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白山派还是黑山派的信徒,一时都是惊呆了,华夏的天命军,为何突然开枪?隔着这么远,竟然一枪毙命……
城下一时陷入寂静,只有似有若无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山派信徒最先反应过来,不少人转过身子,刀枪指向天命军。
贺锦冷冷一笑,“将最前方的几人射杀了!”
“砰,砰,砰……”
一阵杂乱的枪声,面朝天命军这边的十余白山派信徒,先后倒在血泊中,尸体堆做一团,尚未死绝的人,在尸堆中伸出被鲜血染红的双手,漫无目地乱抓。
惨叫声并没有延续多久,伤者很快便追随他们的真主去了……
贺锦见黑山派的信徒依然没有动静,便向韩乐使个眼色,韩乐立即大喊:“黑山派,为死难的兄弟报仇,杀呀……”
“杀呀……”
黑山派的信徒,似乎这时候方才醒悟过来,外面的这些天命军,原来专杀白山派的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况刚才有人喊话,天命军要帮助黑山派,灭了他们的敌人白山派……
起初只有数人举起刀枪,扑向对面人数更多的白山派群体,但白山派的人,只要稍稍露出反抗的意思,便被天命军的军士射杀。
黑山派的信徒完全明白了,华夏的天命军,的确是来帮助自己,他们所有的子弹,都是射向白山派的信徒。
如果不是天命军及时赶到,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这边,恐怕已经落败了……
这样一想,黑山派信徒的胆子更壮了,体内的血液上下翻飞,很快便沸腾起来,一个个举着刀枪,扑向对面白山派的信徒。
面对汹涌而来的黑山派信徒,白山派信徒没有任何胆怯,他们暂时忘记了外围的天命军,在头领的喝叫声中,纷纷拿起武器迎战。
虽然被天命军射杀了一些人,但白山派信徒的人数,还是远远超过黑山派,黑白相间的战场,白衣白帽的人,像是决了堤的洪水,逐渐将黑衣黑帽人包裹起来。
信徒们对恐怖教的虔诚,简直可以用狂热来形容,他们悍不畏死的精神和气势,绝对不亚于战场上的刀兵。
刀光剑影不息,残缺肢体乱飞,血液像是倾盆大雨,地面霎时又染上一层红色……
贺锦冷冷一笑,原来白山派与黑山派的血液,都是红色的,混在一起,根本无法分辨!
白山派依仗人数上的优势,逐渐取得战场商道主动权,战斗,正向着白山派所期望的方向倾斜,如此下去,全歼黑山派,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天命军参加了这场战斗。
黑山派的信徒虽然英勇顽强,但毕竟人数太少,往往一个人要应付两三个敌人,渐渐不支,被白山派的信徒逐渐挤压过来。
贺锦看不下去了,他要兑现刚才给黑山派的承诺。
每当白衣人用手中的刀枪抵抗,甚至是还击的时候,都会遭到北京步枪的偷袭,特别是战斗的结合部,大量的白衣人被射死射伤。
白衣人想要不挨枪,就不能抵抗、不能反击,不过,躲过北京步枪的人,却躲不过黑衣人的刀枪。
明白过来的白衣人都死了,不是被射杀,就是被砍杀刺杀!
白衣人浴血奋战,可惜,他们都是带伤作战,只要的手腕、胳膊有动作,就会被天命军的士兵盯上,接着便是步枪的子弹……
黑衣人也发现了这一点。
他们被白山派压制了数年,几乎每次与黑山派作战,都是以少敌多,大败几乎不可避免,有不少次都是被白山派全歼。
今日不同了,华夏的天命军来了!
他们难得能够扬眉吐气一会。
白山派是猛虎,不过,现在成了病虎、伤虎,而他们依然是一头头不屈的怒狮。
有数百头怒狮组成的狮群,正在撕咬、肆谑着一大群病虎。
白山派的人数至少是黑山派的两倍,原本是稳操胜券,但天命军的加入,改变了战争的走向。
看着己方的白衣人一个个倒在血泊中,不少信徒明白了:这些人不是倒在黑山派的刀口下,而是倒在天命军的枪口,如果今日战败,他们不是败给黑山派,而是败给天命军!
后方的白衣人,立即分出一支数十人的小队,扑向外围的天命军。
但天命军的人数太多,已经将所有的白衣人和黑衣人都包围起来,白衣人的小队,只能选择一个突破点,希望将外围的天命军冲开一条口子,至少也要警告天命军,让天命军知难而退,像城中的军队那样,不要干涉他们与黑山派之间的战斗。
“砰,砰,砰……”
一阵杂乱的枪声,在这队白衣人面前组成一道致密的火力网,数十白衣人,先后扑倒在地,无一例外。
天命军直接忽略了伤者,而是调转枪口,指向战场,重新寻找着各自的目标。
不到半个时辰,原本占据人数优势的白衣人,只剩下不足五十人,明知道今日的战斗,已经没有取胜的机会,他们依然不会放下屠刀。
真正的圣教徒,从来不会相对手屈服,就算是战死,也是为圣教献身!
