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太守不必过谦,这香山的确是打理得极好。”摄政王也意思意思的夸奖几句。
云静姝附和,“想必花了元太守不少心力吧?”
元泱乐呵呵的说道,“香山红叶是洛州的象征,每年都会有专人负责清除杂草,为柃木驱虫,打扫山道,这么多年,老臣也已经习惯了。”
山道上是一层层的青石台阶,马车不能上去,人便从山脚下往上走,山道蜿蜒陡峭,但伴着满山红色的柃木,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众人沿着青石台阶向上,云静姝虽然走得腿有点累,但山中景色怡人,鸟声叽叽,很是得趣,便也不觉得累了。
已经有宫人当先上了山,把山腰的凉亭清扫干净了,煮上了热茶,再摆上瓜果点心,和驱虫的香炉,等候主子们的驾临。
秦芊芊出生在圭州,后来在盛京城里长大,父母一直是把她关在闺阁之中养大的,不要说洛州的香山了,就连盛京城,她都没有出过。
这次跟上皇上南巡出来,她真的见识了很多,也认识到除了盛京,外面还有这么广阔的一片天地。
此时见到香山的美景,她几乎都快要忘记呼吸了,秦芊芊站在凉亭里,伸长了脖子朝外看,“皇上,这里好美啊!”
得知今日要来赏红叶,秦芊芊特地换上了一条白色的裙子,梳了一个仙气飘飘的发髻,再用绒花点缀,最后挽上一条披帛。
此时,她倚着柱子,遥望山中的样子,彷佛神女驾临,飘然欲仙,美轮美奂。
皇上回过头,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秦芊芊,他目露欣赏,“画师何在?”
跟在皇上身边的小喜子连忙传话下去,让人去找画师。
画师从后方队伍里匆匆跑过来,“臣在。”
皇上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给秦姑娘作副画吧,美景难得,以后说不定再难见到了。”
画师应道,“是。”
“真的吗?”秦芊芊乐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芊芊多谢皇上!”
画师让秦芊芊摆好了姿势,便开始给她作画了。
皇上走到云静姝身边,“太后在看什么?”
云静姝没有规矩的坐在铺了软垫的石凳上,而是挨在临崖的栏杆上,长腿一伸,身体就稳稳的立住了,姿态颇有几分男人的潇洒。
她懒洋洋的应答,“看红叶啊。”
皇上立马笑道,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太后若是喜欢,那朕以后还带太后来这里故地重游。”
“算了吧。”云静姝摆了摆手,“夏朝这么大,下次还有机会,应该去别的地方。”
“太后说的是。”云静姝说什么都是对的,他只管应了就是。
摄政王安排好了护卫,走入凉亭中,见云静姝和皇上站在一块说说笑笑,不禁皱起了眉头,眼神也深了起来。
“元太守。”摄政王走向元泱。
元泱站起来,“摄政王。”
“这香山里可还要别的景致?”摄政王意有所指,“不如去向皇上和太后介绍一番,皇上来洛州不易,元太守应该把握好机会才对。”
“摄政王提醒的是,下官这就去。”
元泱走到皇上面前,“皇上,太后,这香山里还有一棵千年柃木,洛州人相信它已经成了精,能够聆听人的心愿,所以有很多人上山来,都是为了向千年柃木许愿的,皇上和太后若是感兴趣,可前往一观。”
那不就是许愿树么?来都来了,那就去看看吧!
云静姝站起来,“千年柃木?是个好兆头,既然已经上了山,那哀家便去看看吧!”
“朕陪太后一起去。”
皇上刚想跟着,秦芊芊就在那边喊了他,“皇上,芊芊一人坐着,实在无聊得很,您能陪芊芊说说话吗?”
“让你的婢女陪你。”皇上敷衍道,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秦芊芊立马给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低着头退下了。
秦芊芊向皇上投去一个委屈的眼神,“皇上,我的婢女有些不适,我便让她退下了,所以......”
秦芊芊的小动作,云静姝都看在眼里,唉,当皇上的女人不易,还没当上皇上的女人更不易,哀家便助人为乐吧。
“皇上,你陪着秦姑娘就好,她身子娇弱,你多看顾着些。”云静姝特别宽宏大度的说道,“哀家去去便回。”
云静姝发了话,皇上又想起来秦芊芊是母妃的侄女,只好勉强的应了,
元太守到底是快六十的人了,一路跟着年轻人爬上来,算是身体硬朗了,可就算是再硬朗,此时也得休息一会儿了,于是他便让手下领着云静姝去看千年柃木。
摄政王见云静姝离开,不放心她的安危,便也遣人跟在后头保护她。
现在山上人多,他不方便和她私下里走得太近。
云静姝离开过,皇上并没有陪着秦芊芊说话,而是和元太守对坐喝茶,聊着国事。
气氛正轻松时,边上烧水的宫人便扑过来,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草民宋博然,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太守被这一声惊掉了茶杯,“宋博然,你在这里干什么?!”
皇上迟疑道,“这位是?”
不待元太守说话,宋博然就抬起头来,“草民求皇上主持公道。”
“宋博然,这里不容得你放肆!还不快快退下!”
“元太守,这是怎么回事?”显然,皇上愉快的心情消失了。
宋博然根本不理会元太守的,他径直说道,“皇上,草民乃是洛州绵阳人士,虽家中清贫,以打猎为生,但日子也算过得去,几年前,草民娶了一房美貌的妻子,妻子也为草民生下了一个女儿,但哪知这元泱竟然看中了草民妻子的美色,竟不管不顾的就抢了去!”
皇上脸色微变,连那边身体都画僵硬了的秦芊芊也朝这边看了一眼。
她眼神停留在元泱身上,目露鄙视恶心之意。
元太守的脸色惨白如纸,“皇上,不是这样的......”
宋博然指着元太守大声道,“草民的妻子并不是那等贪慕虚荣之人,所以定是元泱强行逼迫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