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是姿势出了问题。”裴仪一双秀眉微微蹙了起来,一副老学究的口吻道,“这就跟打桩一样,这打桩的力道和角度应该很有讲究。”
萧君集忍俊不禁,凑到她耳边坏兮兮地笑着打趣道:“我也觉得跟打桩一样,可三郎这打桩没打好,把自己的腰都给打痛了。”
裴仪臊红了脸,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孟浪嘴瓢了,羞恼地道:“你闭嘴!”
“噔噔噔!”
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那敲门力道之大,让人一听就觉得裹挟着极浓的怒火。
裴仪与萧君集双双一惊。
两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惊疑不定。
萧君集为了以防万一,连忙扯乱了衣裳往床上一躺。
裴仪则是微微扯开了一点胸前的衣襟,朗声问道:“谁呀?”
“三郎,是我,七杀。”屋外的人冷冷地回答道。
裴仪一听是自家小侍卫,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她轻松地道:“进来吧。”
话音才刚刚落下,门扉就从外推开了。
俊美无俦的少年板着一张脸大踏流星的走了进来,单手紧紧握着一柄长刀,那架势就跟要进屋捉奸一样。
紧随他进来的还有两个英俊男人。
一个头戴紫金冠,穿着亲王便服,一身贵气。
另一个高大魁梧,穿着虽是普通,但自有一股上位者的英武之气。
这两人都一样的脸色特别难看,都一样的有种要抓奸的愤怒即视感。
裴仪冷不丁看到这么三个男人齐齐涌入屋内,心里莫名就有点发虚。
她盘腿坐在床上,微微仰头看着这群人,干巴巴地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
七杀冷冷看着躺在床上的萧君集,语气森寒地问道:“三郎方才与萧世子……好过了?”
最后这几个字七杀说得尤为艰难,心里宛如被钝刀子狠狠割了几下,又痛又钝。
“没有。”裴仪立马就否认了。
但她否认得如此之快,在此种情形之下总觉得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霍渊满脸怒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床边,一把揪起萧君集,扭头冲裴仪问道:“那他为什么衣冠不整?上次我坏了你们的好事,这次你俩趁我们都不在又偷偷好上了?!”
裴仪感到极其荒谬,很是郁闷地解释道:“你们误会了……”
她简明扼要地将整件事情解释了一遍。
屋里的几个男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裴仪还以为他们不信,很是不满地道:“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问萧君集呀,要不然你们自己派个人去京都看看。”
另一厢。
身穿劲装的男人单膝跪在地上,将自己今晚的所见所闻巨细无靡得汇报给了公主。
乐平公主先是惊讶不已,接着雷霆震怒。
她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瞪着一双漂亮的杏眸道:“裴仪他敢!!这个骗子!明明说自己戒了男色,结果这么放纵!真当本公主好忽悠吗?!”
乐平公主深吸几口气,怒气还是压不下去,但人勉强冷静了一些。
她恨恨地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本公主只要没有亲眼看见裴仪干那些龌龊勾当,我就不信他做了这些事。”
侍卫低垂着脑袋,不置可否。
乐平公主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抬脚就往屋外走。
她现在就要去找裴仪,她一定要亲自看看裴仪到底是不是夜里和那萧世子胡天胡地!
“公主!”侍卫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很快,乐平公主便风风火火地到了萧君集的院子里。
守在长廊上的仆人见她来了,连忙上前挡驾:“公主,我们大人已经歇下了,如今不便见客。”
乐平公主见状勃然大怒,横眉冷目道:“让开!”
仆人们哪里敢拦她,连忙战战兢兢地低垂着脑袋退避两旁。
等到乐平公主愤然从他们身前走过了,才有仆人小心翼翼地微微抬起头来往前看了一眼。
“裴大人今晚可有得受了。刚刚三皇子、杜郎君和七郎君才闯了进去,如今公主又闯了进去,这可如何是好啊?”
仆人们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着。
“照我说,裴大人就该一碗水端平。他今晚和萧世子玩得那么大,结果把三皇子他们全都抛一边。这不,出事儿了吧?”
“最难消受美人恩。裴大人艳福不浅呀……”
厢房内。
裴仪等人听到屋外的人在喊“公主”,脸色都起了变化。
“你们待在这儿怎么好解释呀?”裴仪急中生智,果断提议道,“你们把衣服都脱了。”
赫连临玉心思活络,当即便明白了裴仪的打算。
他了然一笑,三下五除二就麻溜地脱了上衣,接着就往床上一倒,还顺势把裴仪拉入了怀中。
“今晚我们都是来与三郎度这美景良宵的。”赫连临玉蔫坏蔫坏地调侃道,“日头苦短,万万不可辜负。”
萧君集气得很,明明是他和三郎的二人世界,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这么多的情敌?
他索性凑过去枕着裴仪的大腿,带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微笑道:“我如今被三狼折腾的都下不了床了,自然只能娇卧美人膝了。”
霍渊觉得这两个情敌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他正想和七杀吐槽一下,发现七杀竟然也麻溜的把衣服脱了。
霍渊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被排除在外了。
他绝对不能落伍!
心里的鄙视虽然依旧满满的,但霍渊手上却十分麻溜的脱了上衣,接着十分麻溜的往床上一躺。
他刚躺下去的那一瞬间,房门就“砰”地一下从外推开了。
乐平公主气势汹汹的走进屋来。
然后,她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了那一床的男人——个个都衣冠不整,显然在做那不知廉耻之事。
“啊——”
乐平公主觉得自己的心灵和眼睛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她怒从心起,更是悲从中来。
情绪激荡之下,她抑制不住地尖叫怒吼起来。
那一床的人瞬间面色僵硬,齐齐抿紧了嘴巴,皱起了眉头,都是一副不胜噪音骚扰的悲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