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月看着不远处石头上的箭矢,有些尴尬,但心想:无论怎么样,刘将军算是活下来了。
可是下一秒她就不好了,那些东辽士兵听到乔樊天的话开始不断的朝着她涌来,而远处的乔樊天也放弃了刘将军,飞奔向她跑来。
侯公公见状,急忙躲在了南晚月的身后,来的人全死在了她的两把匕首之下,可即便这样,来的人还是只多不少。
南晚月一个扫腿后,飞身后退,后退之余,她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弓箭,瞄准了离她越来越近的乔樊天。
乔樊天看着眼前举着弓箭的南晚月,只见她五官精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眼神却无比尖利。
他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可是下一秒,一支利箭又朝他飞来,他勾了勾嘴角,躲开了那支利箭。
可是突然,他发现自己胸前正插着另一支利箭,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南晚月。
一直追在乔樊天身后的刘将军见此,立即上前给乔樊天最后一击。
下一秒,他高举乔樊天的头颅,大声高呼:“东辽兵马大将军乔樊天已死,所有东辽士兵立即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东辽军看到他们熟悉的将军已死,纷纷放下了手里的武器。
大梁军见他们放下了武器,立即将他们所有人团团围住。
刘将军走到南晚月面前,看着她愤怒而坚定的眸子,立即请罪道:“将军恕罪,让将军受惊了。”
南晚月从容不迫的说道:“刘将军请起,本将军没事。”
侯公公向刘将军行了个礼,轻声说道:“将军放心,有老奴在,是不会让将军有丝毫损伤的。”
刘将军朝侯公公点了点头,然后被南晚月双手扶起,他有些不明白的问道:“将军,刚才那两支箭?”
南晚月笑了笑,说:“小把戏而已。”
这一仗,大梁大获全胜。
但是南晚月并没有留下来继续占领东辽,而是将占领东辽的事情交给刘将军,自己则带着丁香连夜回了京都。
一到京都,就感觉城里的氛围不对,很多地方,都被士兵看守着。
她只能带着丁香偷偷回了江府。
看到她回来,钟离几人十分惊讶,她急忙说道:“主子,你不是出征东辽了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南晚月解释道:“东辽的大军,现在已经构不成威胁了,刘将军在后面收尾,还是说说京都是怎么回事吧?怎么那么多士兵看守。”
云华赶忙上前说道:“属下已经传信给主子,可能是还没收到,九皇子洛九律和几位大臣勾结,趁着京都只有几千禁卫军,所以带着三万精兵,便直逼皇宫想要谋权篡位。”
南晚月心中不禁感叹:还真是一刻都不让我休息啊。
她接着问道:“禁卫军首领和太子殿下呢?”
“他们和皇上,现在都被关在皇宫了。”
南晚月当即说道:“我现在要去皇宫一趟,你们都待在这里。”
看到她眼睛里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几人心疼不已,可转眼,她就走了。
在走之前,还不忘让云华传信给刘将军先带三万精兵回京都。
等到了皇宫之后,南晚月小心翼翼的找到了被关起来的皇上和洛闻卿。
趁人不注意,她到了洛闻卿的身边。
见来人是她,洛闻卿很是惊讶,可还来不及细问她为什么在这里,就听到她问道:“皇上怎么样了?”
