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接起电话一听：“叔叔，最近买股票没？这两周买股票的都赚了不少，大盘一路向红啊。”
是侄子的电话。
“我知道，这几天每天的简报都有，我还特意关注了一支酒业股票，短短几天就从126涨到了152，怎么了？你买了？”
“我看最近到处都在发股市利好的消息，想着就买了一点，但我不知道这些政策的目的是啥？”
王成笑了，他知道侄子来找自己的原因了：“我也不清楚，但我觉得有三种可能，一种是在股市放点水，让老百姓赚点钱，从而去消费，促进经济内循环；但这样的后果必然是货币贬值，且水不会放太多，因为不是谁都炒股。二种就是通过股市的风向标来刺激刺激经济这潭死水，让大家对经济抱有信心，这种可能性最大，因为现在的经济发展太缓了；三种就是收割一波了，这种可能性较小，但也有…目前我只能想到这三种可能了。总之你自己小心点，别陷进去了，每个县区每个单位都有因为炒股而搞得不太好的同志，你自己看着点，股市还是有风险。”
侄子听出叔叔的意思了，便说：“叔叔，我明白了，那我就买一点，原本还打算把房抵押了去梭哈的，最近好多人都在买。”
“自己注点意。”
挂断电话，马周的电话又马上无缝衔接地来了。
“市长，经过自查自纠，发现的确是市局办公室的一个小伙子干的，明天市局将会来市府给您汇报。”
“汇报？之前市政府那小子就没被处理，搞得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现在都不怕了，政府的公信力…我不说公信力了，没意思，说了这么久公信力了，我自己都觉得害臊了。这件事一定要妥善处理。”王成颇为严肃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那您的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很多事不是非得我这个市长表态你们再去处理，你们要自己动手啊？为什么自己单位的人犯了错，总是藏着掖着？这种乱七八糟的作风我是真的看不惯，他妈的！”王成把电话狠狠地按断了。
郭帆小心地问：“老公，你说是为了啥？”
“什么为了啥？”
“为什么每一个体制单位的人犯了错后，都想着隐瞒？我们学校有同事犯了错，学校领导也想着隐瞒。”
王成抬头看了一眼郭帆，然后说：“一种圈子的陋习而已，我很讨厌这种人为割裂整个社会的行为。这种风气一定会被社会倒逼改变的，现在的社会可不会惯着这些，就拿刚才侄子问的问题来说，现在的老百姓都聪明了，你任何调控手段没有形成很明确的社会效果前，没人愿意入局。就拿股市老说，哪怕就是不少人赚了钱，也没人去大额消费，因为目前的经济形势不明朗，现在只有把社会经济做起来，让就业问题得到解决，社会才会有信心！不然，谈其他的似乎都太早了。因果关系一定要搞清楚。”
“那怎么构建社会经济体系呢？”
“就是构建营商环境，让社会大小事项靠法律解决而不是靠某一个领导的意志解决，这就势必要动体制内的一些陋习！现在网上群众的呼声很高，就是要解决一些体制陋习，我和帝都一些朋友都知道，这是无法回避的问题了，哪怕身处体制的我们，哪怕我这个位置，也深刻地知道体制内改革已经迫在眉睫，所以未来的体制，肯定会越来越务实；未来的体制，肯定会回归这个职务的本身属性。”
王成一连串说了很多。
“可不能把一些裙带关系剪断，也没用啊？”
“哈哈，怎么说呢？你说的有道理，但怎么剪断裙带关系？我真的不知道！我们是个人情社会，我无法去衡量这个改革的时间。”
“但现在不少体制内的不太好的消息频繁暴露在社会上，其实也刷新了很多人的认知，这就是改革的前兆，很多柔盾积压在一块如果不解决，会有大问题的，现在的经济再怎么刺激，好像效果都一般，就是因为老百姓都有了自己的主见了，有了自己的要求了。这个时候如果还不改革，还不整顿体制内的一些不良风气，问题会越来越大。”
郭帆点点头，她起身去厨房泡了一杯茶。
“老公，那现在一直说改革改革，会怎么改？”
“改革前肯定要造势了，很多新闻能被爆出来，就是我们现在的进步。但是！我说但是哈，仍然有一些让老百姓诟病的东西存在，而且已经被老百姓发现了。这种势一起来，就势必要解决这些问题，不然怎么办？在改革来临前，一切不可能都会变成可能。”
王成说的很隐晦了，郭帆也听懂了。
“老婆，改革是必然的，以后工作越来越透明、收入越来越透明是大势所趋。就拿我一个企业家朋友来说，他曾说以前还想着怎么样？那会他被领导干部欺负了就咬咬牙坚持，现在不一样了，搞毛了直接躺平…这几年以来，全省多少企业主动关停了，人家不干了。”
“当发现这个社会规律、看到这个社会不足部分的人越来越多时，如果我们不做改变，那时代将终究推动我们改变。”
王成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