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静姝在尚月盈的宫里坐了一下午,秦芊芊就把她宫里的人审完了,都说没有见过这样的竹篓。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宁又晴宫里的一个宫女却跳了出来,说她看见过这个竹篓。
“你在哪看见的?刚才怎么不说?”宁又晴瞪了她一眼,又忙对云静姝解释道,“太后,臣妾这婢女愚笨,还望太后见谅。”
“无事,只要能提供线索便好。”云静姝倒不至于和一个小宫女计较。
宁又晴推攘了她一下,“快说,你看见了什么?”
“奴婢看见......”那小宫女胆子也是小,眼神不过是往尚飞语那边瞟了一眼,便遭到了尚飞语狠狠一瞪。
“朝我看什么?!太后问你话,你答就是!”
尚飞语气势吓人,小宫女当场就把头低到地下去了,“奴婢......奴婢......”
“你快说啊,吞吞吐吐做什么?”宁又晴催促她,“我平常都是怎么教你们的?太后面前,不得隐瞒!”
“奴婢看见......奴婢看见尚贵人宫里的全公公拿过这样一个竹篓。”
小宫女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尚飞语的身上,而尚飞语则是盯着小宫女的头顶,那目光凶狠,要不是在场有这么多人,云静姝丝毫不怀疑,尚飞语会冲过去,扭下小宫女的头。
“你敢再污蔑一句!”尚飞语刚要起身,便被顺子按了回去。
“太后面前,不得放肆!”
小宫女浑身瑟瑟发抖,眼泪都吓出来了,照她这个样子来看,说的多半就是真的了。
尚月盈不可置信的看着尚飞语,痛心疾首,“是你,竟然是你!”
“尚昭仪稍安勿躁,事情尚未有定论。”秦芊芊发话了,“来人,把全公公带过来!”
当日古玉环被逼服毒,是尚飞语宫里的两个太监动的手,一个喂食毒药,一个捆着古玉环的双手。
尚飞语被降为贵人之后,伺候的人也少了,皇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便只处置了那个喂毒的,留下了那个绑人了,这个绑人的公公,便是全公公。
全公公被带上来,面色有些不安,进来后谁都不敢看,就跪在了众人的面前。
“奴才给太后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
云静姝没有说话,在观察着卧房里众人的表情,秦芊芊便代为发言了,“全公公,本宫且问你,这个竹篓可是你的?”
全公公朝门边的那个竹篓看了一眼,忙又低了头,“不是的,奴才没有这样的竹篓。”
“还敢狡辩!”秦芊芊呵斥道,“各宫里领用物品的记录内务府都有,本宫一查便知。”
“来人,上内务府取领用物品的册子来。”
全公公抖成了筛糠,“贵人......贵人救我!”
全公公膝行到尚飞语身边,“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竹篓的确是奴才的,但前几日就不见了,奴才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昭仪的宫里,贵人你救救奴才。”
尚飞语一把挥开了全公公的手,面无表情的盯着地面。
尚月盈伏在榻上,哭得不能自己。
“你刚才不还说这个竹篓不是你的吗?!嘴里竟没一句实话。”秦芊芊大怒,“把这个奴才拉下去,打上三十大板再来回话!”
两个宫人来拉全公公,全公公慌了神,“贵人,贵人救我!奴才是真的不知道这个竹篓是怎么不见的!”
“太后,太后!奴才是冤枉的啊!这个竹篓的确是奴才的,但奴才真的没拿它装过蛇啊!”
全公公被拖下去打板子,呼喊声响彻了一路。
如今秦芊芊的样子,倒是的确有了淑妃的架势,“三十板子下去,你这双腿算是废了,不管今后如何,你都是个残废了,你还不说实话吗?!”
宁又晴还在榻边安慰尚月盈,两人的关系看起来,比尚月盈尚飞语亲姐妹的关系还要好。
全公公挨了十板子之后,终于改了口,承认竹篓是他的,里面的蛇也是他抓来放到尚月盈的屋子里的。
“奴才招了!竹篓里的蛇是奴才抓的,也是奴才放到尚昭仪的卧房里的......”
“奴才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了,只顾听吩咐办事,没有考虑过后果,求淑妃娘娘饶奴才一命!”
听吩咐办事?
尚飞语是他的主子,他还能听谁的吩咐?
“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再不敢欺瞒淑妃娘娘,不敢欺瞒太后啊!”
尚飞语从地上起身,一把冲出门去,“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啪”的一声,尚飞语用的力气极大,一巴掌就把全公公打得侧过脸去,嘴角也出了血。
全公公痛哭流涕,“贵人,奴才对不起您,但奴才不想死啊!上次你想毒死古答应时,奴才就劝过您,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咱们不能做啊!但您威胁了奴才,奴才也是没有办法!”
“贵人,您嫉妒尚昭仪,命奴才抓蛇去咬她,奴才是不愿意做,也不得不去做,但这种事,奴才以后也不愿意再干了,求您大发慈悲放过奴才吧!”
云静姝挑高了眉,和青娥对视一眼,然后走出门去,看着外面被按在板凳上的全公公。
他的后腿处已经见了血,但血色不多,想来经不住打,只挨了十板子,倒还不至于太严重。
“胡言乱语!你找死!”尚飞语气的浑身发抖,还要再打,却被秦芊芊的人拉住了。
“放肆!还不拉开尚贵人!”秦芊芊紧皱着眉头,“尚贵人,本宫和太后的面前,你也敢放肆?!”
尚飞语头上的钗环散了,发丝从额头垂落下来,她仰头哈哈大笑,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他人。
“一条好狗,一条好狗啊!”
秦芊芊吩咐道,“尚贵人疯了,把她带下去关起来,省得冲撞了太后。”
云静姝走到全公公面前,“哀家问你,蛇是你在哪里抓的?”
“回太后。”全公公抬起头,满头满脸的不知道是汗还是泪,“是奴才在湖边抓的,其实都是水蛇,没有毒的!奴才没想害昭仪娘娘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