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对孙书记的“出尔反尔”也毫无办法。因为之前说“不换书记”这句话也没有形成会议纪要。
“我觉得就让海明同志去吧。”省纪委书记说。
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大家心里都清楚，于是乎顺顺利利地就决定了。
当晚，就把这个决定报中组了。
王成还在开市委常委会时，就看到了郝伟的短信，他看着还在做着指示的书记，心底里叹了口气。
这时，书记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刚想按掉，想了想，还是走到外头去接听了。
回来时，他脸色很不好，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王成，王成一脸啥也不知道的表情与其对视了一眼。
书记还是硬着头皮把会开下去了。
“来，接下来让王市长给大家说几句。”会议结束前，书记如此说。
王成把跟前的话筒打开，然后说：“同志们，很高兴在这与大家相遇，安昌市委班子就是一个大集体，我相信有我们的精诚团结、精诚合作，一定能把安昌建设得更加美丽和谐，也希望大家今后能多帮帮我、提醒我，谢谢大家了，多余的话就不说了。”
散会后，书记叫住了王成，根据历来程序的规定，书记走程序回省里，还需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名单报到部里，部里还需要决定嘛。
“王市长，我在安昌可能也就半个来月时间了，很遗憾，不能和你一起共事下去了。”
“啊？怎么会这样？凭什么？我刚来你就走，这让我怎么开展工作？”王成故意如此说。
“王市长之前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
“那就怪事了，来的人是你的老朋友张海明呢，我以为你应该会知道这些。好了不说这些了，来聊一聊安昌的发展规划吧。”
王成拿出了笔记本。
“安昌最大的问题就是规划太乱，东一块西一块儿，其次是人口太少，还有就是政策变动太大！前几年喊着举全省之力构建省会，那会弄了几个科技城，现在不了了之了；随后又喊着安昌崛起，弄了点高耗能企业、建了点公园，现在高铁站那边的公园都被当地的老百姓用来放牛了；这几年喊着打造娱乐安昌，花这么多钱搞了这么多人工景点，结果，现在冷冷清清。”
王成飞快地记录着这些。
“安昌市全市几个商业综合体，真正赚钱的没几个，还有那个最大的市场，搬迁后就冷冷清清了，搞死！”
“现在新区靠大学城那一块的住宅入住率太低，这些都是问题，总体来说，安昌有着所有一线城市都有的设施，甚至比他们的条件还好，但是，却一直留不住人，我调研了很久，有本地营商环境、就业机会，也有本地的很多其他因素，所以省委给我们出了大难题了。当然，以后这些难题可都是你和海明同志的了。”
看着书记的眼神，王成突然有些尴尬。这位书记之前的名声不算太好，做了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儿，比如上班必须统一穿白衬衫白裤子，所以一到上班期间，市委大院几百个白衬衫黑裤子在走动，看得眼花缭乱；比如学习了之前一位领导的做法，开会不能上厕所，有的时候一场会开半天，这就导致有人开会时尿裤子，后来很多人也就穿纸尿裤开会了…而在城市各项建设方面，貌似这位书记并没有发多大的力。
“书记，谢谢您毫无保留的把这些数据给我，我心里有数了，感谢您。”
王成这些话是真心的。
“客气了，我们都想把安昌变好，只不过我暂时没有找到办法，发展城市确实是个大难题，我需要用很长的时间去找寻这个命题的答案，即便我不在这个位置，我也会继续追寻的。”
王成顿了顿，他张了口，本不想说，还是说了：“谢谢书记，我说句话怕您不信，从这一刻开始，我反而有点舍不得您了。”
书记哈哈一笑：“到我们这个级别的，其他的都是过眼云烟，是真的想真真实实干点事！以前在基层的时候，身边的人三天两头幻想着以后当官搞钱、可以玩XX，后来一步一步往上爬后，我就发现对那些没啥意思。位置越高，越想干点事证明自己的价值。”
“书记，谢谢您。”
“不用谢，安昌这个摊子虽然是省城，但机会…这样说吧，如果再拖下去，可能安昌就这样了！要加快转型，这不是一句口号。”
王成点了点头。
在王成离开时，书记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让王成有点摸不着头脑：“其实，我们俩这个级别的领导本没有私人恩怨，有的只是工作理念的不同而带来的根本分歧，我看好你，加油。”
…
王成一脸疲惫地回到家，这时，郭老师发了个新闻链接过来，标题为“王成任安昌市代市长，系近十几年来道南最年轻的省会城市市长”。
“你现在都成大名人了！”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再说，再大的名人也是你男朋友，下了班就是个普通大老爷们，嘿嘿。”
“哼，我明天回来，有空一起吃饭吗？”
“明天可能不行，这段时间可能都比较忙，刚去嘛，得熟悉工作。等我忙完，我约你好嘛？”
“好，那我等着你，家里密码告诉我吧，我偶尔给你打扫打扫卫生，家里还是要有个女人，上次去家里，看家里糙的。”
王成犹豫了，他很注重隐私，这…贸然把自己家…不过想着现在都在试着交往了，就把密码发过去了，当然，书房的密码谁都不能给，有的时候王成会把一些设想写在笔记本上，万一不小心泄露出去，到时候说不清楚。
“好，你就不怕我去你家拿你东西啊！”
“我相信我们家郭老师，我也相信我的眼光，就算那啥，家里除了家用电器，也没别的东西了，哈哈。对了，我们要是结婚了，那就是你家，你也没必要哇。”
对方看了后很满意，回了一个“那是”。
其实王成也知道，他这个身份去找女朋友，身份会有加成属性嘛？显然是有的！这是个不能回避的问题；所以，在遇到郭老师、一个没那么在乎这个的女孩时，他确实想紧紧抓住对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