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震表面镇定,实则异常紧张的盯着他。
“帮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冯巨列问询道。
“四大堂主都已被杀,我们是?”他小心翼翼道。
陈石遗静静的看着他,深邃的童孔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我给了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就是为了今天,你可做好了准备?”
冯巨列下意识的低头。
不知为何,他在陈石遗面前总有股胆战心惊的颤栗感。
仿佛……仿佛对方随时可能对他下手一样。
他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在玄剑派灭门后能接任掌门之位,这些天来他一直揣测着这位新的帮主。
不通对方心思,就好似头顶上悬着一柄利剑,无时无刻都要提防这柄利剑落下来。
“属下已经准备好了,城门内外都安插了不少我们的人手,一旦动手,一只苍蝇也不会让它飞出。”
严格来说,黑蛇帮虽是黑色性质的帮会,但背靠无双城,又算是官面上的实势力。
想取这等势力而代之,自然不能让任何消息走漏,否则,迎接他们的将是无双城。
到时候,哪怕陈石遗武功高强,他麾下的玄剑帮却不一定能够幸免。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下令吧。”
“是。”冯巨列心头的惊悚感渐渐下沉,消失。
他身体微微一松,心头心中一松,知道自己过关了。
这是陈石遗上位以来下达的第一条命令,这件事办不好,依照他对此人的了解,恐怕不仅会将他打落副帮主之位,还会治他的罪。
“走吧,随我去黑蛇帮总舵……”陈石遗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他每一步走出,步子迈的与常人一般无二,但跨越的距离都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几乎脚下一点,人就轻飘飘掠出数丈远的距离。
这样的速度,这样的轻功,几乎可以说有些惊悚了。
冯巨列与韩震展开轻功,根本就跟不上他的距离,很快众人眼前就失去了陈石遗的身影。
不多时,他已经出现在街道上,一辆马车不知已经什么时候备好。
此时,一些原本伪装成小商贩的玄剑派弟子都已聚集起来,一个个抽出刀剑,面上隐隐带着激动。
冯巨列,包括新投靠的韩震,都耐心的等候在一边。
总舵内,不断有弟子收拾装备,武器,冲出广场。
短短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玄剑帮三百余人,全部到齐。
冯巨列自然也是亲自出面了,和韩震一起站在队伍最前面。
统领玄剑派的人还是他,至于陈石遗,就如同黑蛇帮的沉玉秀一般。
大多数弟子对他仅仅只是耳闻。
“全员准备!”
冯巨列站在最前面,扬起手。
“现在开始,所有人随我们前往黑蛇帮总部。”
“岳长志,你率一队人马,守住城门,不得任何人进出。”
“是!”
所有帮众低头齐声应和。
大日普照,整条长街上聚集的黑蛇帮弟子密密麻麻,让街道上的一些行人一阵惊疑不定。
“出发!”冯巨列大喝一声。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看着岳长志带着一部分出发。
今日过后,整个铁雄城恐怕就只有他玄剑帮一个声音了。
陈石遗上了马车,一路平稳加速。
他抽出松纹剑,取过一旁绢布,清理着上面沾染的血迹。
每逢大事,必先静心。
虽他并未将沉玉秀放在眼里,可每一战,他从来都是全力以赴。
不是对对手的尊重,而是对自己的尊重。
……
双桂街区。
与玄剑帮一样,整条长街都是黑蛇帮的产业。
这里也是铁雄城最奢华,最热闹的地方,同样一种物件,同一种食物,都要比其他地方贵上数倍。
马车自双桂街区外缓缓停下,陈石遗取下松纹剑。
立刻,他面前的黑蛇帮就警觉起来,一个个围堵上来,虎视眈眈。
“你们是什么人?敢来我黑蛇帮撒野。”为首之人年纪已经不小了,手持一柄短枪,面露深沉之色。
他看着越聚越多的玄剑帮众,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犹豫了一下,突然从怀里取出一枚信箭。
休~
长长的火焰自他手中冲天而起,烟火在长空之上绽放出一个绚烂的图桉。
瞬间,整条长街各处,无数黑蛇帮弟子从各处而来,乌泱泱一片,挡在了陈石遗他们一行人面前。
身边多了这么多人,那男子也多了几分底气,冷喝道:“还不赶紧退下,否则,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陈石遗面色平静,神色始终没有任何变化,他转身,目光落在韩震身上。
“沉玉秀在什么地方?”
“沉玉秀一般不会离开帮内,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灵芽茶坊品茶。”韩震在身后低声回答。
“既然如此,那你就带我去吧。”陈石遗平澹道。
擒贼先擒王,对付这帮乌合之众,根本就不需要他费什么心力。
“属下遵命!”韩震迅速回应。
他举起手中长刀,直接单手一划,两道湛蓝色的刀气自长刀之上飞射出去。
横挡在前面的几个黑蛇帮众,连同举起来的长刀一并拦腰斩成两截。
韩震什么也没说,一人就自前面开出了一条血路。
陈石遗不动声色的跟在他身后。
耳边,到处都是厮杀声。
韩震这一动,两方人马再也没有任何顾忌。
两方人马,大多都只会一些粗浅的武功,全都是真刀实枪的白刃战。
鲜血飞溅,残肢断臂飙射的到处都是,不断有沉闷的惨叫声响起。
两人一路从长街上向内走去,偶尔有扑上来的黑蛇帮众,都很快被冯巨列与韩震挡在外面。
穿过长街,最深处就是灵芽茶坊了,其外面是站着八个身材魁梧的黑蛇帮众。
哪怕眼前已是一片血流成河了,但这几个大汉却目不斜视,始终无动于衷。
冯巨列与韩震正要动手。
眼前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几只奇怪的钉子状暗器无声无息飞射出去。
正前方的八个大汉纷纷应声就倒。
所有人都是额头中钉,一缕缕鲜血滴落,双眼还保持着一开始的神色,但里面的所有色彩都已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