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下去准备药浴吧。”一刻钟后,陈石遗睁开眼,扫视了一眼身后之人,澹澹道。
常有为松了一口气,捶打这位陈师兄,对方没什么事,可他却累的不轻,浑身上下大汗淋漓。
他的身材很高,比陈石遗还高出一大截,在全真教一众弟子中,属于鹤立鸡群的存在。
但他的武功却稀松平常,陈石遗之所以把他留在了身边。
就是看出了此人想要向上攀爬的野心。
野心才是趋势人向上的原动力,他需要这样的人才。
“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摆在了我住的地方。”常有为在一旁赶紧道。
陈石遗点点头,他修炼的是铁甲功,这门武功需要以外力刺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是以,他这才把常有为留在身边,帮助他修炼。
从一开始的绑着布条的木棍到竹竿,经过了几个月的击打,这才开始换成了铁棒。
“不过好在再有几次,就不需要外物刺激了。”陈石遗穿上道袍,就这样跟着常有为出了房门。
常有为的院子完全无法与他相比,低矮的小院里,有缕缕青烟升起,飘散在半空之中。
方圆不过两三丈的院落,几块大石头垒砌的简陋灶台上,一口大锅支起。
锅里的水早已煮沸,几个道士正汗流浃背,不停的往里添着干柴。
“可以了,往里添加药材。”
几个道士立刻拿起旁边的一个布袋,不停的往里面添着药材。
被灼烧的滚烫的清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深,很快就变成了黑紫色。
“穷文富武,果真如此……光是这一锅药汤,就要至少一百两银子。”陈石遗微微摇头。
若不是有李海明供奉,恐怕他连这一次药浴都凑不齐,好在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三下五除二,他迅速脱掉衣裤,只留一条短裤,踩进了铁锅里。
嘶……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药浴了,陈石遗还是觉得热的难耐。
滚烫的液体不停的冲击着皮肤各处,并迅速传递进五脏六腑,以至于他全身上下都一片酥麻。
陈石遗将身体完全浸泡进药汤里,只留下头在外面。
这才开始运转寒冰诀,勉强挡住了热量的侵袭。
“硬功的提升,虽然需要外力刺激,但接下来我只需要源源不断的内力滋养,让肉身致密度越来越高,强度自然也越来越大。这样的话,即使以后内力耗尽,单凭肉身,我也足以立于不败之地。”
他仔细感受着皮肤表面和表层肌肉自然流转着的一丝丝酥麻感。这就是那些药力渗透入体内带来的感觉,每一次药浴,不仅会增强肉身强度,还会修复因为外力刺激给身体带来的暗伤。”
呼!
吸!
莫凡凝神静气,富有节奏的呼吸声好似风箱一般响起。
时间流逝,很快到了傍晚,红霞漫天。
莫凡才缓缓收势。
这一锅滚烫的药液已经冰凉,其色泽也变得好似清水一般透明。
呼!
他大步走出大锅,也不用擦拭,周身内功一运转,他身上的水珠一下就结成了寒霜,轻轻一抖,寒霜就好似雪花一般飘落下去。
不好了!”忽然一个师弟一身臭汗的冲了进来,面色有些惶恐。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陈石遗不紧不慢的穿好衣服,然后慢条斯理的抬头看向那个年轻道士。
“李师兄受伤了。”
这个年轻道士此刻面色发白,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院子里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纷纷露出怀疑不信之色。
李海明修为可不弱,加上背靠程瑶迦,在全真教也算得上是个人物。
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他受伤了,给人的感觉就好似天方夜谭。
“是谁伤了他?”
陈石遗挑了挑眉,面色未有任何变化。
“不……不太清楚,我只是前来通知师兄。”
“他现在在哪?”陈石遗再问。
“在山下医馆里。”
“好,立刻点齐人马,随我下山。”
陈石遗迅速安排好一切,带着几个全真教弟子出了门。
但他刚刚走到下山的路口,远远就看到赵井泉,怒气冲冲的带着一对人挡在了他面前。
“陈师弟,你这又是要去哪里?”赵井泉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陈石遗一干人等,在他眼皮子底下拉帮结派也就罢了。
可现在,这位陈师弟,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不仅不去值守,甚至有时候下山,也不给他打一个招呼。
“张师弟受伤了,我要去看一看。”陈石遗瞥了赵井泉一眼,澹澹的说道。
“陈师弟,若我所料不差,今天应该轮到你值守了吧。”赵井泉神色冷冽。
“是又如何?”陈石遗不咸不澹道。
“看来陈师弟是没把我这位师兄放在眼里,既然如此,我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
话音还未彻底落地,赵井泉倒垂在一侧的手掌陡然竖起,伴随着内力流动,原本白皙的手掌迅速变红。
看起来就好似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来得好!”
陈石遗眼睛一亮,这位赵师兄明显比他先前所杀的几个人实力要强上不少。
也不动用什么武功,陈石遗同样提起一只手,五指捏拳,平铺直叙般,正面迎了上去。
呼~
就算不用内力,他已经达到不可思议地步的青钢臂,也一下撕裂空气,与其剧烈摩擦,发出一连串的呼啸声。
砰!
两人一个碰撞,陈石遗身形未有半分移动,而赵井泉则面色苍白,连连向后退了五步,才停了下来。
每一步都极为用力,在地面上清晰的踩出几个脚印。
“不差,倒是小看你了。”
陈石遗看着赵井泉,面上多了一份诧异。
他自负一身实力,应当不下于全真七子中任何一人,如今看来,自己这是属于夜郎自大了。
哪怕不动用内力,区区一个无名小卒,居然也可以接的下他一掌。
当下,他也不便再留手了,迅速调动体内内力,霎时,一股森冷的寒气自他周身上下散发出来。
靠近他身边的几个道士,只觉得身形一寒,勐然打了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