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慢睡觉前还在想着什么是流水,看着六丫头在旁边施施然点灯,仪态神情都颇为淡定不像家仆。
许是发现了有人盯着,六丫头笑着问道:“娘子为何总是盯着奴家?”
“你……识字么?”
“略略。”
“流水啥意思你知道不?”
六丫头听闻后有些惊讶,上下打量一番后才笑道:“流水落花都是情,娘子怎会连这些都不知道?”
陈慢猛然一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对啊!这特么不是情诗么?
明玉就是流水!
那【流水之死】就是这小子得死了呗?他是皇子,死,难道说……这个国家要灭了?
第二天醒来陈慢决定去找骆桥,他说不定有办法能解决这件事儿,但六丫头真的是糊弄学高手,几句话就拐着弯地把人留下,陈慢连反驳的话都找不出来。
坐在石凳子上看着不高不矮的墙,陈慢决定翻过去,从这儿狂奔到门口目标实在太远,上次冲动之余揍了人家的家仆,要是再来一次,估计她就被人直接扔大街上了。
打定了这个主意陈慢先是对六丫头下手,偷偷到她身后想一拳揍晕,但实际发生的情况是刚出手就被她一个回身给压倒地上,冰凉的地板贴着脸,百般滋味萦绕心头!
“娘子好生在这儿将养着就是,何必非得出手?”
“额……误会误会!”陈慢几欲挣扎却被摁得更死。
六丫头利落的起身退离半步,“娘子,我只是相府的丫头,莫要为难我才是。”
“嗯嗯,不为难。”陈慢揉着脸,半凉半热。
在六丫头的钳制下,别说是出门,就是出院子都受到了严格的把控。接下来的几日,明玉每到下午太阳未落前总会过来与她一起吃饭,看着他微笑的样子,陈慢好想把事情告诉他,让他抓紧时间收拾细软跑路嗷嗷嗷!
这天早上,春雨淅淅沥沥,六丫头端来洗漱用品,嘴中还说“春雨似油贵”,然后她就被人撂倒了!
“骆桥!你怎么才来?”陈慢看清眼前人直接一个起跳抱住他,“我都被困了快一周好不好!”
“被困?”骆桥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再看看头发像是炸了窝唇红齿白的陈慢,这明显就是吃好喝好的样子。
“别说这个了。”陈慢拉着他到院子里,“这个明玉估计得死。”
骆桥点点头。
“你知道?”
“我猜的。”骆桥看了看周围,“你这环境还不错,比我在那深山老林好多了……”
陈慢看着他似乎早就有心得的模样,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居然知道?”
骆桥见她有要怒气飞升的模样急忙点头顺便安抚,“游戏也是有套路的,你看的电视呢?你看的小说呢?”
“……我不看那些?我是个高中生,我要的是好好学习行不行?”
骆桥捂着胸口后退两步,“居然……还有如此好的学生?老天爷!”
陈慢见他如此做作直接笑开了花,见到目的达成骆桥也松了口气,拉着她坐下,“那个明玉的来头你知道了么?”
“别提了,问又问不出来,出又出不去。”陈慢顺手倒了杯茶递给他,“我都要拿手机给你打电话了。”
骆桥揉了揉她本就凌乱的头发,“游戏比较偏重于你,很多事情你得自己做决定知道么?”
陈慢觉得他这句话说的老道,就像是数学老师看着她说: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这些东西你要自己学会知道么?
“什么意思?”
“明玉是当今的皇子,三皇子,他现在要争取皇位。”
“哈?这么劲爆!”陈慢想想历史上的那些夺嫡之战,激动不已,但是想到最后自己的任务心头又有点颤动,“可是我的任务……”
“你的任务是什么?”
“流水之死。”
骆桥点点头大概知道这个游戏的目的,看着陈慢满脸疑惑不解,“他死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可能。”
骆桥没有停留太长时间,因为六丫头醒了,看着他翻墙的利落劲儿,陈慢深刻感觉这个人不简单!
……
春雨凉亭内,明玉紧皱着眉头,价值不菲的茶杯茶壶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旁边的老道微微欠着身子,脸色坦然又自信。
“三皇子有登龙之意便不能沉溺小节,那女子本就不是常人,在这个时候出现不是为了帮公子而来又是何意?”
明玉脸色难看的紧。
“至高之位本就是脚踩白骨血流成河,三皇子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仁慈而坏了大事!”
“放肆!”明玉回头神情阴鸷,“我做何事还需要你来指点?”
刘道长听了这话脸上并无惧色,“二皇子常年在外军功累累,边境民安井井有条,纵使皇上再不喜欢,他的功绩总是看在眼里。您自幼在皇宫长大,皇宠加身没错,但您比得上那五十万大军?还是说您能说服那狼子野心的二皇子?”
明玉听了这话眼神更加深沉。
“那狐妖的出现正好是最佳时机,您这柄宝剑本是上古传下,征战杀伐千万条人命在其中,戾气极大,若是能混以狐妖血肉之灵,您就可以举着它横扫千军,不在话下!”
刘道长顺着胡子,看得出来三皇子的心痛,如果他狠得下心,那么就证明自己选择的人没错,如果不行,抽身拂袖而去便是。
“她救过我!”明玉双手攥拳微微颤抖,“我对她甚是喜欢。”
“即是如此,让她最后帮皇子一次,日后您心中有她一处便是。”刘道长脸上露出微笑,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比起九五之尊更加让人心动。
狐妖罢了。
明玉想起陈慢微笑的脸,欢娱的语气,心中难过之余更是悲伤不已,只有这个办法了么?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输?想到那个生伐果断的二哥,想起对方不死不休的追逐,恐惧伴随内疚一同涌了过来。
“什么时候?”
“天时地利人和,明日人定,三皇子带她至地窖便是,此物可致人不醒。”刘道长从怀中拿出一个琉璃瓶,“无色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