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小心!”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云静姝,你给我等着!”
过了几天,宫里传来了消息,秦守信于圭州被云沐扬截杀,但对外宣称的是秦大人前往圭州探亲途中突发急病,不治身亡。
秦大人的家卷在秦太妃的宫里哭得死去活来的,秦太妃也跟着头疼不已。
秦太妃几次前往紫辰殿求见皇上,但皇上就是不见她,对于秦大人的家卷,皇上也没发话是怎么处置。
倒是云静姝去看望过皇上一次,作为他名义上的母亲,不关心一下也说不过去不是。
皇上的水痘已经好了很多,表皮已经有了结痂的迹象。
听小喜子说,皇上体温正常,已经不怎么发热了,除了伤口处有些痒以外,倒也没出现别的病症,看着比前些日子精神好了很多。
小喜子说这话时,眉目飞扬的,很是欢喜,但是作为当事人的皇上却还是沉着脸,笑不出来。
照理说,他的病要好了,这本来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他应该第一时间和母妃分享这个喜讯,却因为秦守信的事,他无法再心无芥蒂的和母妃说任何话了。
云静姝瞧着他脸上的失落,也是于心不忍,小皇帝生得细皮嫩肉的,做起失落的神情来,也是怪可怜的。
云静姝好想摸摸他的脑袋,唉,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没有经历过该有的童年不说,现在还得面对这些阴谋诡计,也太可怜了!
不过既然坐了皇帝这个位置,那总是要成长的,若一直是个孩子,那么这个位置也坐不长了。
“皇上,你的病好了之后,也要上朝了吧?”云静姝决定由自己开这个头,谁叫她是一国之母,夏朝的太后呢?
皇上很敏锐,“太后可是有话要说?”
“你看啊,秦太妃天天这么跪着也不是个事,你养病她就跪在紫辰殿外,若是你上朝了,她岂不是还要跪到奉天殿外去?这让群臣看到怎么想?百姓看到后又怎么议论?”
“面对母妃,朕也不知道如何做。”
“秦守信的事,知道内情的人不多,秦太妃想必也还蒙在鼓里,所以还是要见一面说清楚为好,若你实在心里有那个结,不如说开了让秦太妃自己定夺,说不定时间长了,你们母子还有冰释前嫌的那天。”
虽说皇室里把血缘看得澹薄,但母子哪有什么隔夜仇呢?不如自己顺手推舟,小皇帝也记自己一个好,日后对她这个名义上的母亲也会更加恭敬。
皇上觉得太后的话说的有理,母妃不受父皇喜爱,一人拉扯他长大不容易,自己不能因为秦守信的事情让她寒了心,也当给她一个机会。
皇上到底是见了秦太妃,在他脸上的痂开始脱落的时候。
秦太妃见到皇上生了新皮,很是惊喜,“都说天花是不治之症,我的儿不仅活过来了,也没传染给其他人,当真是真龙天子,上天庇佑啊!让母妃好好看看。”
皇上久违的露出了一丁点笑意。
秦太妃围着皇上看了一圈,就想起了自己此行来的目的。
秦太妃深吸一口气,咬牙问了出来,“皇上,母妃问你,秦大人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是。”迟早有这一天,所以皇上回答的很坦然。
秦太妃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子怒火,她声音尖利的又问道,“那母妃问你,小喜子说你病重,活不了几日了,是不是假的?!”
“......是。”皇上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里多了一丝颤抖,给自己的母妃下圈套,他很羞愧,觉得对不起母妃。
“你为什么这么做?!”秦太妃被怒火烧去了理智,“秦大人是我的堂兄,对你一直忠心耿耿,你竟然让他死在了异地他乡?!秦氏是我的母族,你还要对我的母族赶尽杀绝吗?你好狠的心!”
皇上的心一寸一寸的凉了下去,“秦守信是您的堂兄......朕就不是您的儿子了吗?你在给他通风报信时,可有想过你的儿子?”
秦太妃尖叫道,“你什么意思?!”
“母妃,朕只问你一句。”皇上破釜沉舟,眼神坚定的问道,“秦守信在圭州豢养私兵五万人一事,你是知还是不知?”
秦太妃一愣,“他是有说过,但那是你还是皇子的时候......”
“原来你是知道的。”皇上凄然一笑,“原来母妃早就知道了,但从未对我提过只言片语。”
“你那时还小,我怎么敢告诉你?万一让你父皇知道,秦大人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是不够砍的,我们秦家就算完了!”秦太妃狡辩道,“再说了,秦大人此举也是为了你能顺利登上皇位,你怎可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他?!”
“朕不分青红皂白?”皇上怒极反笑,“朕即将亲政,秦守信的私兵不减反增,这件事又作何解释?”
秦太妃怔住,哑然半响后红了眼眶,“这......这件事母妃不知。”
皇上却摇摇头,表示不愿意再相信她了。
秦太妃伤心至极落了泪。
皇上看着她的眼泪,第一次没有上前替她拭去。
秦太妃醒过神,擦了一把眼睛,忽然质问道,“皇上,你是不是受了云静姝的挑唆,所以才欺骗母妃的?”
“与她无关。”
“怎会与她无关?”秦太妃不相信,她神色癫狂,“你生病之后,除了她便没见过旁人了!若不是云静姝,这件事你至少会先问过我!”
秦太妃心灰意冷的说道,“皇上,你变了。”
皇上只顾摇头,声音里蕴含了无限的沉痛和悲哀,“母妃,朕问过你,也给过你机会,但是你还是将朕‘病重’的消息告知给了秦守信。”
“那是因为......”
皇上失望极了,“母妃,你可知若放任秦守信继续下去,他迟早会威胁到朕的皇位?”
秦太妃张了张口,“他不会......”
“你怎知他不会?”皇上漠然的望着秦太妃,“如果真的让他当了内阁大学士,届时他大权在握,手中又有兵马,朕在他手中,岂不是就如同一个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