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紧蹙着眉头,他何尝不知道文伯有隐瞒,但是他这次来的目的只要是把人抓住就行,甚至密旨上说,“不需活到京都。”
陈慢自然不知道这个,“如果背后的人这么厉害,趁着那人还在宣城,自然得问清楚,否则以后真的出事,那可怎么办?你们倒是自在,说走就走了,宣城的老板姓难道要日日活在惊恐中?”
陈慢越说越大声,故意拿着大话来压他,直到宋怀猛地站起,“有本事你去审!”
“去就去!”陈慢紧跟着站起,昂着脸表示不屑。
宣城不大不小向来和平,所以县衙的牢房并没有多么逼厌潮湿。陈慢来到关押文伯的单独牢房,看他还是挺直脊背神情倨傲,心下当场就觉得此人不简单!别的不说,浑身上下都是血迹,就说明肯定是受刑了,这样都不开口,啧!
陈慢让其他人都出去,狱卒贴心地搬来个小板凳。
“还好么?”陈慢像是跟老友叙话般娓娓道来。
文伯转过头看她一眼,脸上也都是伤痕,胡茬长出许多,“你那刀到底是如何出现的?”
陈慢露出自得,“诶呀,这你都看不出来?”
“还请指教。”
“因为……上面残留着冤魂啊!我本来打不中你的,是那些被你杀了的人,他们帮忙。”陈慢耸了耸肩膀,“这个功劳不能算在我头上。”
“你撒谎!”文伯声音铿锵,并不相信鬼神之道。
陈慢起身缓缓靠近,“那你解释,为什么那把匕首……会中途生生转了个弯呢?”
文伯脸色苍白眼球微颤,似乎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咬牙转过脸去看着双膝。
“我其实能看到鬼,只是没人知道,你应该听过我吧?你说我放着好好的功名不考,非得去六扇门,功夫不好脑子也就那样,为什么六扇门的总捕头会收我为徒?”陈慢开始将所有事情串联,以骗子的方式。
文伯双手握拳,隐约动摇。
“我知道你忠心,这次也不是来让你吐出幕后的人是谁,我就是想知道,你跟他们到底是什么仇怨?”
文伯听到这儿冷笑一声,“知道这些做什么?”
“只是好奇,我好不容易抓了你,总得知道点什么,况且你可是我在六扇门站稳脚跟的重要一环。”
文伯猛地看向陈慢,似乎不敢相信这个拼命抓住自己的人居然如此……趋炎附势!
文伯的手脚都被挑断了筋脉,连续两日无人过审,资质活不到京都,“我倒是可以跟你说,只是你要答应我,给我送身体面的衣裳,若是下去能够面见丞相,也希望是体面的。”
“小事!”陈慢点头。
文伯垂下眸子,原本坚毅的脊背此时也弯了下去,“十三年前,我还是个武功高强的小兵,无权无势,在巡防中安安静静地活着,直到家母来信,病重之余岌岌可危。我慌张请假却不被准许,就在我愤怒地要抛弃一切离开时,是丞相帮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