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穿越着,似乎从未因为别人到到来和离去而减慢前行的速度。而有些人的心,却一直是悬着的。
这些所谓的乡镇小站,从来不会有城市里的灯火璀璨,而只是存在一个站台的模样,周围大多的荒山野岭,让人看了胆战心惊。
她们并没有回到座位,而是在车门边心事重重地站着,时而依偎在冰冷的铁门上,到下一站,也就是她们目的地的那段时间,只是二十二十分钟,而她们却感觉用了很久很久。这短暂的一程,彼此都沉默了,一言不发地看着彼此,也时不时看向窗外。
列车的速度慢了下来,“花土坡站”这四个写在墙壁上的大字迎面而来,她们却感觉到丝毫的快乐,而是深沉地走下了车。
“终于到了,不容易啊,差点我们就下错站了。”马小溪小声地说道。
马关十三听此,便小声地回复了句:“锤子哦,已经有人下错站了,唉呀,不过话又说回来,真的是笨,也不看看周围的标志,就算是漆黑中也会感觉到陌生的味道啊。”
“都别在这里议论纷纷的了,你们没发现已经在打雨点了,看样子马上就要下雨了。”唐小俊说道,随后便伸手起擦了刚刚滴在自己头发上的雨滴。
古月曲还以为唐小俊在为她们缓解缓解气氛而开玩笑,于是还拆穿地笑着回答:“小俊,我知道你是用心良苦,可是谁也看得出来,刚才都还有月亮时隐时现,不会下雨的。”
“唉,不信算了,自己好好体会一下,可能是现在下车的人多了,杂乱无章的声音盖过了雨的声音,不信算了,我感觉倾盆大雨马上来临。”唐小俊说道。
唐飞雁也发现下雨了,随后小声地说道:“小俊没有骗我们,的确下雨了,并且我隐隐约约中听见偌大的雨声迎面而来,赶快找地方找地方避一下吧。”
“大雁所言极是,关键时候还是我们姓唐的姐妹好,对了,那边有一个屋檐,先去那边躲一下雨,不然待会儿要被淋湿的。”唐小俊略显着急地说道。
话音刚落,马小溪和马关十便大步向对面屋檐的一侧跑去,雨滴在夜空中越来越多,落在人的脸上,还有几分疼痛。
古月曲看见在雨中跑得比兔子还快的马小溪和马关十三,于是大喊道:“你们俩怎么没有一点绅士风度?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哼,还我的辣条,辣条喂了狗了。”
想不到古月曲的这番话,再加上她那撒娇似的语气,让唐小俊和唐飞雁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而此时已经到屋檐下的马小溪更是笑得合不上嘴,感觉自己占了一个天大便宜似的。
此时此刻,她们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辛晨,如果现在他也和我们一起在雨中,是否也会这样只顾自己的跑去?是否会为我们排忧解难?是否愿意陪着我们多淋一会儿雨?
这些疑问只是默默的心中流淌,而唐飞雁则是可以斩钉截铁地回答自己心中的疑问,但是她又不知道从何处去回答,从何处去说起。
不一会儿,唐飞雁、唐小俊、古月曲来到了屋檐下,雨声在滴滴答答地响个不停,这场突如其来的雨,不知道是为谁而来,它主要针对谁,谁也说不清楚。只是她们仨没有走到马关十三和马小溪所在的那一侧,而是在另外一侧安分守己地站着。
雨越下越大,再加上六月的狂风,让人不寒而栗,彼此用深沉的眼神期待着狂风的离去,期待着骤雨的停歇,那怕是停上十分钟,满足她们短暂的期许也好。
“唉,出师不利啊,不知道要被困在这个屋檐下多久!”原本充满活力的古月曲唉声叹气地说道。
唐飞雁小声地回答道:“等,等,等吧!”说完后,自己便又在心里想起今天傍晚那个不顾一切等自己的人,那个最害怕自己走丢的人却最先走丢了,不知道,我在这里等,在下雨的屋檐下等,会不会等到你的到来。
“为今之计,除了等,也别无它法了,等吧,等风走,等雨停,实在不行,就等天明。”唐小俊也小声地说道。
在另外一侧的马小溪倒是不慌不忙地吃着刚才从火车上带了下来的辣条,偶尔在别人不注意之时,还会用嘴去舔一舔自己的手,貌似在回味着童年的那种味道,怀念着童年时和他一起吃辣条那个青梅竹马的女孩。
马关十三则是一如既往的嗑着瓜子,把瓜子壳吐在雨中,看着瓜子壳在雨中漂泊,然后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傻傻地笑着。
正在这是,一个拿着雨伞的少年向唐飞雁她们所在的一侧走来,虽然是拿着伞,可是全身已经湿透。
“那边有一辆车,我们现在过去吧。”低沉的声音迎面而来,竟然是这么熟悉。
“辛晨,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在上一个站就下车了吗?”古月曲睁大眼睛说道。
辛晨继续往前走,走到了屋檐下,然后小声地回答:“待会儿和你们解释吧,对了,我才有一把伞,我一个一个的把你们接过车那边去吧,这是那个司机的伞,我刚才叫他等我们。”
“好吧!”唐小俊回答道。
唐飞雁的目光一直在辛晨的身上打转,貌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却被黑夜给吞噬了,狂风暴雨给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