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静姝笑眼瞧着秦太妃,秦太妃刚坐下的身子,就觉得屁股上顶了根刺。
“太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云静姝的神色有些冷,“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还是你们一起过来,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等你们走了,哀家还有继续看电影呢。”
云静姝这么一说,还定定的看着他,倒叫皇上有些不好开口了。
秦太妃讥讽的笑,云静姝,你当你今日还能全身而退?
秦太妃等了一会儿,见皇上只是坐在椅子上,声都不吭,她顿时忍不住了,“太后,你宫里的顺子前日可是出宫了?”
“出宫了啊。”云静姝坦荡的承认了,顺子出宫是出示令牌了的,守宫门的都知道,这事情瞒不了。
“太后......”皇上转目望着她,眼里不知翻涌的是什么情绪。
秦太妃屁股没坐热,就站起来了,“皇上,太后承认此事了,顺子的确就是出宫了,普济寺之事定与她有关!”
“等等。”云静姝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轻锁眉头道,“什么普济寺?听起来好像是个寺庙,可信佛的不是你吗?与哀家又有什么干系?”
秦太妃一噎,朝皇上看去,“皇上!太后竟还在狡辩?”
云静姝一脸懵的看着他俩,“皇上,哀家怎么听不懂秦太妃在说什么?”
皇上抬起头,“太后,普济寺的事情,您可知道?”
云静姝摇摇头,“哀家这几日忙的很,皇上说说看。”
秦太妃不可置信的瞪眼望着云静姝——她敢说她不知道普济寺一事?天下脸皮之最,云静姝敢称第二,那便无人敢称第一了!
皇上把普济寺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云静姝西子捧心,柔柔弱弱的说道,“百姓安居乐业不易,皇上你需得好好处理。”
皇上一时无言,“是。”
虽然宫门口有记档,来慈宁宫的路上,小喜子就与他说了,但他真的不想怀疑太后,南巡一路,太后一直都是在帮着他的,从未有任何逾矩之处。
两人又胶着上了,秦太妃看着着急,“皇上!顺子出宫去了普济寺,这事就这么算了?!”
皇上还没说话,云静姝的表情更疑惑了,“顺子是出宫了,可是与普济寺有什么关系?秦太妃为何要污蔑顺子去了普济寺?”
云静姝露出一点羞意,“皇上,顺子每月都要出宫去为哀家寻访美食,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顺子出宫,乃是去盛京城中有名的糕点铺子为哀家买寿喜糕了。”
“寿喜糕只在清晨开卖,生意好的时候,一早上就卖完了,哀家不愿利用权利和百姓争抢,也不愿惊动其他人,便让顺子在宫外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再排队买的,皇上,你没有收到哀家送过去的寿喜糕吗?”
秦太妃先慌了,“你说谎!”
顺子明明是去了普济寺,怎么会去糕点铺子买糕点的?可云静姝不会这么傻,她不会撒一个一戳就破的谎言,那么这个寿喜糕肯定是确有其事!
怎么可能?!
皇上看向身后的小喜子。
皇上的目光都要杀人了,小喜子紧张极了,“皇上,寿喜糕是今天一早青娥姑姑送来的,但您下朝后急着去太妃娘娘那儿,奴才便也没说,那寿喜糕现在还放在您的桌上呢。”
秦太妃瘫坐在椅子上,耳中似蜂鸣。
难道云静姝真的派顺子去买糕点了?不可能!上普济寺的人分明就是顺子!
难道云静姝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等着她钻进她的圈套?不会的!云静姝哪能未卜先知!
那问题出在哪?
秦太妃慌了神,慌不择言道,“那你慈宁宫里的那个孩子怎么解释?她是哪来的?若哪家的孩子丢了,父母不找吗?除非那孩子来路不正!”
皇上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母妃,那孩子是在南巡的路上带回来的,无父无母,这件事朕一清二楚,母妃莫要再胡搅蛮缠了。”
“本宫胡搅蛮缠?你一早就准备好了!”秦太妃愤怒的指着云静姝,“本宫中了你的计!”
云静姝无辜的摊手,“秦太妃这是在说什么呢?哀家是太后,秦太妃是不是该注意着点自己的规矩了?”
秦太妃把手迅速收了回来,然后向皇上看去,皇上冷漠的看着她。
“母妃,你要来慈宁宫,朕陪你来了。”那个兴冲冲跑进秦太妃宫里的少年,好像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他端坐着,背嵴没有片刻弯曲,“现在你是不是该说说,为何在常永义的管辖范围里出了这种事情?”
秦太妃一愣,“本宫有什么好说的?他常永义曾经是秦家的家臣没错,但十年前就离开秦家了。”
“那你的佛堂呢?”皇上不紧不慢的说道,眼眸深处有着浓浓的失望,“秦家放着归元寺不去,不远百里的跑到普济寺去上香,随后,普济寺里的和尚便上你宫里做了法事,母妃,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云静姝抱着茶盏喝茶,彷佛什么都没有听到,眼睛都不往他们那边看上一眼。
他们母子的事情,她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秦太妃哑了口,只剩胸膛起伏,证明她情绪的变化。
秦太妃默然半响后,生硬的说道,“本宫与普济寺一事无关。”
皇上站起身来,慢慢的摇了摇头,“母妃,朕是去南巡了,但眼睛没瞎。”
云静姝轻轻吹了一口茶面上的热气,低头喝了一口。
“你不信我?”秦太妃红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我也是有儿子女儿的人,怎么可能干那种勾当?!”
皇上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分明是不信的。
秦太妃愤怒的转身,“自从云静姝当了太后,你便被迷了心窍!你当她是心甘情愿还政给你?她不过是时势所逼!她迟早会再从你手上拿回她想要的!”
秦太妃走了,云静姝无辜的抬起手,“哀家没有,秦太妃胡说!”
“皇上,你也知道,哀家志不在此。”云静姝抬下巴,示意他往台上看,她的兴趣都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上。
皇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