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搬进去之后,吕京平并未立刻离开,陈石遗一如以往,直接拿出一张提前写好的小诗白纸递给了吕京平。
但这一次,吕京平却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把陈石遗拉到一边,确定周围的杂役的弟子没有注意到他们,才鬼鬼祟祟的说道:“陈师兄,我可能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好啊,哪家姑娘,这么好的福气。”陈石遗笑着说道。
吕家家财万贯,吕京平虽然风流了一点,但人却不坏,也算是难得的良配了。
“若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吕京平垂头丧气道:“那是一位内门师叔,我怕自己配不上她。”
“好小子,内门师叔都被你惦记到了。”陈石遗竖起来了大拇指。
以一介杂役弟子,追求一位内门弟子,在全真教还是头一遭,吕京平如果真能成功,也算是开了先河。
“以你的家世,即使那位师叔是内门弟子,应该也并不难追求吧?”他继续补充道。
“那位师叔家世极其显赫,我吕家根本无法与她们家相提并论。”
“到底是内门哪位师叔?”
陈石遗有些奇怪,他很想知道到底是哪家姑娘,居然让一向骄傲的吕京平都能生出自卑感。
一向跳脱的吕京平这一刻也难得的脸红起来,扭扭捏捏道:“是孙师伯的弟子,程瑶迦。”
“程瑶迦?”陈石遗无言以对。
作为全真教有数的几个女弟子,程瑶迦各个方面都是上上之姿,整个全真教弟子,不知有多少人惦记着她。
“也许你可以试试,说不准他就喜欢你这样的呢?”
陈石遗只能安慰道。
吕京平自嘲的笑了笑:“你可知道程师叔的家世如何?”
也不待陈石遗回应,他又自顾自的说道:
“程师叔家族是扬州宝应县的大族,程家也是当地有名的大商人,随便一家分店掌柜,都比我吕家有钱,而程师叔更是程家的长女,在程家一直都是掌上明珠。”
“你家里不是也有万贯家财,比她也差不了多少,只要你能勤练武功,拜一位师伯为师,也不见得比他们差多少。”陈石遗一时不知到怎么回应,只能含湖一句。
“陈师兄说的是。”
吕京平闻言,顿时如打了鸡血一般,转身出了小院。
自从那日之后,他与吕京平来往的次数倒是少了许多,好似他真下定了决心,开始了苦修。
“陈师兄,李师兄找你。”
这天,陈石遗刚刚打发走吕京平,面前突然走过来一个小个子道士,冲着他说道。
“知道了。”
陈石遗放下铁剑,跟着那个弟子一前一后的向李国云住所而去。
说起来,他与这位李师兄已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
这次突然叫他,陈石遗可不认为会有什么好事降在他头上。
“听说你最近发财了。”
一见面,李国云就突然开口道。
陈石遗苦笑一声:“弟子也是偶然发了一笔小财。”
虽然话还没说明白,其实双方都心知肚明了,心照不宣的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讨论下去。
这一个多月以来,陈石遗可是顿顿肉饼,肉汤,烤鸡之类的。
一个原本穷的道袍都打着补丁的弟子,一下突然变得这么有钱,不用想,李国云就已经明白了。
显然,他这位小弟并不老实,那一次偷盗灵参之时,中饱私囊了。
其实,在陈石遗选择花了那笔钱时,他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一天。
但感受着体内越发汹涌的力量,他倒觉得安心了许多。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要以实力来说话的。
只要他实力够强,就是巧取豪夺又如何?
“一会你下山一趟,这是我需要的药材,你去给我买回来,钱你先垫着。”
沉吟了一会,李国云递给陈石遗一张白纸,吩咐道。
“是。”
陈石遗目光泛冷,但还是答应下来。
什么先让他垫着,分明就是吃定他了,但现在他还不愿意与李国云撕破脸皮。
回到马场,陈石遗直接和王功礼打了个招呼,就选用了一匹普通的黑马,抓着马鞍,笨拙的上了马。
二世为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会骑马。
“驾!”
学着曾经电视剧里看到的情景,陈石遗像模像样的甩了甩缰绳。
但黑马很没给面子的不动。
陈石遗有些尴尬的扫视了周遭一眼,把周围众人的嘲弄尽收眼底。
他也不以为然,重重拍了一巴掌马屁股。
黑马吃痛,立刻就向前跑了起来。
陈石遗扯着缰绳,双腿紧紧夹着马肚,尽量不被颠簸着,从马被上摔下来。
跑的速度倒是不快,可颠了一会,陈石遗就有点想吐了,不仅屁股疼,浑身都快要散架了。
就这么风驰电掣的跑了一路,不到一刻钟,他居然到了御下镇。
翻身下了马,陈石遗牵着大黑马,不急不缓的走在御下镇。
天色还早,不到正午的时分,阳光洒在周围屋舍上,一阵明灭不定,微风吹拂,带来一股澹澹的寒意。
左右两侧都是低矮的房屋,挤的密密麻麻,看起来有些拥挤。
不时也有提刀挎剑,骑着马匹的江湖人士走过。
买药的铺子,在御下镇南边的一条街道上。
那条街道一半是药铺,一半是棺材、纸扎店之类的阴间商铺。
陈石遗贴着一侧,快步走过一条条街道。
很快就来到了一家开着药铺的店。
杏林百草堂。
上面四四方方的牌匾上,挂着四个饱经风霜的大字。
口气大的可怕。
把马栓在一边,陈石遗左右打量着。
这是一家并不算很大的药材铺子,铺门大开,从外面看去,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
他直接大步走了进去,并左右看了看。
左右两侧,都是一排排直达屋顶的货架,上面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材。
柜台后面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捧着一本泛黄的古书,整个人都沉浸在里面。
直到陈石遗加重了脚步,把那石头地面踩得发出沉重的闷响声,那个老者才如梦初醒般,抬头看到了已经走到他面前的陈石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