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站在楼上，一时不知是动，还是不动……
楼下众人的目光，皆被她的折扇所吸引，此时的沉辞，却是眉眼间有些澹澹的笑意。
只是看着楼上的人……
楼下众人看的有些发愣，那些女子，却是更为不满，这一折扇，不就是故意的吗。
只是她们站的远，却是看不清楼上的人什么模样。
这边苏桐看着躲着的林雅儿，便是想把她给拖出来，狠狠打一顿。
苏桐努力的装作不知道，便是站着，她眼神闪躲，努力想要将自己摘出去。
“走吧！”
赵怀俞突然出声，沉辞回头，便是驾马，随着车队继续前行着。
苏桐看着逐渐远离的身影，才松懈下来，她喘着粗气，身体靠在窗户边上。
“好你个小妮子，这遇到祸事，便将我给推出去。”
苏桐羊装生气，看着蹲着的林雅儿，她还在蹲着，听见苏桐的声音，抬起头，站起来，看了看窗外。
“阮姐姐，这，这不是没注意么，怎的就掉了……”林雅儿的声音越来越小，便是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苏桐便是无奈又好笑，她捏了捏林雅儿的鼻子。“你呀，便也只会在我这敢这般。”
苏桐笑了，林雅儿也笑了。
苏桐却是有些好奇，她记得，沉辞已经出了京都，她还在想，是否会没个三年五载，沉辞不会回来。
今日在此处遇见，却是意料之外。
便是他出京都，那时的默默无声，到如今回来时的声势浩大。
她想，十五岁的沉辞，究竟在做什么。
若是她没有看错，沉辞身上的衣服，是飞鱼服！
飞鱼类蟒，亦有二角。所谓飞鱼纹，是作蟒形而加鱼鳍鱼尾为稍异飞鱼类蟒，非真作飞鱼形。
苏桐在想，这辈子，许多事已经出乎了她的意料。
安王与燕王的暗斗，曹太后的私利，以及赵羽的谋划，朝堂之上，暗潮汹涌。
按照他的服饰，沉辞不会已经是锦衣卫指挥使？
苏桐的手不由得收紧，骨节渐渐泛白。
这一日便要来了么……
南唐表面的风平浪静，却是暗地里风云涌动，苏桐有些措手不及。
她突然有些后悔，便是这一世，还是与沉辞有了交集。
依着沉辞的狠辣，依着他的谨慎，可不会把自己当作善类。
便是自己寻南风的事，她知道，沉辞知道她的刻意。
南风是在贩卖奴隶的人手中找到的，她找到南风的时候，也遇到了沉辞。
看着那日的架势，他似乎也是去找什么人。
苏桐眸子微缩，她找到南风，也是偶然，按着画像，青竹的兄长见到被铁链拴着的南风。
这般，苏桐才知，原来南风竟然是这样的来历，便是前世也是这般吗。
苏桐不知，却是迷惑，南风的身手，可不像一个普通奴隶该有的。
身旁的林雅儿递过桌上的桂花糕，一声呼喊，打断了苏桐。
“嗯，味道不错！”
林雅儿笑的天真，这样的美好，是她奢求的。其实，她也想如其他女子一般，简单惬意。
“唉……”苏桐轻叹，身为苏家女，谢家外孙，又与新帝权臣扯上联系，她又如何独善其身……
在这江山棋局中，便是从一开始，她苏家，便已经不在是执棋人，而为那百余颗棋子之中的一员。
另一边的沉辞，高坐于马上，他看了一眼手中已经只剩一半的折扇，还有那吊着的玉坠。
眸子却是逐渐幽深，暗卫来报，这苏桐可是不似普通女子。
他记起燕王那日的话：苏氏女，绝非善类！
马车继续前行，沉辞驾马立于前方。
看来，苏家，是有必要好好查查了。
之前，她一直以为，苏家不过是声势浩大，可定国公如今的举动，以及苏桐的可疑，他有些怀疑，苏家，并不似表面一般。
万寿山的事，并非只是一路人马，便是在那日，他捡到了被树枝挂住的衣料一角。
上面的苏字，与苏桐身上玉佩的苏字，如出一辙。
他本以为，皆是偶然，但在年前回京都之时，他已经遇到一次拦截，那群黑衣人明显不想让他回来。
那时，他一直以为是林氏的手笔。
林氏，威远候府夫人，威远侯沉重明的夫人，却不是沉辞的亲生母亲。
确切的说，是沉辞母亲的表妹，林家在沉辞母亲去世之后，便将嫡次女嫁入沉家，作为沉重明的续弦。
现如今，沉辞与府中之人并不亲切，相反，陈夫人去世的时候，沉辞才八岁，那时的他，看着母亲离开，日渐消瘦。
而那时候，陈家夫妇，便是沉辞的亲舅舅，战死沙场，舅母殉情，丢下一双儿女。
沉辞去了祖家，一直到十三岁，沉辞才回到沉家。
他是嫡子，自是世子，而林氏的儿子，却为嫡次子，既然如此，自是不能继任世子的。
想到此处，沉辞却是不屑，他当初想，是林氏的手笔，为的，便是将自己除之而后快。
他跟着赵怀俞，隐在燕王的麾下，江北一战，他们险胜。
便是在回京途中，遇到了苏桐……
沉辞一行人，便是按着赵羽的意思，在世人面前演了一出戏，一出得胜归来的好戏。
曹太后老谋深算，依着他们的力量，却是不足以与之抗衡的。
虽燕王有兵权在手，可是，大半的实力，却已经在安王之手，安王狡诈，赵羽不济，受控于曹太后。
安王与曹氏暗地里斗得厉害，也正是因此，他们才有机会，将西山一网打尽。
沉辞进了皇宫，觐见天子，天子高坐于堂。
“禀陛下，并无任何纰漏！”
沉辞恭敬立于殿中，便是在前几日的夜里，他也是这般，与燕王一同，见了赵羽。
那一夜，他们赌了一把，赌赵羽的猜疑，便是从请旨前往西山开始，沉辞要达到的效果，便是取信于赵羽。
“京中南郊，流民入京，京畿唯恐乱党作乱，不轨之人，趁此混入其中。”
“除此，战马似有异样，朕怀疑是安王的手笔，北郊马场，钱家，你好好查查！”
“臣，定当彻查！”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威远侯府嫡子沉辞，德才兼备，平乱有功，特加封为锦衣卫指挥使，赐飞鱼服，绣春刀，掌锦衣卫一切事宜，钦此！”
十五岁的锦衣卫指挥使，沉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