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哈哈哈——！”
张狂又得瑟的笑声在高空中回荡，黑羽快斗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又勉强收敛住，强行叹气，“唉，果然，这次的行动怎么那么成功呢？我真是太厉害了。”
说完，没忍住又哇卡卡着狂笑起来。
持续狂笑了一会儿，他再次强行装模作样了一下，叹息道：“最奇迹的魔术便是死而复生。”
在自己刚刚轻描澹写玩弄了一把‘死而复生’魔术后，再更轻描澹写地说这句话，简直装别人一脸，相当帅气。
最重要的是。
“在一开始，我就做到了！”
从一开始，白水就明确告诉他，自己已经死亡，是死而复生到这个世界的。
所以。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都能完成这个魔术，我真是一位天生的魔术师啊！”
“哇卡卡哈哈哈——！”
白水：“……”
魔音贯耳。
他欲言又止，“你可不可以……”
不要这么臭屁得瑟、这么欠揍、这么拉高霓虹高中生的平均欠揍水平啊？
黑羽快斗飞速否决：“不可以！”
他欢快地压低滑翔翼，向下方昏暗的街道驶去，高空冷风把白色的披风和滑翔翼吹得猎猎作响。
“不要不高兴嘛，”他语重心长地道，“新人总是要面临一个重大挫折的，那个家伙只有经历了重重挫折，才能成长为你赞叹的那个‘工藤新一’。”
至于现在，那当然是‘不过如此’啦！
白水：“……”
比起‘你怎么那么小学生，放狠话就算了，还放了就跑’，他更关注的，其实是黑羽快斗口嗨的那句‘我家里的小朋友害怕鸟类动物’。
这家伙在占辈分便宜。
不过，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白水用斟酌的语气，慢慢道：“其实，我刚刚发现了一件事。”
他补充，“在你强行给出‘不过如此’评价的时候。”
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抽空观察着自己和地面越来越近的距离，他调整猎猎作响的滑翔翼，警惕道：“什么？”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因为‘工藤新一，你也不过如此嘛！’，就要对‘自己’痛下杀手吧？
“你有没有发现，”白水慢慢道，他没有说完，而是停顿片刻，出声数数，“三。”
“什么？”黑羽快斗反应了一下，“三？”
白水：“二。”
黑羽快斗立刻伸手摁胸口检查了一下心跳，松了一口气，“什么嘛，吓我一跳，还没有到切号的程度。”
白水：“一。”
猎猎作响的滑翔翼上方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撕裂声，紧随着‘一’响起。
黑羽快斗缓缓抬头。
撕裂声很轻微，但滑翔翼陡然不稳定的变化相当明显。
本来稳定的高空冷风立刻跟着陡然一变，变得无比锋利刺骨起来，猎猎作响的声音更大，滑翔翼上方中间的部位裂开了一条缝隙。
滑翔翼是菱形，那条缝隙就像是慢慢睁开的一只眼睛。
‘眼睛’慢慢睁开，冷风涌进来，刚好直直地吹向黑羽快斗的脸，瞬间把他的发型吹成狂喜乱舞。
他被冷风吹了一脸，“？？？”
什么情况？
滑翔翼怎么会突然裂开？这不是高科技装备吗？这可是‘怪盗基德’的滑翔翼啊！
“我刚刚想问，”白水补充之前中断的话，“你有没有发现滑翔翼上有裂痕。”
他又再次补充，“看来你没发现。”
黑羽快斗：“……”
“为什么滑翔翼上会有裂痕？！”他侧首避开直吹风，紧急控制左摇右晃的滑翔翼，“老爸能不能靠谱一点啊！”
“还有你！能不能不那么离谱啊！”
滑翔翼带着颤抖的‘眼睛’，黑羽快斗带着长长的感叹尾音，他们一起滚落在一条无人的小巷深处，在地面上掀起一大片的烟雾。
几秒后，黑羽快斗狼狈地站起来，他低头看了看滑翔翼残骸，简单地在头顶发表了六点意见。
“……有些过于离谱了吧。”
至于吗！
他不就是评价了一句‘不过如此’吗，滑翔翼怎么会裂开啊？
那个家伙总不可能真的是‘主角’吧？
怎么会有这种被挑衅一下，挑衅者就自动倒霉的主角啊？也太小气了吧！
“应该是意外，”白水想了想，发现会出现意外挺合理的，“滑翔翼在密室里放了八年。”
八年，保险期都该过了，没在空中自动解体就不错了，只是裂开一条缝而已，很正常。
黑羽快斗把滑翔翼的残骸收起来，又趁还没有人听到声音赶过来，快速把身上那套扎眼的白色怪盗套装换下来，换成一套常见的深蓝色高中生制服。
他吐槽，“一点都不正常，很离谱好不好。”
最有力的作证便是，“滑翔翼总要比西装要结实吧？我行动了那么久，西装都没有裂一下，滑翔翼怎么可能会裂开？”
太令人无力吐槽了，也相当有说服力。
白水被说服了，他用思考的语气，不确定地道：“那么，可能就是你的报应？”
黑羽快斗：“……”
这家伙冷不丁阴阳怪气挺噎人的。
他迅速提高黑羽盗一的存在感，“老爸太不靠谱了，留下来的道具居然有残次品！”
“回头一定要跟老妈告状。”
又若无其事地抬头，在只有星星点点光芒的街道上看了看，“这里好偏僻，还没到凌晨，街上的店铺就全部关门了。”
只有相隔很远的路灯，和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亮着明亮的灯。
黑羽快斗一边向便利店那边走去，一边打量着街道两边的店铺。
在一片幽暗中，他的余光瞥到一抹白色，于是下意识侧首看过去。
一家已经关门的咖啡店静静地伫立在街角处，附近十几米都没有路灯，透明的玻璃墙上倒影着黑羽快斗，又不完全倒影着黑羽快斗。
因为，黑羽快斗已经换上了深蓝色的高中生制服，玻璃上的人影却是白色的。
那道人影有着一头纯白的短发，在黑夜中几乎闪闪发光，现在正在随风晃动。
身上则是白色的部落风长袍，左臂有着层层叠叠的白色绷带，手上则戴着一只银白色的手套。
除了白色头发，最惹人注目的大概便是眼睛的位置：他的脸上，戴着一只完全挡住眼睛的银色眼罩，只露出下半张脸。
那是一张黑羽快斗相当熟悉的脸，是他每天都会在镜子里看到的脸。
他的脚步停顿，嘴里的话也顿住，直接定格在玻璃墙前，侧着首，定定地看着玻璃上倒映出的那抹白色。
夜风静静地穿过街道，那抹白色人影侧首向黑羽快斗‘看’过来。
白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