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静姝思考了很久。
她的心里是有赵景翊的,来到夏朝这么久,她也只对这个男人动过心,但她如果真的决定和赵景翊相伴一生,那她就是放弃了自己的自由,将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给了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值得托付吗?
赵景翊见云静姝不说话,眼神渐渐失去了原本的光亮,那一刻,他的神色很是受伤。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赵景翊干笑了一下,想要收回自己的手时,一只白皙柔嫩的手却抓住了他的。
赵景翊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紧紧的抓住了她。
“怎么不听我把话说完?”
云静姝的手就放在他的手心里,“虽然我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如何,但我愿意试试。”
前世云静姝死得早,那些过往渐渐远去,只有现在在她的生命中变得清晰起来,也许老天爷让她重生在云静姝身上,本就是想让她再活一次,过一次完整的人生。
他的眼角微红,紧紧的抓住云静姝的手不放,语气带了狠戾,“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不后悔。”云静姝将脸靠在他的手上,“当朝太后一言九鼎,你什么时候见她反悔过?”
“是你说的......”赵景翊扯了嘴角,一把将云静姝拉了过来,按住了她的后脑勺,撰取住那两片红唇。
赵景翊就像久旱逢甘霖的赶路人,终于喝到了第一口琼浆玉液,他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渴望,他甚至产生了一个险恶的想法。
他想杀了云静姝,再将她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这样她就会永远在待在自己的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云静姝软在了赵景翊的怀里。
她一直都知道,赵景翊不是个好惹的男人,但他每次在她面前表露出的温和有礼的样子蒙骗了她,让她像一只羔羊,迷失在了豺狼温柔的陷阱里。
直到豺狼得手之后,才展露出了凶残的真相。
她太甜美了。
赵景翊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弄伤了她,当他尝到了云静姝血液的滋味,于是更加疯狂。
云静姝的眼角沁出了泪花,悬于睫上,欲掉未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静姝都觉得自己会溺毙在赵景翊的吻中时,他离了她片刻,给了她喘息的时机。
那滴泪珠终于从黑羽似的眼睫落下,沿着她红润的脸颊滑落至尖尖的下巴处,将要坠落时,被他的舌尖卷进了腹中。
赵景翊将云静姝按向自己,“我再也不会放开你,就算是死,你也要和我死在一起。”
与他凶狠的话不同的是,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云静姝的眉心处。
年节的这一天,朔州城里发生了一件大喜事,拥有好几个铺子的云夫人,嫁给了隔壁的赵公子。
有人说,赵公子与云夫人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光是站在一处,就跟一副画似的,别提多养眼了。
也有人说,赵公子就是仗着一张好面皮,公然的是吃软饭,就连带着一个痴傻女儿的寡妇也愿意娶。
还有人说,赵公子就是入赘,只是怕外面的话传得难听,才说是娶媳妇,就连宴席也是摆在云宅的。
可不管外面的传言为何,知道真相的人就那么几个,他们都聚集在了云宅中,成为了云静姝和赵景翊婚礼的观礼人。
云静姝和赵景翊拜完了堂,又被他们送入了洞房,院子里分为了两桌,云静姝的人一桌,赵景翊的暗卫一桌。
与这边热闹不同的,是暗卫那一桌的鸦雀无声,就连吃饭,他们也是各吃各的,不见有任何交谈。
陆境安见燕宿一直闷闷不乐的,有心找他说话,“那个人真的是皇上啊?啧啧,皇上敢娶太后,我想都不敢这么想。”
燕宿瞥了她一眼,甚是无语,便没有说话。
陆境安打开了话匣子,不是轻易能收住的,“你也行了啊,别让赵公子给看出来了!到时候还得劳烦本姑娘我替你收尸。”
燕宿忍耐的握紧了酒杯,额上青筋直跳。
“喝酒喝酒。”陆境安给他的酒杯里满上,“你也别瞎惦记了,天底下的好女人那么多,也不只夫人一个,你也瞧瞧别人啊,说不定有看上的呢?”
“看上谁?”燕宿嫌弃的一扫边上坐着的陆境安,“你吗?”
“喂——你那眼神怎么回事?”陆境安不高兴了,“我难道不是好女人吗?”
陆境安去喊另一边坐着的青娥,“青娥姐,你来说句公道话,我称不称得上是好女人?”
青娥在燕宿和陆境安之间来回看了一眼,便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她温和的笑道,“陆姑娘自然是好的,整个盛京城也找不出几个这么好的姑娘了。”
“你瞧,青娥姐都说我好。”陆境安抬起下巴,“就你有眼不识泰山!”
燕宿冷笑,“你还真是一座泰山,都挡我视线了。”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迟早要让你知道本姑娘的好!”
燕宿将陆境安扒拉开,在桌上夹了一快子鸡腿。
陆境安恶狠狠的盯着那个鸡腿,彷佛和它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那鸡腿转啊转的,最后落到了陆境安的碗里。
陆境安惊喜的回望燕宿,“给我的?”
燕宿端起酒喝了,“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小卉和新来的两个厨娘有些忐忑,因为另一桌实在太安静了,她们偶尔回头去看的时候,那些暗卫便敏锐的发现了她们的眼神。
暗卫们齐刷刷扭过头来的时候,活像一堆动作一致的木偶,吓了她们一跳。
厨娘紧张的想向青娥打听,“青娥姑娘,那边......”
“那是赵公子的护卫,并不住在这边。”青娥头都没有回,“不关你们事的时候,别瞎打听。”
“是,我们知道了。”两个厨娘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敢再说话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暗卫已经吃完了饭离开了。
等小卉再回过头的时候,另外一桌已经没人了,要不是有用过的杯盏,和吃过的饭菜,她都要怀疑另外一桌根本就没坐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