
“好。”
陈慢想开门,听到外面的声音后等到脚步声消失才开门,外面是比她高出一头一肩怒目而视的牛成,“老牛,你来啦!”
牛成并没有先去驿站,光是站在那儿就足够让陈慢心生胆颤,想了想觉得还是要稍微解释下,“那个……我查案。”
“你若是出事怎么办?”牛成声音压得极底,但怒气可不小。
陈慢连连摇头举起匕首,“看,我带着这个呢,不会出事儿的。”
话音刚落胸口的衣领就被人揪起来,连带着双脚都离地,牛成的脸猛然放大,“难道你的生命比案子还重要?若文伯真是凶手,我到时岂不是只能看到你的尸体?”声声句句交织着愤怒和后怕,陈慢听着只觉得暖意从心脏蔓延到四肢,这会儿终于能正常呼吸了。
陈慢自知张八张嘴都无法解说这件事儿,索性也就不说了,牛成见她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所有的怒气也都猛然消散,“走吧,去问问。”
“好嘞!”陈慢见他表情转变,立刻就换上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来到驿站大堂发现里面还是暖和的,白天没有的碳炉此时放在大堂正中间的桌子旁,文伯规规矩矩地坐着,眉头紧皱脸色苍白阴鸷。
牛成穿着极厚的衣服不说还披着草肩,上面的雪积了一层这会儿全都化水滴落,他脱下御寒的物件来到桌子旁边,文伯起身作揖。
小顺困得摇摇欲坠,见到来人还是给上了热茶饭菜,随后回到前台那边靠着打盹。
牛成未动,“说吧。”
文伯听了这话只觉得心头有略略凉意,压低声音说道:“我本是御林军,十年前奉命来到宣城,任务未完成回去后赐死的可能性很大,我……畏惧便托人找了具尸体替代。”
陈慢在旁边露出无奈的面孔,“说点我们不知道的,比如是什么任务?”
文伯听到这话脸色悠然一紧,举起桌上的茶水好半天都没喝得下去,随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放下杯子,“找人。”
“谁?”
“据说是从相府逃出来的人。”
陈慢很迅速地想到了刘大宝等人,“是不是相府的奴仆?”
文伯听闻直摇头,“是相国的孩子。”
此话一出周围的温度都生生降了几分,陈慢只是眨眨眼睛并没有什么反应,倒是牛成胸口起伏剧烈了些,也是强力压制住才开口,“但是卷宗上并没有任何记载。”
“是。我们接到的也是密令,只说孩子不过七八岁,被人护送着离开,我们一路策马狂奔,同时出发的还有另外三四支队伍,不知去向。宣城距离京都已是很远,追到这儿盘问数日无果,皇上又发来密令让我们回去,我刚入御林军只觉得这样不妙,便萌生借此离开的机会,幸好当时一起的有我老乡之友,便找了个与我身材相仿饿死路边的饥民在齐良山放了场山火,由此我便销声匿迹留在这儿。”
“他们回去之后呢?”牛成不知怎的居然问了这个问题,陈慢颇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