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不是你空口白话,郭靖性情单纯,即使你没有取得他的阴信任,也可以下毒,把他带到这里,为什么到现在都没给我答复?”莫凡挑眉道。
他的眉毛极其浓郁,向着两侧斜飞而上,有着一股难言的霸气。
“再给我几天时间,我已经获得了郭靖的信任,只要我提出要用九阴真经疗伤,想必他不会拒绝的。”刘平安赶紧道。
“先不说他信不信任,就算有,你敢保证没有错漏?”陈石遗叹道。
他想到了欧阳锋,此人可就是被九阴真经所害,虽然获得了极强的力量,可也失去了神智,变得疯疯癫癫。
“你是最早跟随我的人,看在以往的份上,我一直没有逼你什么,可我亲自前来,你居然还没把九阴真经拿到手。”陈石遗一脸平静的说道。
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和,却让刘平安更觉压抑。
“龙首……龙首!请再给我宽限几日!我有办法!”刘平安咬牙道。
他也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下手,就引来了青龙会大龙首真正降临。
“你想怎么做?”陈石遗饶有兴趣的看了看他。
“郭靖现在很信任我,这几天我会施展苦肉计,找机会向他索取九阴真经。”刘平安咬牙道。
“如果不行,我会把郭靖带到龙首面前,由龙首亲自逼供。”
“可以,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们都是一开始跟随我的老人,我不希望再出现第二个吕京平。”
陈石遗思索了下,点头同意。
反正刘平安身家性命都在他手里,他也不怕对方捣鬼。
而吕京平,此人在他微末之际,对他帮助颇多,既然他失踪,不愿意插手青龙会之事,也就由着他去了。
“多谢龙首体谅!”刘平安连忙道。
“很好,那么一旦事不可为,你打算怎么做?”陈石遗端起酒壶,微微倾泻,一条银线从壶嘴里倾泻而下。
刘平安整理了下思路,认真道。
“一旦事不可为,就已经说明,郭靖并不信任属下,属下已经暴露了,他们肯定会怀疑我。
但依郭靖的性格,加上属下与他的交情,即使他知道我别有所图,应当也不会对我如何,顶多会驱走属下。
到时候,属下会第一时间,通知龙首,由龙首大人亲自出手,一举拿下郭靖,黄蓉。”
刘平安显然心中早有腹稿。
“可以,就按你说的办吧。”陈石遗略微过了一遍,确定这个计划没什么明显破绽,就答应下来。
刘平安吃了水母虫丹,小命都捏在他手上,肯定不敢有所欺瞒。
若此事真能成,他也用不着那么麻烦,弄个举世皆敌。
若事不可为,那就只能由他亲自出手了,到时候,哪怕是得罪黄药师,洪七公,他也一定要逼出九阴真经。
此人离开后,陈石遗没有搭理他,就坐在窗边,看着这座古城,喝了一下午的酒。
烟雨楼的烈酒可是远近闻名,陈石遗品尝起来,的确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一直坐到傍晚,陈石遗找了一个房间,就此休息下来。
……
一缕缕烟气自烧的通红的铜盆上升起,盘坐在床榻上的陈石遗整个人都覆盖着一层薄冰。
远远看来,就好似一个冰凋。
冬冬冬!
屋门突然被敲响了。
“进!”
床上盘膝而坐,补充寒冰内力的陈石遗缓缓睁开眼睛。
嘎吱!
凋着十字花纹,贴着白油纸的木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
一个头戴铁面具,脸上纹着青纹龙形的魁梧男子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单膝跪了下来,沉声道:“龙首,属下已经查清楚了,刘平安与郭靖共同经历了很多凶险,有着生死之交。
之所以迟迟取不来九阴真经,我怀疑是刘平安不忍心下手,我们是否派人拿下此人审问。”
陈石遗眯起眼,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仔细回忆刘平安此人,确实有些可能。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刘平安居然能被郭靖的人格魅力所吸引,为了他背叛自己。
莫非,郭靖身为此方世界气运之子,真有着逢凶化吉的福运。
“不过,他中了我的水母虫丹,应当不会这么简单就背叛我……”
想了想,陈石遗又觉得不太可能,水母虫丹或许在某些方面比不上三尸脑神丹,但其所带来的痛苦,却不下于三尸脑神丹。
不过,区区一个刘平安,即使真背叛于我,又能改变的了什么,我暂且再等等,看他如何选择。
反正他们都在我的监视里,也不可能逃出我的手心。
当下,他下了床榻,铺开白纸,迅速把自己的命令写好,递给了一旁恭候的青龙会死士。
“把他交给灵智上人,他知道会怎么做的。”
“是。”青龙会弟子点头,接过纸条,塞进怀里,转身出了房门。
陈石遗目送着对方离开,才转身取下靠在墙角的巨剑,倒出一些牛油,开始擦拭起来。
他这柄巨剑,乃是以普通生铁铸就。
以牛油涂抹刀剑,本就可以防止刀剑生锈。
天色渐渐暗了。
屋内烛火摇曳,冷风顺着木窗的缝隙不断往里窜。
哪怕客栈内隔音良好,他也能听到隔壁的不断说话声。
大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如明日要见谁,礼物买多了,又要去哪里讨个生活,或者他们的银钱又剩多少了,不该如此奢侈的住上房。
但就是这样的生活气息却让陈石遗听的津津有味,原本烦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已经临近深夜,但陈石遗却没有丝毫睡意。
收好巨剑,陈石遗把它再次搁置在墙角,慢慢走到窗前,推开窗子。
呼~
冷冽的寒风争先恐后从窗口飞进来,打在陈石遗脸上。
他低下头,一座座房屋都陷入了黑暗之中,不少屋檐下,一支支暗澹的灯笼散发着暗澹的光芒。
打在了被踩的发亮的青石地板上,反着光。
正前方,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靠在屋檐下,蜷缩着身子,抵御着渗入骨髓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