洛闻卿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们给父皇吃了什么,晕过去就没有醒。
南晚月上前给皇上把脉,发现他是中了毒。
“皇上应该是中毒了,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带着解药来找你们。”她开口说道。
洛闻卿接着说道:“三天恐怕是来不及了,两天之后,他们就要控制父皇上朝,亲自传位给洛九律。”
南晚月眉眼上挑,道:“没事,到时候我来收拾他们。”
几人又说了一会话之后,南晚月才离开。
回到江府之后,南晚月便开始没日没夜的配置解药。
这两天,她不吃不喝,眼睛都没闭一下。
等到了上朝的那天,她急忙拿着解药,提前溜进了皇宫。
但是到了皇上所在的仪元殿时,皇上已经死了。
洛闻卿一脸沮丧的看着床上形同枯槁的皇上,暗自神伤。
南晚月来不及安慰他了,只能说道:“天意如此,没办法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就在帘子后面看着吧,我会为你们报仇的。”
说完,两人将皇上的尸体藏了起来,然后南晚月从空间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人皮面具,又跟洛闻卿要了这次参与谋反的官员名单。
在几个太监进来之前,她赶忙换上了皇上的衣裳,然后带上了人皮面具。
云华偷偷扮成太监,丁香扮做宫女,跟在她身后。
进来的人强行喂了她一颗药,然后便引着她往宣政殿走。
南晚月装做面无表情的样子,跟着他们。
她高高的坐在王位上,丁香站在她左侧,云华则扮成一个小太监站在她的右侧。
她的右胳膊肘撑在龙椅子,脑袋则微微侧歪着,手指不时揉揉太阳穴,冕旒上垂下的珠子在她眼前不停晃动着。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卯时三刻,大臣开始陆续进入宣政殿,进入宣政殿的大臣,在五个足球场宽的殿中心找准自己的位置后,便沉默站立着不动。
南晚月撇了眼殿中央的众大臣,心中不禁冷笑道:这些老东西,还真是会见风使舵啊,上朝居然还要她先在这里等着他们。
一个时辰后,和九皇子勾结的右相才缓缓从殿外进来,整个大梁朝重臣,此刻全部到齐。
云华上前高呼道:
“上朝!”
众大臣闻声不紧不慢的开始跪下,有气无力的齐声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晚月看着眼前众大臣给她下的战书,笑而不语,她朝着云华轻轻一挥手,云华就跪到了她脚下,她轻声问道:“怎么样了?”
“回将军,朔风已经跟李千卫取得联系了,应该很快就能控制住那三万精兵。”
南晚月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刘将军呢?”
“刘将军有些不放心,亲自跟着去了,刘将军说,右相豢养的私兵也不在少数,他想要亲自去看看。”
南晚月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数百位朝臣,不露丝毫破绽,高声道:“朕近来脾气不好,要是有人不知死活,那么朕就送他一程。”说完后坚定地高声叫道:“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所有人写一份总结上来。”
谁都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今天不是要禅位的嘛?突然搞什么幺蛾子。
很快,所有大臣都按照她的吩咐去做,毕竟她现在可是皇上。
一柱香之后,南晚月开口叫道:“云公公!”
云华知道是叫他,于是立即上前行礼道:“奴才在!”
“下去将他们所写的总结收上来,凡是没有写的,立即扔出殿外,打个二十军棍,再抬进来!”南晚月冷声开口道。
云华应声后,开始向众大臣走去,殿外的数百个禁卫军也应声进入了大殿。
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些禁卫军是怎么回事,就连右相都惊讶不已,禁卫军不是早就被他们解决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云华的身后跟着四个小太监,高举书盘。
很快,一本本的折子被放进了书盘中,殿外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也传入殿中。
南晚月正随性的坐在王位上,吃着一旁丁香喂的葡萄。
半个时辰后,云华抱着整整四盘折子到了南晚月眼前,道:“皇上,一共收上来折子八十八本,有二十五个大臣被拖出去了。”
