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幔垂落,随着烛火摇曳,烛泪已经凝成了一团,青娥也并没有进来收拾,里面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垂着头,尽忠职守的守在外殿的门口,慈宁宫的宫人早被她用借口打发到一边了,任何人不得靠近内殿,只剩她一人在这里守着,随时听候云静姝的吩咐。
内殿里是冷清的,但床榻之上却是火热一片。
云静姝在小小的床榻之上辗转腾挪,声音都哭哑了,眼角的泪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她却还不肯示弱,嘴上依旧是骂骂咧咧的在问候摄政王。
只有在这种时候,云静姝才察觉到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量悬殊,他只要伸手制住她的手脚,她便完全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施为。
她被换了姿势,腰下垫了枕头,双腿却被抬到了他的肩上,整个身子都没有附着感,只能紧紧的贴在他的身子。
两条腿已经酸得没了知觉,后背也在被褥生磨得生疼,摄政王却一点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还在柔声哄着她,“乖,一会儿便好了。”
云静姝扭过头,委屈的控诉,“你刚才也是这样说的,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摄政王伸手触碰了一下她红肿的双唇,便被她泄愤似的咬住了手指,云静姝的牙齿在狠狠使劲,但他好像一点都不觉得疼,不退反进,两指伸进去,捏住了她软嫩的舌。
“呜......”
云静姝的眼里又涌出了泪,难受的想把他往外推据,可摄政王偏偏不走,仅仅用两根手指,便戏弄起她的舌头来。
云静姝伸手去打他的手,却又被他一手抓住,控制在了头顶,口涎无意识的从她的嘴角流下来,她惶然睁着通红的眼望着他,遍布星星点点的身体在绯色的被褥上扭动,红的红,白的白,**至极。
摄政王的眼中彷佛燃起了一簇火焰,额头上更是青筋直爆,他放开了她的手,换作一手抓住她的腰,开始了最后的冲撞。
那感觉极是磨人,云静姝想要后退,却被他紧紧扣住,半步都动弹不得,只能哑着嗓子,随着他的节奏似哭似叫。
到了最后那一刻时,云静姝疲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云静姝翻了个身,拉上被子盖住自己的肩头,闭着眼睛无情的说道,“走的时候,给哀家把窗户关上。”
什么温言软语,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听,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养一养她这快要散架的身体,身上黏湖湖的,她也不想洗了,因为她实在连手都抬不起来了,她可太惨了!
但一具温热的身体却钻进了她的被子里,贴近了她赤裸的背,将她揽入了怀中。
有什么东西又抵住了她,云静姝身子一僵,勐地睁开眼睛,紧张得身体都石化了,嘴也瓢了,“哀家现在已经是个半残了,求英雄放过。”
“想什么呢?”摄政王吻了她的发心一下,“等你睡着了,本王再走。”
“哦。”云静姝安心的闭上眼睛,很快便睡着了。
青娥在外面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云静姝唤她的声音,直到她站在殿外都快要睡着时,才听到内殿窗户那边传来的轻微声响。
青娥走进去,先小心翼翼的看了内殿一眼,见里面的窗户关上了,她才放心的走进去。
“太后?”
纱幔后只有一个隆起的身影,地上还散落着云静姝的衣裳,里面却没有摄政王的。
青娥走过去,撩起纱幔看了一眼,云静姝的容色很是疲倦,但睡得正香。
青娥不忍心打扰她,于是便捡起地上的衣裳,退出了内殿。
云静姝这一觉睡得长,醒来的时候只觉得饥肠辘辘,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了,她睁开眼睛,望着头上的承尘发了会呆。
纱幔还是放下来的,床榻上的光线很暗,所以她看不清外面的日头,也无从得知现在究竟是几时了,床榻间**的味道很重,呼吸间她便会想到昨晚的场景。
云静姝晃了晃脑袋,晃掉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回忆,“青娥。”
一出声,才觉得喉咙干得如同沙漠一般了,云静姝翻了个身,只觉得浑身都疼,“青娥,哀家要喝水!”
