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仪拿不定这位大佬的意思,审慎地轻笑道:“若是郎君你不愿意说,就算我问了又能有什么结果呢?”
“倘若你真的烦不胜烦给了结果,那也十之八九是个错误讯息。既然我不能保证从你嘴里得到真话,我又何苦费那个劲儿呢?”
荀欢面露错愕,心里不禁有几分新奇。他由衷地笑着调侃道:“三爷好生潇洒啊,倒是一点不纠结。”
裴仪虽然心底里很怵这个未来变态大佬,但转念一想,如今这人都在自己地盘上,算起来自己也吃不到什么亏。她与其一直因惧怕而迁就、避让变态大佬,还不如想办法怎么通过大佬获取积分。
想到此处,裴仪无所谓地笑了笑,皮里阳秋地道:“郎君也是真潇洒啊,摸黑出裴府,又能摸黑再回来,竟是一点不怕被我抓包了。”
荀欢微微垂首浅笑了一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我还是怕的。”
这话可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裴仪不置可否,转而轻笑道:“郎君既然守在我这儿不肯走,是愿意告诉我真话吗?”
荀欢抿唇笑了。
他觉得,这裴三爷看起来脑子不大好使,但其实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就比如裴三爷明明方才一番操作宛如昏聩好色之人,但其实暗地里只怕早已摸准了他的心思。
“那是自然。”荀欢突然压低了声音,以一种蛊惑的语调道,“若我说今晚我做了一件极为出格的事情,三爷可还愿意留我在府中?”
裴仪的一颗小心脏猛跳了两下。
她就知道这个变态大佬不会无缘无故出了府又回来。
如今看变态大佬这意思,估计是想让她背锅或者兜底呢。
吃亏的事情裴仪当然不愿意做,可为了通过大佬获得积分,自己适当做点利益交换倒是可以的。
裴仪拿着折扇一下一下轻轻敲击在掌心,蔫坏蔫坏地笑道:“郎君你先说说究竟是怎样的出格事儿,我才好定夺啊。”
荀欢倒是卖起关子来了,幽幽叹息道:“哎,三爷若是不保我,那我坦白有何意义呢?”
裴仪眼皮跳了跳,嘴角斜向上扯了一抹弧度,模样要多忍耐就有多忍耐。
果然是被她料中了。
这位变态大佬是想借她的势规避风险呢。
可她又不是冤大头,凭什么任由荀欢利用?
更何况,她在这临河县也没什么根基,荀欢又为何这么肯定她能保他呢?
难不成……这位大佬已经清楚了她的身份?
裴仪心中微微惊愕。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只是不愿意透露京城丞相府裴家三郎的身份,又没有刻意隐瞒。
若是有心之人其实费点功夫做做查证便能知晓她身份不一般。
思及此,裴仪轻笑道:“郎君这是逼我做保证啊。但是,倘若我日后需要费老大的劲儿才能保住你,那我岂不是……损失过重?”
荀欢心中微哂,禁不住笑了。
他想找裴三郎要好处,裴三郎也明码标价地找他要好处呢。
荀欢微微歪着脑袋,邪气地笑道:“三爷此次若是能保我,那我……就好好伺候三爷一回。”
裴仪心里咯噔一下。
伺候?
哪种伺候?
这位大佬难不成真对男人感性趣?
“宿主,这是男频龙傲天的世界。”系统郁闷地提醒道,“你要坚信里面的每一个重要男性角色都是喜欢女人的。”
那杜衡不就摆明了对我有意思嘛!
你敢说他不喜欢男人?
裴仪刚想这么反驳,可转念一想,她家侍君可能在原书剧情中也不是啥重要人物,性取向不符合异性恋设定也正常。
系统:“……”宿主,你会为你今日的轻信和天真后悔的。
拉回现实,不管荀欢说的“伺候”究竟是哪种“伺候”,裴仪都自认没那胆量和这位变态大佬真发生点什么。
世上美男千千万万,她找哪个美男畅快一番不是畅快,何苦给自己埋雷找不快啊?
“伺候倒不必了,”裴仪淡然地笑道,“郎君你倒不妨应允替我办一件事儿。”
荀欢面色微动,审慎地问道:“什么事儿?”
裴仪优哉游哉地笑道:“我暂时还没想好,总归不会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反正这位变态大佬有的是本事,让这人留一个保证比直接要一个啥东西划算得多。
荀欢略略想了想,浅笑道:“好,那就依三爷说的办。”
条件都已经谈好了,那就该进行下一步了。裴仪捏了捏鼻梁,叹息道:“现在总该说你今晚干了什么吧?”
荀欢贼兮兮地笑了,微微朝她的方向倾过一点身子,刻意压低声音道:“这件事儿,我包三爷听了开心。”
“哦?”裴仪来了兴致,“赶紧说来听听。”
荀欢先自己偷笑了一番,然后才优哉游哉地坏笑道:“我啊……今晚去了趟白六爷的住处,把他给……”
说到这儿,荀欢又抿嘴笑了,手朝身子下方做了个横向切割的动作。
裴仪大吃一惊,错愕道:“你把他给阉了???”
荀欢貌似羞涩地笑了一下,低声道:“我这不也是替三爷你出了口恶气嘛。”
裴仪一时间哭笑不得,都说不出是个啥心情了。
这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把一个大好男儿给阉割了那都是对人家的极致侮辱啊。
京城裴家本就与白家关系不好,如今她府上的人把白六爷给阉了,若是白家知道了此事还不和裴家闹得人仰马翻啊?
裴仪无可奈何地笑着摇头道:“你这祸闯得不小啊。”
荀欢眉梢微挑,贱兮兮地问道:“三爷难道解决不了?那白六爷当真如此可怕?”
听听这话多损啊。裴仪好笑地乜着对方道:“少来给我用激将法了。你若是不说清楚为何会对白六爷下手,我也没办法保你啊。”
荀欢微微低垂着脑袋,眉宇因烛火而染上了几分暖色,本就阴柔偏冷的气质忽而就多几分容易亲近的味道。他抿了抿唇,委屈巴巴地道:“我刚刚已经说了啊,看来三爷是根本就不信我。”
裴仪愣怔,一头雾水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