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却还是下不了决心,惶惶不安地道:“你让本王再想想,再想想……”
萧若云一颗心都沉了下去,跟着这样的主子办事儿,难成大器啊!
次日。
老皇帝在早朝上龙颜大怒,意有所指地怒斥道:“堂堂一国公主竟然在京都县城遭士兵围攻,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究竟是谁的士兵这般威风,竟是把公主都不放在眼里!”
一众朝臣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吭声。
五皇子冷汗直冒。他没想到父皇竟然也这么快得到了乐平公主的消息,听父皇这口气,分明就是要严查严办私养重兵之人。
他死定了!
“一个小小的万寿县竟敢如此嚣张!朕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仗了谁的势!”老皇帝怒不可遏,当即任命兵部郎中去万寿县调查情况。
五皇子冷汗如瀑布,后背都被汗打湿了。
要是朝廷派人去查,那军营肯定会暴露了。
他完了……
五皇子内心一片惶恐,有种走投无路的绝望感。
散了朝,他原本要走,结果老皇帝又把他喊住了——还把四皇子等几个皇子也喊住了。
他们一群皇子站在一处,低垂着脑袋听老皇帝训斥发怒。
五皇子越发不安,他知道,父皇这是在试探他们——想看看究竟是谁在万寿县养了兵。
六皇子那个没用的东西直接吓哭了,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赌咒发誓说他绝没有私养重兵。
七皇子和八皇子也没什么魄力,见老六一哭,他们也吓得直哭,哭天抢地地说绝不敢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五皇子见自己这一众兄弟都哭了,他突然没了心理负担。
他原本就比谁都惶恐,连忙也跪到地上哭着发誓说此事绝对与他无关。
四皇子原本想硬气一把的,可一看一群兄弟都在卖惨装弱推责任,他便知道了——自己今天完全没办法硬气。
他酝酿了一下,也哭了起来,声泪俱下地解释说自己绝没有对不起乐平公主,从来没有。
老皇帝看到一群儿子在他面前哭,他就觉得烦得很,大怒道:“全都滚出去!”
于是乎,皇子们都麻溜地滚了。
回到府邸,五皇子再也撑不住了。
他立马去找了萧若云,颤抖着嗓音道:“四郎,你说得对,如今只有一条路可走了。但这条路该怎么走呢?”
萧若云听到五皇子下定决心要逼宫了,心里不由得大喜。他低声道:“那两万兵马最好是现在就能在皇城外候命。”
五皇子不安又困惑地道:“这群士兵如今都还在万寿县,要是他们动身必定会有不小的动静。到时候惊动了县衙,那事情就完了。”
萧若云严肃地沉思道:“所以我们要先控制万寿县县衙,不得让县衙坏了我们的事。”
五皇子又开始退缩了,惴惴不安地道:“万寿县的县令如今是裴三郎——他可是裴相国的儿子啊。我要是动他,那不是和裴相国为敌吗?”
“裴三郎早就被赶出了裴府,如今和裴府一点关系都没有。”萧若云很是无奈地开解道,“再说了,殿下你不早就与裴相国不和了,现在还怕他打击报复吗?”
五皇子这才冷静了下来,沉声吩咐道:“那就让人控制住县衙……”
另一头。
万寿县。
“二爷,昨晚乐平公主带着一群骁卫闯进了县衙。”侍卫竹风低声禀报道,“据探子说,他们这一行人都受了伤。”
萧君临听罢,沉吟不语。
谁那么大胆子敢对乐平公主下手,而且把骁卫禁军也给伤了——原因怕是只有一个,那便是乐平公主私闯了练兵禁地。那群军爷没了地点不曝光,就发了狠下死手?
若是如此,只怕这群私兵也安分不了多久……
萧君临细细思量了一番,轻笑道:“竹风,收拾行李,我们该回老家了。”
竹风不解其意,但也不敢多问。
萧君临看他憋得慌,低声提醒道:“京都要乱了。”
竹风更觉困惑,暗道京都不好好的么,哪里就要乱了?
但困惑归困惑,竹风并没有出声询问——哪些事能问,哪些事不能问,他心里有把称。
很快,一主一仆就收拾好包袱上了马车。
萧君临撩起车窗帘往外面扫了一眼,接着又从容地放下了帘子。
他哂笑道:“都这个时候了,我大哥竟然还待在县衙里,看来是想与裴三郎殉情呀。”
数日后。
县衙被包围了。
裴仪看着涌进府衙的士兵,心情实在是复杂得很。
有的事情,她已经料中了,但不敢深想——一想就心底发寒。
那日,霍渊不让她去查五皇子私兵所在地,她便在想:或许,霍渊根本就没想着找出驻兵地点并控制住这批私兵——他是想静观其变,甚至巴不得私兵造反。
只要五皇子率兵造反了,那一切都无可挽回了——这人将被彻底踢出局。
可就为了争夺那个皇位,竟然放任自己亲兄弟造反,一点不顾及老百姓可能会遭殃,这……会不会太冷酷了点?
裴仪心里有点发凉,恍然意识到玩政治的就没一个心肝不黑的,自己要是不能狠下心肠来,怕是就会成为下一个被踢出局的人。
“我们无意伤人。”领头的那个军爷道,“只要你们不乱跑乱叫,没人伤你们性命。”
裴仪没吭声,她现在想看看霍渊究竟是什么反应。
霍渊保持了沉默,站在一旁似乎置身事外。
萧君集跑到了她身旁,黏黏糊糊地道:“三郎莫怕,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你受辱的。”
七杀嫌弃地瞟了萧君集一眼,在这种危急关头倒也没有怼这个情敌一句。
赫连临玉也站到了裴仪身旁,黏黏腻腻地道:“三郎放心,我一定不会丢下你跑掉的——我与你同甘共苦。”
七杀一脸忍耐地乜了大个子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如今毕竟是特殊时期,内部团结还是很重要的。既然萧君集和杜子账都愿意与三郎荣辱与共,那大家便是一头的人,值得支持——那些讨人厌的一些行为他也可以暂且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