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们任务失败,损兵折将不少,秦太妃兴许不会再信任他们了,短时间内,你的日子会安生许多。”摄政王侧头看着她,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太后,你想将此事告知皇上吗?”
“告诉他干啥啊?”云静姝撇了撇嘴,“人家亲母子的,血浓于水,哀家是个啥?哀家是继母,继母就要有继母的自觉,先不说皇上根本不会治秦太妃的罪,就说皇上信不信这些都是秦太妃做的,还是个大问题。”
“本王可以帮忙。”
云静姝定睛看了神色认真的摄政王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哀家的事情,哀家自己来办,摄政王要是掺和进来,于你不利。”
她是出于为他考虑,皇上亲政之后,他的身份便很尴尬了,再加上皇上本就防备他,要是这件事中,有他的身影出现,以皇上多疑的性子,他难免不会多想,摄政王在此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会不会秦氏没落,都和摄政王有关?
如果朝中没有皇上的亲信,他是不是只能仰仗摄政王?
这是不是摄政王打的如意算盘?
秦太妃不是轻易放弃的性子,从她把秦芊芊安排到南巡的船上就可以看出。
但有一点摄政王说对了,两次刺杀都失败了,秦太妃或许会另想办法,等他们南巡回来,再行动手,云静姝会过上几天安生日子。
没过多久,紫珠便带着人找了过来,她手中拿着披风,一见云静姝,就连忙给她披上了。
众人一同回了太守府,云静姝得知绑架她的歹徒并没有留下活口,皇上便认为是郭力的同党在寻仇,所以他彻查了郭力的手下,又把高校尉从河西调了回来,押送郭力回盛京,听候发落。
皇上和高校尉就郭力的事情,聊到了深夜,但具体都说了些什么,云静姝无从得知。
云静姝并没有把自己的猜测告诉皇上,不能一举扳倒秦太妃之前,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云静姝喝过姜汤之后就睡下了,睡到第二日自然醒,一点事也没有,反倒是摄政王落水之后受了寒,发起了高热。
经过梅行的提醒,头脑大条的云静姝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一丝的愧疚,她本来想让梅行代自己去看望一下的。
但梅行说下人去没诚意,需得云静姝自己去,方显得真诚,摄政王毕竟救过她几次性命,若是连救命恩人都不去探望,摄政王会寒心的。
“真的要哀家去?”云静姝不确定的问道。
梅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真的,太后您需得好好感谢摄政王,要不是他,奴才就再也见不到您了!”
“行吧,那就去吧。”云静姝摸着下巴琢磨道,“摄政王说哀家每次送的东西都很小气,梅行,你说哀家这次送个什么东西才好?就......能表达一下谢意的?”
梅行多少有点了解云静姝了,“要不就送您年前获得的那幅颜大师真迹?这次出来,刚好带上了。”
“行吧,就它了。”拿得出手的,又刚好带出门了的,就只有它了。
云静姝带着礼盒去了摄政王的院子里,还没走近,便问道了好大一股子药味。
云静姝走进去,便见到摄政王的贴身侍卫贡辛在檐下煎药。
“贡辛,煎药呐?”云静姝随意的打着招呼。
贡辛见是云静姝来了,连忙起身给她行礼,“参见太后。”
“不必多礼。”云静姝张望了一下,“摄政王呢?”
贡辛指了指屋子里,“摄政王刚睡醒。”
“好孩子。”云静姝让梅行把字递给他,“这是哀家送给摄政王的,感谢他对哀家的舍命相救,等会儿你就把它挂到摄政王的屋子里,挑个显眼的位置挂着。”
贡辛无语,木着脸回道,“......谨遵太后吩咐。”
云静姝仰着头,走进了摄政王的屋子里。
摄政王果真已经起来了,穿戴妥当的坐在桌桉前批阅公文,他抬头扫了云静姝一眼,“太后怎么来了?真是稀客。”
“怎么这样说?”云静姝笑道,“自从得知摄政王受了寒,哀家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心里总是记挂着,这不,一大早的就来看望你了。”
摄政王往窗外看了一眼,太阳已经西斜,“太后的一大早,总是与常人不同。”
云静姝也看了一眼窗外,却装作没看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哀家这份感激的心意。”
摄政王轻笑了一下,笑容里多了几分无奈,“这份心意本王收到了。”
贡辛抱着那幅字进来了,手中还拎着一个小锤子,请示摄政王,“摄政王,这是太后送来的,给您挂到哪?”
贡辛把字展开,请摄政王过目。
云静姝骄傲得仰起头,就差没说——我送的可是贵重物品,价值千金,快来夸我康慨吧!
摄政王瞥了一眼,似笑非笑的瞅云静姝,“太后这次是下了血本了啊。”
“那是,这字可不便宜,哀家可是在嫁妆里选了好久,才选中了这幅字,只有这种价值无可估量的东西,才配得上摄政王的气质。”
摄政王抿着嘴,没有揭穿她,这幅字是被她不小心带出门的,现在拿来送给他,便成了她自夸的资本。
果然,太后的自恋程度,从没有让他失望过。
摄政王对贡辛说道,“太后说的对,就挂在床头吧,也好叫本王日日熏陶。”
贡辛:“......是。”摄政王对太后的纵容程度,再一次刷新了。
在灵州休整了几日之后,大家就再次出发了。
他们在灵州错过了花灯节,面对云静姝时,皇上觉得很是愧疚,于是便决定带她去洛州,赏漫山红叶。
众人从灵州出发,一路上体验各地的风土人情,历时半月,终于到了洛州。
洛州太守元泱得知了消息,一早便领着洛州其他的官员在城门口迎接他们了,然后又将他们一路迎到了洛州的驿馆。
洛州太守元泱已年逾六十,头发花白,脸上沟壑纵横,但身体居然不错,奔波了一日,还是精神奕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