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渊也适时安抚道:“梵音,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你的。只要你不背弃我们,我们绝不会自乱阵脚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裴仪只能一五一十地交代道:“昨晚内卫强闯三皇子府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这事儿要是不遮掩一下,京都的这些人精总会打探到一些消息。所以,我打算……”
她把昨晚对老皇帝说的那通话又对男人们说了一遍,大意就是内卫来三皇子府查探皇子私生活,结果发现三皇子正与裴仪、荀欢、萧君集一干人等进行四人运动。内卫震动,当场便与三皇子一帮子人发生了冲突。
而他们一行人今日早早坐马车入宫,就是为了向皇帝解释昨晚的冲突之事,并为“四人运动”一事做出深深检讨。
按照裴仪的想法,她这通法子可以相当轻松地遮掩整件事情,就连他们办案的事情也被遮掩得干干净净。
不过,就是这法子实在是过于羞耻,裴仪深恐这三位大佬不会同意。
果然,等她巴拉巴拉解释完毕后,几个大佬都出奇一致地陷入了沉默。
裴仪觉得怪尴尬的,悻悻地道:“你们要是觉得不合适,那我……”也不会改的!因为这已经是最合适的搪塞办法了!
不过,没等她把这么不要脸的话说完,萧君集就抢先一步道:“这法子其实挺不错的。只不过,昨晚,我们是后内卫一步抵达王府的,这就与你方才说的话不相符了。”
荀欢高深莫测地笑了下,坏兮兮地道:“就算时间先后顺序不符合又怎样?这本就是桃色事件,一传十,十传百的,事情只会越传越离谱,谁还会记得最初的版本是什么?就算有人记得,自然也会知道这初始版本漏洞百出,那必定又会引发他们新一轮的桃色猜想。”
霍渊深以为然,微微颔首道:“不错。”
裴仪惊讶地看着男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
她不甚确定地问道:“你们同意这法子了?”
霍渊第一个答道:“我同意。”
荀欢也紧跟着快速答道:“我同意。”
萧君集也很是积极地答道:“我同意。”
这场景莫名让裴仪联想到了婚礼上一群新郎宣誓说“我愿意”。
裴仪心头觉得有些好笑,面上却强做淡定地道:“那好,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其实,她心里挺困惑的。四人同行这种事情对于像霍渊、荀欢、萧君集这样的大佬来说,应该是难以接受的事情,可谁曾想这几个大佬竟是平静地接受了这种方案,实在是太叫她意外了。
裴仪不知道的是,几个男人各有各的打算,但其实都殊途同归——承认裴仪说的“四人行”,不就等同于承认裴仪和他们有一腿嘛~他们日后也方便名正言顺地找裴仪“负责”呀~
过了一会儿,马车抵达宫门。
皇宫里可不准许开马车,因此裴仪一行人照例下了车步行。
荀欢绕到车边,把拴在车把手上的狗绳子牵到手中。
大黑狗立马朝他扑来,眼神十分热切,就跟见了情郎似的。
然而,还不等它碰到荀欢,后者就一脚踢了过去。
大黑狗扒在地上,委屈巴巴得呜呜叫着。
荀欢嫌弃地道:“老实点!不然叫你一辈子都找不到媳妇儿!”
大黑狗这才安静了一点,默默跟在荀欢身后,但仍旧不断哈气,看着很是忍耐烦躁的样子。
萧君集眉头微皱,低声吐槽道:“这狗不会是发情了吧?”
荀欢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森白的样子,就跟要吃人一样。
裴仪拍了下荀欢的脑袋,蹙眉道:“你别乱来!”
荀欢摸了摸被拍的后脑勺,心里有股奇妙的安逸。他坏笑道:“我不会乱来的。真要乱来,我就不会带狗了,我会带头公猪来。”
裴仪满头黑线,深觉无话可说。
到了宫门口,守门卫果然拦着大黑狗不准进。
正当荀欢要争执一番时,一个内卫匆匆赶来,歉意笑道:“我来迟了!孙统领让我带诸位走便捷通道!”
他说完便看到了大黑狗。
大黑狗也殷切地望着他,伸着舌头哈着气,一副要进宫相亲的欢喜感。
荀欢挺直了腰杆,理直气壮地道:“这狗是我的得力干将。”
内卫嘿嘿一笑,也没反驳,而是让开道来:“诸位请。”他们内卫司也养着不少狗,也是用来协助办案的,所以这位荀司阶带着狗,他很理解。
裴仪瞠目结舌,就这么条危险大型犬……就如此轻松进宫了?
有了便捷通道可走,裴仪一行人很快便抵达了淑怡殿——也就是如今关押周婕妤的地方。
此处宫殿本就是周婕妤平日居住之所——老皇帝之所以没把她打入大牢,也是为了一切事情尽可能悄无声息地解决。
甫一踏入淑怡殿,裴仪就见内卫孙统领迎面而来。
孙统领一脸焦急又沉重的神色。
裴仪大感不妙。
果然,下一秒孙统领就带来了一个坏消息:“裴大人,周婕妤死了!”
倒也不是周婕妤一心求死,也不是内卫有意要弄死她。
而是在昨晚内卫审问周婕妤腹中胎儿来由时,少不得打了一顿板子。
周婕妤被关回寝殿后,当晚便落了红。
她宫里的太监丫鬟们深知她是个给皇帝戴了绿帽子的罪人,没有一个愿意去给她请太医。
内卫们守在寝殿外面,也不知周婕妤的情形。
等到今日去传唤周婕妤,才发现周婕妤早就死透了,尸体都冷冰冰的了。
“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全!”孙统领很是自责,如此一个重要证人就这般稀里糊涂地死了,这案子还怎么进行下去呀?
裴仪心里也是郁闷焦急得很。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加苛责也没用。
裴仪强自冷静下来,沉声道:“孙统领无需自责,发生这种事情本就是谁也料不到的。如今周婕妤虽说身故了,但人只要做过事情就始终会留下痕迹,不是她一死了之便能把痕迹抹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