南晚月点了点头,说:“行,辛苦了,将折子放一旁的桌案上吧。”
云华应声后带着四个小太监放下折子后就站在了旁边。
南晚月看着跪得歪歪扭扭的众位大臣,高声道:“要是哪个大臣觉得困了,就拉出去给他十个军棍,让他清醒清醒。”话刚说完,门外又涌入数几十个禁卫军。
众大臣见此情景,立马将自己的腰背挺的老直。
很快,挨了二十军棍的大臣们,由禁卫军用支架抬进了大殿,并将他们整整齐齐的放成一排。
这样的场景,就这么僵持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里,没有任何人说话,偶尔只传来几个被打大臣痛苦的闷哼,还有南晚月和丁香的说笑声。
没一会,雪里青从内殿快步走到了南晚月身边,行礼后说道:“主子,九皇子的三万精兵和众位大臣的私兵已经被控制住了。”
南晚月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众位大臣,说:“诸位大臣辛苦了,大家都起来吧。”
众大臣听后开始摸索着起身,然后不断揉捏着自己的膝盖。
南晚月看向云华,高声道:“云公公,念一下诸位大臣的总结,朕听听都写得怎么样。”
“吏部侍郎-海文宾奏上。
如今天下纷争四起,臣思虑于当下大梁国战事四起,百姓民不聊生,是否因皇上德不配位,导致天将降祸于大梁国,还请皇上降下罪己诏,以慰天下。
张贵妃娘娘之子,九皇子洛九律,此子天资聪颖,才貌双全,逸群之子,举世无双,为人之表率,且身体里流有皇族之血,还请皇上禅位于洛九律,以慰洛氏列祖列宗,以慰天下黎民百姓。
臣是以冒死,愿尽区区,惟皇上垂听焉。”
帘子后听到这话的洛闻卿,双拳紧握,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了出来。
云华念完后将折子轻轻合上,站在一旁,等着南晚月的吩咐。
而海文宾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刚起身没多久,又忍着膝盖的疼痛轻轻跪了下去。
南晚月在心里将底下那群人骂了个千万遍,脸上却不动声色的对云华说道:“云公公,继续念下一本。”
云华应声后又从桌案上拿起另一本,处之泰然的高声念道:
“中州刺史-唐迁奏上
如今天下纷争四起,臣思虑于当下大梁国战事四起,百姓民不聊生,是否因皇上德不配位......”
南晚月抬手打断了云华,说:“要是内容与吏部侍郎-海文宾的一样,就不用念了,就叫一声名就行。”说完又看向底下的众大臣,说:“云公公要是念到名字的就直接跪下听宣。”
众人高声齐呼道:“是!皇上。”
云华示意身后的几个小太监去分类折子。
很快,折子便被一本本的递到了他的手上,他嘴里不断高呼着:
“谏议大夫-王进宝跪下听宣。”
“御史大夫-孙长群跪下听宣。”
“尚书中司侍郎-马顺跪下听宣。”
“少府少监-卢松韵跪下听宣。”
“大行台尚书令-萧羽跪下听宣。”
......
半个时辰后,侯公公的声音戛然而止。
整个宣政殿又跪倒一大片,一百多个大臣,现在只有一半站立。
南晚月此刻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但很快又恢复了。
她看向云华,说:“念完了这些,就念一下那些不同的吧。”
云华应声后拿起另一边的折子,轻轻打开,大声念道:
“尚书仆射-余星奏上。
臣尚书仆射-余星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皇上乃正统继承人,登基多年,为国为民,天下百姓皆看在眼里。
而臣身为朝中重臣,不得不留意京都一举一动。
右丞相-元流风勾结巡防营左延,推举九皇子继位,为使九皇子能名正言顺继位,他们聚集众大臣,策划叛乱,将整个皇城都控制在手中。
反对他们的,皆被冠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致使生死难测。
这种种行为,导致整个京都人心惶惶,臣今日冒死上谏,还请皇上明查。”
南晚月看着跪在底下的余星,对云华说道:“云公公,给尚书仆射-余星搬一把椅子吧。”
云公公应声后,迅速将一把椅子搬到了大殿中,将不明所以的余星扶上了椅子,然后离去。
元流风见此情景,有些不满地开口道:“皇上这是何意?余星所奏,全是无稽之谈,皇上让所有大臣跪作一团,唯独余星可坐,难道不怕这种种举动伤了众大臣的心吗?”
南晚月一脸玩世不恭的态度说道:“你这是在教朕做事?”
元流风狠狠的回道:“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