数十人背靠着背,围成一个近似的圆圈,刀枪指向四周。
贺锦似乎明白了,难怪皇上一向厌恶恐怖教!他的嘴角现出一丝阴冷的笑,招手让韩乐过来,耳语几句。
韩乐原先被战场商道血腥和残忍吓傻了,听了贺锦的话,脑子方才清醒过来,立即向着黑山派的信徒大声叫喊:“将军说了,白山派只剩这几个人,还要天命军出手吗?”
“啊……”
黑山派与白山派的战斗中,一向胜少负多,全歼对手的机会,从来不曾出现过,今日终于有了机会。
机会是天命军给的!
头领一声令下,所有的黑衣人嗷嗷大叫着扑向残存的白衣人……
不到一刻钟,白衣人全部倒下,被血腥刺激的黑衣人,显然没有放过他们,伤者都被补了刀。
横七竖八的尸体,汇聚成池的血液,还有散乱的肢体……战场一片狼藉。
黑山派的信徒,终于长出了一口恶气,他们一个个欢呼起来,将手中的刀枪指向天空,似乎在向真主邀功。
贺锦心中冷笑,本是同族同宗同教,只因教派出现了微小的分歧,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同
胞,真是该死……
黑山派的头领伸出双手,用力向下一按,欢呼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他缓缓走向贺锦,距离战马前方十余步方才停住脚,微微躬身行了礼,“请问将军,你们为何帮助我们?”
韩乐主动充当翻译,将那头领的话,原原本本传达给贺锦。
贺锦神色平静,微微点头,“韩乐,问他叫什么,在城中担任何种职务!”
韩乐与那头领交谈两句,回来道:“回将军,那头领叫吾尔开西,是城中黑山派的伊玛目。”
“伊玛目?”
“就是哈密城中黑山派的主教、掌教!”
原来如此!贺锦心中一动,要攻破哈密城,就在此人身上了。他远远看了一眼吾尔开西,对他身上的黑袍黑帽非常不喜欢,看起来就像是心中藏着隐晦的人。
不过,为了华夏,他还是忍了。
贺锦让韩乐去告诉吾尔开西,华夏的皇上听说叶尔羌汗国内部,白山派与黑山派征战不休,所以出动大军来此,目的是结束双方的纷争。
吾尔开西听了韩乐的传言,先是面现喜色,但很快就皱了眉头。
汗国内部的斗争,黑山派占据上风,即便哈密、吐鲁番地区黑山派处于下风,那也是暂时的,只要和卓稳住叶尔羌城、莎车城和喀什噶尔城,就会向东部派出人手,甚至是军队。
汗国内部是否纷争,他并不在乎,他只关心黑山派能否发扬光大,如果纷争能提高黑山派在汗国的地位,甚至能消灭白山派,吾尔开西倒是希望,纷争得越久越好。
可是天命军来了。
天命军会一直支持黑山派吗?
如果天命军支持黑山派,就是黑山派的朋友,反之,不支持黑山派,就是黑山派的敌人!
吾尔开西让韩乐传言,天命军意欲为何?
贺锦心中不悦,天命军不但帮助黑山派打赢了这场战争,甚至还帮助黑山派全歼了他们的对手白山派,难道吾尔开西不应该感谢天命军吗?
黑山派伊玛目都亲自出战了,应该是生死存亡的战斗,一旦战败,后果不堪设想……
吾尔开西似乎看出了贺锦的不满,再次向贺锦行礼,“我再次感谢天命军,感谢将军的救命之恩!”
贺锦这才明白,今日黑山派与白山派之间,并非是约战,而是一场遭遇战,黑山派伊玛目吾尔开西出城办事,被白山派伏击,如果不是天命军及时出现,黑山派连同伊玛目吾尔开西在内,极有可能被歼……
即便哈密的黑山派不会被连根拔起,也是遭受重创,吾尔开西会如何感谢自己?
果然,吾尔开西躬着身子道:“请将军明言,需要银子,或者女人,我吾尔开西一定照办!”
贺锦不要银子,更不需要女人,甚至不需要粮食,需要这些身外之物的时候,他自己会去取,哈密城就在眼前,身外之物还会远吗?
他思索片刻,道:“城内还有白山派的信徒吗?”
吾尔开西目中精光一闪,忙道:“有,城内还有很多白山派的人!”
“除恶务尽!”贺锦淡淡低道:“请伊玛目打开城门,我们要入城歼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