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汉子伸腿就往齐环身上踹,齐环被踹倒在地上。
少年脸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血。
齐环嘴还是硬,将嘴里的血一口吐出去,“今天就是死在这,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罗蔓听了这话直接就无语了,这不是找打吗?这不放过谁啊。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明明处于劣势还嘴硬找茬,不打你打谁。
果然几个男人对视一眼,对着齐环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齐环双手抱着的头,蜷缩着身子,身上传来一阵钝痛,眼前发黑。
他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穿着草鞋的众人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人都是歪着的,太阳红的如此刺眼。
所有人都红着一双眼睛,好像不把对方挫骨扬灰这仇恨就消不下去。叔叔正带着人跟那三个圈水井的男人拼命,母亲还在软弱地哭着。
他们一家子估计就要折在这个陌生的村子里了。
那个一开始躲在她身边的少女也被吓得一动不动。
罗蔓看到齐环死寂的眼神心里一跳,鲜血糊满了脸,再不阻止这个少年真就没有活路了。
罗蔓直接过去拦住几个还要打人的男人,“快住手,再打下去他就真的死了。”
看到不还好一盯着自己的几个男人,罗蔓冷静地说:“不要想着对付我,陈叔不会放过你们的。”
几个男人听后果然犹豫了,那个打猎为生的男人看起来可比最先挑起纷争的三个莽汉还要难对付。
看到男人悻悻地收回拳脚,罗蔓连忙扶起齐环,撩起他的衣角给他擦擦脸上的血迹。
齐环:“这是我的衣服。”
罗蔓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我知道啊,不是你的衣服我还不用呢。”
齐环挨了顿打愤怒情绪冷静下来不少,但还是被罗蔓轻飘飘的态度整的心里一梗。
明明被对方救了,但是并不想感谢怎么办。
罗蔓看出来对方眼里的纠结直接说:“用不着感谢我,就当我是为了刚刚说错话来赔罪的。”
“这件事本来就跟你没关系,是我们太冲动了。”齐环低落地说,就像个大受刺激的小狗狗,可怜极了,“是我娘...”
要不是她母亲拉着她,人家早就出去找她弟弟了。
齐环还坐在地上,女孩拿着自己的衣角帮忙擦去脸上的血迹,叔叔还在跟人打架,情况也不比自己好多少。
叔叔的头被人敲肿了,像一个没熟透的番茄,皮肤都是青紫色。
齐氏这才看到自己的儿子坐在地上,一脸的血,整个人惨兮兮的,当下哀嚎一声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狠狠地推开罗蔓。
“你个死丫头还真是晦气,我儿子是不是你害的?”
罗蔓被推的一下子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神色癫狂头发散乱的女人。
她怕不是疯了吧?
齐氏抱住自己的儿子,哭哭啼啼地说:“我的儿啊,你爹都死了,你要是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让娘怎么活啊,我还不如跟你一块去了,咱们一家子在地下团聚,杀千刀的黑心肝,这个小个孩子打的都没个人样了。”
罗蔓拍拍手里的灰尘站了起来,颇为无语地看了眼这个齐婶子,果然是悲痛使人失去理智,那天瞧着多机灵的一个人啊。
齐环脸色一变,脸上没有擦干净的血让整个人看起来阴沉又可怕,“娘,你闭嘴吧,我和我爹还没死呢。”
齐氏脸色一变,慢慢松开抱着儿子的手。
“娘这是急糊涂了,儿啊你别生气。”
齐环挣脱他娘的桎梏后,摸着身上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一脸歉意地对罗蔓说:“抱歉,我娘她...我娘她说话不好听,我向你道歉。”
本来就被儿子下了面子的齐氏心里就不痛快,现在看到儿子跟这个丫头低三下四地道歉她顿时就生气了,隔开他的视线说;“环儿,用不着跟个黄毛丫头道歉,要不是她,你也不会伤的这么重。”
齐环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娘以前在村子里那是出了名的胡搅蛮缠,但是娘在自己面前又总是关怀备至,他还以为就只是村里人闲的没事乱嚼舌根,今天这事才让他见识到自己母亲无聊闹三分的样子。
齐环当即就气红了脸,语气很冲:“这件事跟她就没关系,我说多少遍了,你怎么就不明白,要不是她救我,你儿子早就死了。”
齐氏气的嘴唇直哆嗦,不怨自己儿子的态度,倒是把罗蔓给恨上了,当初她就是闲得慌,根本就不应该给这个死丫头让位置。
这才多大一会啊,就勾的儿子跟自己离心了。
“我也是实话实话,本来都打不起来没要不是她来说那一通话,又怎么会发生这事,瞧瞧你的脸这要啥时候才能好啊。”
齐环大声地喊,“娘!要不是你回去跟爹说这里有人欺负你,我爹也不会问也不问就过来帮你,要不是你一直在背后说如果不把水井抢过来村民都会被渴死,他更不会被打成这样。
如果不是你说要为我爹报仇叔叔不会现在还在跟人打架,也不会被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齐环悲伤地合上眼睛,不想他娘大惊失色的脸色。
齐氏被这一番话震住了,喃喃自语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这不是我的错。”
齐氏又捂着心口哭了起来,满脸不知所措,儿子简直性格大变,让她伤透了心。
罗蔓暗自翻了个白眼,这齐氏搅事功夫一流,要真是齐环说的那样,那个齐永富真是倒霉,别人都娶贤妻,他这是娶进门一个毒蜘蛛啊。
平日里煽风点火也就算了,这关键时刻害了人除了哭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齐环也对自己的母亲无话可说,看着神色冷淡的少女,齐环羞愧地说:“我...对不起……谢谢你救了我。”
旁边的人对齐氏指指点点,有些跟着齐永富一起过来的妇人和汉子说:“哎吆,好像还真是这样,这个齐氏一见到她男人就开始哭,说有人不让她打水了,那齐永富一看老妻哭的这么惨还以为发生啥事,当时拿着棍子救冲了过来。”
另一个大娘接过话说:“还真是这样,我记得刚开始还有人在打水呢,没说一个让啊。”
一个汉子指着井边歪着的木桶说:“可不是咋地,那桶水不就是被撞翻的,多可惜吆。”
跟齐永富一个村子里人都沉默了,他们一直知道这个齐氏看着和善的一张脸,实际上最能惹事,瞧瞧这不就把自己男人给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