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仪一头雾水,不解地道:“你腰痛也不妨碍你吃辣呀,你是不想吃辣的吗?”
荀欢又气又委屈,可怜又悲愤地望着裴仪,软乎乎地撒气道:“这是我想不想吃的问题吗?我明明就不能吃。”
裴仪脑子都快被绕晕了。
她微微蹙起秀眉看着面前的少年郎,很是郁闷地道:“你怎么就不能吃辣了?我是大夫,你信我的话。你不就是中了迷魂散,腰又撞了一下,这不妨碍你吃辣的。”
荀欢扶着后腰挺直身子来,伤心又气愤地质问道:“三郎,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是吃了就不认账了吗?!”
裴仪呆若木鸡,懵逼地问道:“我吃什么了?咱俩不现在才刚吃饭吗?”
荀欢气惨了。
他好好一个男人郎,自甘下贱地做妇人状匍匐于裴仪身下。
他连男人这最紧要的尊严都不要了。
结果到头来,裴仪占完他便宜后就不认账!
这是把他当猴耍吗?!!
荀欢七窍生烟,但还是极力压着脾气,只以口头抗议道:“我一个良家妇男把清清白白的身子都给了你,我怎么这么命苦哇?”
裴仪完全懵逼了,荀欢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可合在一处她就完全听不懂了。
她一脸茫然地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这话就如同是一泼油直接淋到了熊熊大火上。
荀欢本就强力压抑着的怒火一下子绷不住了。
他也懒得装什么柔弱男子了,一把就将横在两人中间的小饭桌给掀翻了。
饭桌砸到地上,碗筷噼里啪啦地四分五裂,看着可怜极了。
裴仪看着这场景不由得也怒上心头,她瞪着面前的少年道:“你跟我发什么脾气?我给你下药了吗?我害你撞到腰了吗?你自己没本事着了别人的道,却回来跟我撒泼。你好意思吗?你就一个窝里横!有本事你去找罪魁祸首撒泼呀。只知道对着自己人逞威风,你窝不窝囊呀?”
荀欢都要气死了,直接下了床站定,俯视仍旧坐在床边的裴仪,愤怒又悲伤地责问道:“我窝囊?你趁我中了药强要了我,现在翻脸不认账了,还骂我是窝囊废!裴仪,你怎么是这种人呀?我荀欢在你眼里就这么下贱吗?我是喜欢你,我是愿意把自己给你,可你也不能这样糟蹋我呀!”
裴仪被数落得一愣一愣的。
她花了点时间才消化了男人的话,心情那可不是一般的复杂。
一个男人竟然怀疑她一个女人对他进行了断袖分桃之事。
这个男人还是个大佬!
请问她敢对大佬下手吗?
就算她敢,她能吗?
她有那做案的工具吗?
裴仪很是心累地解释道:“阿欢,我并没有趁你之危。你现在还是清清白白的。”
荀欢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她,伤心欲绝地质问道:“你是打定主意不认账了是吧?我俩要是没什么,我腰为什么会这么痛?”
裴仪觉得自己这样坐着气势好像短了一截,就也跟着站了起来。
她头疼地解释道:“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嘛,你的腰是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
见男人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裴仪略有些羞耻地提醒道:“我俩真要是有了什么,你最疼的地方不应该是在别处吗?”
这个“别处”在何处,荀欢自然是清楚的。
最该疼的地方的确没有什么不适。可是……
“我腿软!”荀欢理直气壮地道,“你利用了我的腿!!”
裴仪真是好冤枉哦,郁闷地辩解道:“这怎么可能呀?”
“怎么不可能了?”荀欢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腿不是更方便吗?”
裴仪一个头两个大,暗道: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会陷入这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死胡同呢?
她扶住额头,生无可恋地辩解道:“阿欢,我绝对不可能对你做什么的。”
“为什么不可能?”荀欢将一条腿伸到裴仪面前,接着双手沿着腿部线条从小腿处一路往上比划,愤然又骄傲地道,“你看看这双腿!”
他的手又沿着腰侧比划了一番,目光坚毅地道:“你看看这腰!”
荀欢愤慨地质问道:“我蜂腰长腿技术好,你凭什么不对我有非分之想?!我现在腰酸腿软,你敢说没有对我做过什么?!”
裴仪被噎得没话说,好半天才非常无奈地道:“我怎么对你有什么呀?我都没有作案工具呀!”
荀欢愣怔了一瞬,有些呆呆地问道:“你需要什么作案工具?”
裴仪暗恼自己方才被气得嘴瓢了,胡诌道:“你当时中了药。我急着把你带回府,身边什么能用的工具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对你下手呢?”
荀欢很审慎地打量着她,缓缓问道:“你需要什么工具?玫瑰膏?这天底下能代替玫瑰膏的东西多的去了。”
荀欢自问自答了一番,一个答案在心里头渐渐清晰起来。
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裴家三郎,不可置信地道:“你是——”女人!
后面的话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裴仪就立马抢着否认道:“不是!”
这个就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了。
荀欢惊讶不已,随即心中狂喜。
他甚至欢喜到有些手足无措,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的。
“三郎,刚才是我脑子掉泥塘里了。”
“你天仙化人,冰清玉洁,怎么可能对我这种貌美郎君辣手催花呢?”
“你品性高洁,只会对我可远观而不亵玩焉。”
“我虽然刚才掀翻了一张桌子,但我其实脾气甚好,最懂怜香惜玉。”
“你看那地上的碎片,多么的有美感——像我这样温柔的男子,怎么可能让一张桌子死得凄凄惨惨呢?”
“我就算要掀翻桌子,也会让它翻得美美的,这是我对它最后的温柔。”
裴仪听着男人在那儿自顾自地胡说八道,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木然。
荀欢激动地握起她的双手,深情款款地道:“三郎,我发誓,在我迎娶你之前,我绝对不会玷污了你的清白。但我——你随便玷污,我不怕你玷污我~你不想对我负责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