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渊心里头暗自别扭着。
他微红着脸颊瞧着跟前的如玉少年,颇有几分羞赧地提醒道:“梵音,你有没有想过吻一个人?”
裴仪一脸莫名其妙。
她吻谁呀?
想到方才两人还在谈论五皇子,裴仪浑身一个激灵,暗道:莫不是哭包霸王龙觉得她好色过度,担心她会沉迷于五皇子的美色?
裴仪浑身恶寒,很是嫌恶地道:“殿下放心,裴某就算再喜好美色,也绝不会对五皇子生出什么心思来的。”
霍渊噎了一瞬,暗道:这裴三郎为何要问牛答马呀?
这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
难道他刚才说的那话太有歧义了吗?
霍渊有股难言的气闷。
梁六德在车前头听到自家主子和裴家三爷的对话,强抿着嘴唇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真是逗死他了。
他家殿下还能再别扭一点吗?
殿下想让裴三爷吻一下就不能直接说吗?
梁六德八卦兮兮地偷偷往后瞄了一眼,接着又立马贼兮兮地转回了脑袋。
偷看必须迅速,不然被主子逮到,他可就没有机会偷看了,那得少了多少快乐呀。
另一厢,霍渊心里酸不拉几的,嘴上就忍不住挑刺道:“梵音,如今又没什么外人在,你为何还是以‘殿下’称呼我?”
裴仪这才想起来霍渊先前让她在人后喊他喊小名。
哎,她就不明白了,哭包霸王龙一个男人怎么就这么腻歪啊?
就算他俩如今互为知己好友,也不必这般黏黏糊糊吧?
裴仪眉头微微一皱就想怼上那么一两句。
可瞧着哭包霸王龙那副生着闷气的小模样,裴仪突然就想起这男人就跟水做的一样,动不动就能流眼泪。
她要是怼上几句,霸王龙发威还不打紧,要是霸王龙飙泪那可就抵不住咯!
裴仪只得强压住怼人的心,好声好气地安抚道:“俱毗罗,如今虽说附近没什么外人,可咱俩毕竟在外面呢,若是被旁人听去了多不好啊。”
听到裴家三郎亲切地喊他小名,霍渊这才觉得心头舒服了一点。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虽是强作严肃的模样,可却掩盖不了眼角眉梢都带着欢喜的事实。
“梵音,来年春天你就要参加春闱了。”霍渊微微干咳一声,貌似正直地提醒道,“平日里,你得好生复习功课,少把精力花在那些不正经的事情上。”
裴仪脸颊有点泛红。
好吧,盟友显然觉得她整日和后院郎君厮混不务正业,正拐着弯儿提醒她好好博取功名呢。
裴仪羞愧地道:“我省的。”
霍渊瞧见裴三郎这副惭愧的小模样,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了车窗帘,吩咐马夫驾车离去。
裴仪站在原地略略目送了小会儿,这才转身回府。
她忍不住朝自家小系统吐槽道:“没事儿喊什么小名啊?狗暴君就一点不觉得‘俱毗罗’这称呼很拗口吗?”
系统一脸戏谑地道:“隋文帝杨坚的佛门小名为‘那罗延’,隐太子李建成的佛门小名为‘毗沙门’,文德皇后的小名为‘观音婢’。宿主觉得这些小名拗口不?”
裴仪: ̄▽ ̄
她突然觉得狗暴君的小名特别高大上是怎么肥事?
另一头。
四皇子府。
“殿下,探子来报,三皇子今日又去小裴府了。”幕僚颇有几分忧虑地道。
“呵,我这位三哥难不成是想借着裴三郎来拉拢裴府?”
四皇子沿着府内的人工湖堤岸慢悠悠地走着,从一旁仆人的手中接过鱼饵往湖里撒了一把。
他不以为然地哂笑道,“裴三郎如今都遭裴家抛弃了,拉拢他有什么意思?”
“我若是我三哥,如今就该去结交裴世子。”
“或者,结交裴二郎也不错。”
“这裴二郎为人简单,性子又豪爽,倒是很好亲近。”
幕僚默默听着,脸上的忧虑之色更重。
他沉默了片刻,忧心忡忡地道:“殿下,我听说,那裴三郎回京后,在裴府呆了些日子,之后才搬了出来。或许,裴三郎根本不是遭了裴相国厌弃,而是裴家故意要做这表面功夫。”
若是有人故意做这等表面功夫,那目的是什么呢?
只要稍微有点政治敏感度的人就能立马猜到——裴相国自己不好表态,但却想靠着儿子暗中表态。
四皇子面色微沉,但又转而轻松。
他不是不信裴相国做不出这样的事儿来。
而是裴三郎实在是烂泥巴扶不上墙,哪家摊上这样的儿子不想划清界限啊?
四皇子心中虽是不屑,但他为了表示自己是个能听进去下属劝谏的人,面上还是很客气地道:“你这话有道理。回头,本王让人盯紧裴三郎,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另一头。
小裴府。
裴仪优哉游哉地走在抄手回廊上,正打算去瞧瞧荀欢,不曾想下人来禀报道:“三爷,萧郎君来访。”
萧郎君?
哪位萧郎君?
裴仪一头雾水。
下人恭敬地双手呈上拜帖。
裴仪接过拜帖展开一看,才知原来这人是“萧若云”。
萧若云啊……
裴仪神情有几分玩味。
得了,只要这人一出场,那必定是想要坑她的。
裴仪不禁觉得好笑,吩咐道:“带他去书房等我。”
下人恭敬领命而去。
裴仪本人则是优哉游哉地慢慢悠悠晃到了书房。
跨进门槛后,裴仪发现屋里已经站了个人。
这人穿着一袭水墨蓝广袖长袍,束着一顶羊脂白玉发冠,横叉一枚白玉发簪作为固定,端的是一个仙气飘飘的美男子。
裴仪短暂地欣赏了一下对方的美色,心头便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原因无他,来者正是萧若云。
这人成天想着怎么利用她坑裴家,实在是心肠坏得很。
“三郎!”萧若云几个箭步走到裴仪跟前,神情很是激动,那模样就好像是分别甚久的小情侣终于又见面了一样。
裴仪扯着嘴角敷衍一笑。
对待美男子裴仪总是会多几分耐心,故而还能好脾气地问道:“云郎今日怎么得空来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