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那群仆人尴尬地低下头去,暗道:我滴个乖乖,搞了个半天这傻大个是来争宠的吗?
亏他们还觉得裴大人在屋里玩得火热不能打搅,所以专程阻拦傻大个。
谁曾想,看这架势,傻大个显然也是裴大人的心头宠之一啊。
他们怎么就这么糊涂——就这样无端端让自己落尽了争宠风波里呢?
他们就不该横加阻拦,就应该让傻大个直接进屋啊。
仆人们一个个越发埋下脑袋,心里那叫一个悔恨呐。
“他们都是群坏人!他们都欺负你!主人,你好可怜呐!”赫连临玉说着就要掉下眼泪来。
他这副样子其实很可怜,又很可爱。
但奈何一个阳刚的男人说着这么智障的话,那面部表情就总显得滑稽。
裴仪绷不住想笑但又觉得不合适。
她强忍着笑意,拍拍赫连临玉的肩膀,好声好气地安慰道:“没人敢欺负我,我不可怜。”
“哼!”她话音刚落,一声冷哼便响起。
萧君集冷眼盯着赫连临玉,那目光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充满了想要一较高下的意味。
“三郎还说自己后院里没添什么‘花色’呢。”萧君集阴阳怪气地讥笑道,“搞了个半天,是你口味儿越来越重了呀。”
裴仪扭过头去,一脸尴尬又郁闷地看着萧君集,那神情特别像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包。
萧君集却跟看不懂她脸色似的,冷笑着继续嘲讽道:“神智正常的郎君已经不能满足三郎你的需求了,须得要这种痴傻如三岁孩童的魁梧男人才能唤起你的兴致。”
裴仪瞪大了眼睛,就好像听到了什么诸如出门碰到人咬狗的猎奇传闻。
萧君集却只当她在心虚,愈发愤怒地讥讽道:“你这劣性从不曾改,反倒愈演愈烈了!”
“你就只喜欢听话乖巧的郎君!”
“越是能受你掌控的,你就越是疼爱——所以你就索性找了个痴儿来你后院消遣。”
“这人身强体壮,又痴傻如猪——他难道还不任你折腾,随你玩弄!”
裴仪听了这一通莫名指摘,不禁又羞又气,怒怼道:“萧君集,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坏了?这位杜子账郎君是我府上的客人!”
萧君集根本就不信这话,凝视裴仪逼问道:“客人会喊你‘主人’?三郎啊三郎,我想不到你竟然喜欢玩这一套!”
裴仪脸颊红得如同快要熟透烂掉的番茄,已经说不清是愤怒多一点,还是羞耻更多一点了。
她正要张口怼回去,被她拦住的赫连临玉却一把冲到她身前,怒瞪着萧君集骂骂咧咧地道:“你个狗东西不准欺负我主人!”
萧君集阴狠地笑了下,掂量了下手中的玄铁鞭,阴恻恻地道:“别以为我不打傻子……”
裴仪连忙挡在两人中间,双手一伸强迫这两人保持安全距离。
她黑着脸劝道:“不准动武!尤其是你——萧君集,不准欺负杜子账!”
萧君集挨了训,怒火蹭蹭地冒,气怒交加地控诉道:“我好歹也伺候过三郎你几个月,结果数月不见你就另寻新欢——如今还为了一个新欢来凶我!”
两人正争执不下,屋子外面也闹了起来。
一个仆人疯跑到了门口,扶着门框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道:“大人,三皇子回来啦!”
裴仪始料未及。
这几天,霍渊一直在和她冷战,大有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谁曾想,这男人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找她了。
“三郎不是说三皇子不住府衙吗?”萧君集笑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裴仪头疼得很,愠怒地怼道:“他这些天确实不住府上!”
“哦!”萧君集垂眸直勾勾地盯着她,那模样似乎要用目光将她困起来判个死刑一样。
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如此说来,三皇子其实原本就与三郎你住在一处,只是这几日暂且没住在一起,对吧?”
裴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另一头。
“殿下!殿下你不能过去啊!”仆人极力阻拦三皇子,苦哈哈地着急解释道,“我们家大人如今正在和萧世子‘谈论要事’呢!他们谈了快一个时辰了,估计快完事儿了!殿下你稍安勿躁,去厅堂等一等吧!”
霍渊一张俊脸简直快比锅底都还要黑了,冷冰冰地质问道:“什么要事谈了一个下午还没谈完?!那萧世子姿容甚美吧?!”
仆人见这口风不对,哪里敢接这个话茬,转而劝道:“殿下!我们大人公务繁忙,不是故意拖延时间的人!我们大人和萧世子交谈还不到一个时辰呢,哪里就一个下午了?”
霍渊七窍生烟,伸手一把拂开仆人,黑着一张脸就怒气冲冲地往屋子方向走,那一步一步又急又快,就跟赶着去上阵杀敌似的。
“殿下!殿下——”仆人被一个大力推到了地上,赶紧爬起来追上去,苦哈哈地继续尝试着拖住三殿下的脚步。
坏咯!
坏咯!
要是让三殿下过去撞到他们家县太爷大白天的在屋里和男人亲亲我我,县太爷的官声可该咋整哦?仆人心里头都急死了。
长廊上,站在屋外低垂着脑袋默默吃瓜的一众仆人突然听到了响动声,扭头一看就见那明明早就趁夜哭着跑掉的三皇子竟然又回来了!
瞧瞧三皇子那架势,满身怒气简直都快要化成实质性的刀枪剑戟了,可不就是一副抓奸的模样么?!
有人反应机警,赶紧冲过去双膝一弯跪到地上,两只手按住地面,低垂着脑袋,大着嗓门高喊道:“参见三殿下!”
其余那些仆人见状也醒过神来了,赶紧也有样学样,纷纷冲过去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高呼道:“参见三殿下!”
霍渊怒不可遏。
这群刁奴故意拦在他面前,叫他路都没法走了!
“全都平身!”霍渊大怒道,“谁敢拦道,杖责五十!”
仆人们吓得打了个哆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默默退了一边,暗搓搓地想:裴大人,我们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您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