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不用想,陈石遗就知道李国云叫他是什么事。
他面色有些不太好看,李国云已经掐准了时间,都是算上今天,这几个月已经连着叫他三次了。
每一次,都笑咪咪的让他买一些药材,然后再把钱给他垫上。
却从来是绝口不提还钱一事。
就这样,陈石遗带着一肚子的不爽,跟着小道士走进了李国云院落。
上个月,李国云修炼出了内力,一跃成为了全真教一位内门弟子,不仅更受赵志敬器重,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
这一次,陈石遗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但立刻引起了李国云的不满。
“陈师弟你可要想清楚,若尹师叔知道,此事是你所为,后果就不用我说了吧。”
李国云笑眯眯的说道,一副吃定了陈石遗的样子。
“我知道了。”
陈石遗心中暗恨,面上却显露出惊慌失色的表情。
李国云很满意自己能拿捏到这位师弟,摆摆手道:“既然知道后果,你就先下去准备,不要让我失望。”
……
夜已经很深了。
马场内的陈石遗换了一件道袍,无声无息出现院落。
左右马匹少了许多,这些天来,也不知道江湖上发生了什么大事。
全真教下山的弟子多了不少,他们这处马场里的马匹都被借出去不少。
这事虽然归他管,但陈石遗却从不插手,王功礼倒也识趣的知会了他一声。
出了马场,陈石遗低着头,脚下匆匆,身上的道袍也换成了一件单薄的衣衫。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关注着李国云。
低头越过几座道宫,陈石遗很快来到李国云所在的豪华小院子前。
院子门半开着,哪怕天已经完全黑了,这处院落还是灯火通明。
陈石遗直接推门而入,进了院子。
院子正中,李国云坐在正中,在他旁边,还一左一右分别坐着两个道士。
其中一个面色微黄,身材略有些魁梧,正是藏经阁那位值守道士江文亭。
另一个则年轻许多,生的白白净净,陈石遗并不认识。
“原来是陈师侄,你这时候来我这里,所为何事?”李国云脸颊通红,醉眼迷朦。
“李师叔,你欠我的银钱打算什么时候给我?”陈石遗露出微笑。
“你提它干什么?”
在这么多同门师兄弟面前,突然被人找上门来要债,李国云顿时感觉落了面子。
一脸没好气的说道。
他嘴唇微张,刚要说些什么,他下首那个白净道士就满脸不耐的摆摆手。
“去去……你是哪里的杂役弟子?还不快滚。”
陈石遗只是静静地立在原地,看着李国云,并没有说话。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那个男子眼见陈石遗没有搭理他,似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面色窘的通红。
砰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气势汹汹的向陈石遗走来。
他后面还想说什么狠话,却忽然看到眼前那个杂役弟子,轻轻一个跨步,拳如长枪一般直戳了过来。
拳头还没到,那刺耳的破空声以及倒灌过来的寒风已经到了他脸上。
他的酒一下就醒了,面色已然被那狂飙的气流吹拂的扭曲起来。
“等……”
他张嘴一吐,就要说些什么,但刚一张口,嘴里就已被狂飙的气流灌满了,哪里还能说出半个字。
快,这一拳太快了。
眼见避无可避,他只能双手横招在前,护住头部。
砰!
筋骨炸裂之声响起,白净道士直接被打的咳血,离地倒飞出去。
轰!
他直接砸碎了他身后那张木桌,上面的酒坛盆碗,以及无数木屑,一下被他撞得翻飞起来。
他刚尝试翻转过身躯,嘴里的一口鲜血就再也包不住了,如水银泄地一般喷吐出来。
“放肆。”
江文亭怒喝一声,想都没想就向陈石遗冲了过来。
锵!
行至途中,他那柄即使喝酒都摘下来的长剑被他拔了出来。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向陈石遗噼了过来。
这人实力明显在先前那个男之上上,速度不比陈石遗慢多少。
长剑直刺而来,好似一条银龙,搅弄的面前气流呜咽似鬼哭一般。
陈石遗身子一动,两臂之上的肌肉蠕动,同样一拳轰了进去。
叮!
利剑与陈石遗一只肉拳相撞,居然发出骇人的金铁之声。
江文亭脸色一下就变了,但根本就让他来不及多想,便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巨力顺着他长剑蔓延过来。
剑尖一下被锤碎,铁剑也弯曲成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并余势不减之下,直接打在了他还竖起来,笔直向前,紧握铁剑的右手之上。
一旁,还坐在椅子上的李国云看的目瞪口呆。
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完全没把陈石遗放在眼里,甚至还想借刀杀人,到现在的形势急转直下。
他完全没有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石遗不过是一个没有修炼出内力的杂役弟子,沉默寡言,性格古怪,甚至有些不合群。
但是突然显露出这么强的实力,中间的跨度让李国云完全无法接受。
刘师兄,可是一位内门弟子,一手全真剑法使的出神入化,这么强的人,居然,居然在陈石遗手下苦苦支撑。
这是什么实力?
尤其是那两条看起来比他大腿都要粗的手臂,他真怀疑此人是不是妖魔变得。
随之而来的便是彻骨的阴寒,浑身汗毛一下就倒竖了起来,心中惊恐不已
他曾经可是利用了此人不少次,更是仗着自己武功高强,还从他那里榨取了不少银子。
砰!
此时的男子一条手臂湿漉漉的,已经完全被血水浇透,勉强从陈石遗手下拉开距离,倒翻到了不远之处。
只是那一拳无比恐怖,他硬生生接了这么一拳,手臂一下被打的的从肩膀上断裂开来。
若非还有血肉、皮肤连接,恐怕手臂都要掉了下来。
陈石遗不紧不慢的向前,强壮到臃肿的两条手臂,倒提着两只巨大的拳头。
“你这是什么武功?”
江文亭气喘如牛,一手扶着另一条手臂,使它不至于脱落。
“青钢臂。”陈石遗澹澹的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