“奴婢在。”青娥小跑进来,给云静姝倒了一杯温水,然后来到床榻边服侍她喝了,在看清云静姝肩头上青青紫紫的印记时,她连忙低下头。
云静姝喝了温水,嗓子好受了一些,又觉得委屈得不行,“青娥,哀家好饿啊。”
“御膳房送来的午膳正在灶上给您热着,热水也已经备好了,您是先吃午膳,还是先沐浴?”青娥打起了两边的纱幔,让清晰的空气流通进来。
云静姝的脑子清醒了一些,“先沐浴,再吃饭。”
她浑身上下的这股子不得劲,必须得先洗洗,否则就算面对一大桌子的美食,她恐怕也是吃不下去的。
云静姝浑身没劲,热水就被抬到了内殿,青娥扶着云静姝进了浴桶里,当真是一眼都没敢朝云静姝身上多看。
太后的身上太吓人了,摄政王又不是少年人了,当真是一点都不顾及太后身子的,这份子疯狂劲,也不知让人是喜还是忧。
云静姝泡进热水里的那一刻,人才像似活了过来,浑身的疲乏也被冲刷了一半,她喟叹一声,趴在了浴桶边沿上。
“青娥,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回太后,奴婢不知,奴婢进内殿的时候,摄政王已经离开了,窗户也关上了。”
“哦。”云静姝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笑了一下,“青娥,你出去吧,哀家泡一会儿。”
“是。”青娥将衣物准备在云静姝伸手可及的位置,又啰嗦了一句,“那您别睡着了,水凉了人就得出来,可别感染了风寒。”
“知道啦。”云静姝乖巧的点点头,朝青娥眨了眨眼睛。
云静姝泡在浴桶里,想起了昨夜的情景,她捂住脸,没入水里,在水中吐了几个泡泡。
云静姝谨记青娥说的话,在水快凉了的时候,她从浴桶里爬了出来。
“青娥,哀家的衣裳在哪呢?”
云静姝沐浴过后,换上了一身轻软的衣裳,青娥已经让人将午膳摆上了桌,只待云静姝坐在桌前,便可以开始吃了。
此刻已经过了午时,云静姝拿起快子,便开始大快朵颐,御膳房送来的都是她喜欢吃的菜,知道她爱吃辣,所以菜色里大半都是放了辣椒的,最后还有一碗甜汤,用来解辣,想的很是周道了。
梅行从外面进来,看见了云静姝眼下的青黑,“太后,您这是怎么了?如何看起来这样没有精神?”
云静姝瞪了他一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旁的人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他们这几个贴身伺候她的,还能不知道吗?
梅行殷勤的给云静姝添了一碗甜汤,放在她的手边,“太后,见星正在外面练武呢,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回答他的,只有云静姝的四个字,“没劲,不去!”
梅行讨了个没趣,也不气馁,“那奴才给你说上一段故事,博您开怀一笑?”
回答他的,依旧是云静姝的四个字,“笑不出来。”
她只想吃了饭,然后再回床上继续睡觉。
梅行磕巴了一下,打量了云静姝的脸色,“那奴才给您说说早朝上的事?”
云静姝终于给了梅行一个好眼,“早朝上又怎么了?”
“回太后。”梅行兴冲冲的说道,“冯将军大战失利的事情已经议了好几日了,如今朝中正有人提议,让摄政王前去南康换掉冯将军,而且提议此举的人颇多,皇上在今日早朝之上,已经应允此事。”
云静姝愣了一下,快子便停留在了菜盘之上,“他昨日怎么不跟哀家说?”
昨夜,她和他说了许多的话,也说了最近发生的许多的事情,但他对于他要去南康的事情却只字未提,要不是梅行现在说出来,她说不定还蒙在鼓里。
梅行也没想到摄政王没有对太后说出这件事,一时间也愣住了,“兴许......摄政王是怕您担忧。”
“难道他不说,哀家便不会担忧吗?”云静姝放下快子,“又是什么都想自己扛,哀家又不是那等不济事的女子,打个仗有什么的,他若是死在南康,哀家再寻一个男宠便是。”
梅行的心里咯噔一跳,虽然他知道云静姝素来大胆,也知道她这说的是气话,但还是不免吓了一跳,连忙劝道,“摄政王肯定也是想等有了结果之后再告诉您,省得您胡思乱想,您的咳疾刚有起色,过于忧思于身体不好。”
云静姝知道梅行说的对,但心中还是有些气愤,“朝中那么多将军,都是吃白饭的吗?难道非要他一个摄政王去南康?”
梅行垮下脸,“太后,摄政王已经应了,估摸着这会儿圣旨已经到了摄政王府,他也不能抗旨啊,您说是不?”
云静姝彻底没有胃口,她擦了擦嘴,“行了,你就别替他说话了,哀家心里有数,紫珠呢?紫珠回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