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渡过太子河之后,看到一马平川的地形,眉头不觉凝成深深的“川”字,在这样的地形上,步兵很难发挥出阵型上的优势,倒是骑兵,可以从多个方向展开攻击。
第三营第五师虽然有两万余骑兵,但无论是数量还是战斗力,都是远远逊于满清的骑兵。
要想击败鞑子的优势骑兵,必须充分发挥出步兵的优势,与骑兵协同作战,在李信的眼中,步兵才是战场的主力,骑兵除了查探敌情,最主要的任务,便是追杀逃亡的满清骑兵,扩展战斗效果。
他将所有的游骑都放出去,同时缓缓行军,等待各游骑传回讯息。
李信行了五十里,在二道坡勉强找到一处合适的地形,此处距离盛京城,已经不足百里。
他将大军扎营于二道坡,三个步兵师结成巨大的连营,第五师杨坤部的骑兵,护卫在前方左右两侧。
周凤梧骑着马迅游了一圈,回到营地,忙求见李信,“将军,为何如此扎营?”
“如此扎营,兄弟们的确幸苦些!”李信贴近周凤梧,耳语几句。
周凤梧瞪大双目,“将军,多尔衮会上当吗?”
“多尔衮是否上当,就看你们能否挡住多尔衮的第一波攻势,”李信笑道:“多尔衮有数万骑兵,如果进攻不利,被阻挡在野外,以多尔衮的性子,他会与我们长期对峙吗?”
“第三营快要打到盛京城下了,多尔衮如果与第三营对峙下去,恐怕不好向满清朝堂交代吧?多尔衮只是满清的摄政王,不是皇上……”
李信大笑,“哈哈哈……”
“哈哈哈,”周凤梧也是大笑,大笑过后,却是道:“将军,属下请求第一拨出战!”
“海州和辽阳,都是第二师拿下的,周师长怕是急了吧?”李信道:“放心,这一次以第一师为主,我要让兄弟们轮流得到战场的检验!”
“属下多谢将军!”
“让兄弟们多休息,一旦战斗开始,或许很长时间都没有休息、吃饭的机会!”
“是,将军!”
多尔衮渡过浑河后,得知天命军在二道坡驻扎,他急行军大半日,前军与天命军相隔二十里扎营。
对大清的骑兵来说,平坦的草地上,随处都可以扎营。
随军的牛羊,自由自在地啃着已经长成的嫩草,多尔衮并没有牛羊悠闲,游骑虽然带回了大量的讯息,他还是不放心,亲自带着亲卫远远观看着天命军的营帐。
伊罗根唯恐天命军的骑兵出营追击,心中惴惴不安,“王爷,游骑不是画出天命军的大营分布图吗,王爷为何身犯险地……”
多尔衮没有搭理,却是喃喃叹道:“中军大营宽敞稳固,左右有骑兵护卫,偷袭不得……”
“王爷要偷袭天命军的大营……”
多尔衮摇摇头,“此处乃是平地,一览无余,偷袭并不容易,”顿了一顿,嘴角却是露出一丝笑意,“天命军不是有十万吗,本王倒是要看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他们还能装神弄鬼不成?”
“王爷……”“走,回去!”多尔衮拨过马首,一溜烟回到大营。
他立即召过游骑的牛录额真:“紧紧盯住天命军的大营,昼夜不息,一旦有什么动静,立即回报!”
“小人遵旨!”
多尔衮十分受用,他虽然不是皇上,却掌控着朝中军政大权,距离皇帝不过一步之遥,常常以皇叔父摄政王的身份,代皇上下旨。
挥退牛录额真,他立即手书一封,唤过传令兵,“去,将本王的这封亲笔手书,送至天命军大营!”
“皇叔父摄政王……”传令兵以为听错了,接了手书,却是迈不开腿。
多尔衮怒道:“还不快去?”
“小人遵旨!”
杜勒玛扭动着腰肢,从大帐的里侧出来,一屁股坐到多尔衮的腿上,前胸一挺,右手搭在多尔衮的脖子上,双目放电似的眨巴几下,显得特别勾人,“王爷为何给天命军送信,难道是要议和吗?”
多尔衮在杜勒玛的嫩脸上一拧,“军务大事,原本是不能随意透露的,不过……”
杜勒玛皱皱鼻子,嗲声道:“妾身只是无聊而已,算了,妾身不过是王爷的侧福晋,王爷要是不说……”
多尔衮将大手深入杜勒玛的胸衣内轻轻捏了一把,“本王的大福晋,可是杜勒玛的姐姐苏和巴拉!”
“妾身才不稀罕什么大福晋,”杜勒玛幽幽叹道:“只要王爷心中有妾身,妾身也就心满意足了!”
“就你会说话!”多尔衮的手上,增加了一些力度,“本王向天命军派出信使,是要约战。”
“约战?”
“本王着信使去给天命军传讯,明日双方各出三千士兵,在战场上一决胜负!”
“天命军要是不肯接战呢?”
“那就是他们怕了,未战先怯,士气必然低落,”多尔衮笑道:“如此一来,天命军距离失败,也就不远了。”
“如果天命军出战,王爷有把握获胜吗?”
“天命军的数量比大清的勇士更多,如果不能击败同等数量……大清的勇士难道都是吃草长大的?”
“妾身预祝王爷旗开得胜……哎呦……”
“杜勒玛,本王这就谢谢你的吉言!”
“王爷,天尚未黑……”
“本王带着你随军,是要日夜服侍的。”
“一会信使要回来复命的……”
“怕什么,让他在大帐外等候便是!”
“王爷……”
“杜勒玛别急,本王已经来了……”
李信接到多尔衮的挑战书,不觉冷笑,他拿起毛笔,在挑战书的背面批道:“三千就三千,明日辰时!”
送走信使,他立即召见了第一师师长周凤梧,将多尔衮派出信使的事,详细说了。
周凤梧双目一轮,“将军……”
李信笑道:“周师长有什么看法?”
“依属下看,多尔衮真是孩子气,如此规模的战斗,岂是战场比武?”周凤梧道:“儿戏,真是儿戏,多尔衮还是满清的摄政王……”
“多尔衮并非草莽,而是有着算计,这就是多尔衮的狡猾之处,”李信笑道:“天命军的数量,显然比满清的骑兵要多,如果连一对一都不能在野外击败天命军,满清的骑兵,只能是被歼灭的命运,大清距离亡国也就不远了。”
“将军万万不可答应,大局为重!”周凤梧道:“多尔衮逞匹夫之勇,满清焉能不败?”
李信的脸上,挂着淡淡的轻笑,“周师长说得不错,多尔衮必败,所以……本将同意了他的约战!”
“将军……”
“周师长可知,多尔衮带来了多少骑兵?”
“三万有余!”
“不错,以第三营的实力,不可能一战而歼,所以,我们必须一口一口咬下血肉,”李信道:“皇上让虎骑兵和狼骑兵在边墙牵制了满清的部分骑兵,而不是与第三营合兵,就是为了分散满清的骑兵。”
“皇上算无遗策,”周凤梧喃喃道:“分兵更容易歼敌,的确对我们有利,可是……”
“周师长担心什么?”
“万一多尔衮不遵守约战的规矩,”周凤梧道:“如果多尔衮全师出击,那我们的三千士兵岂不危险了?”
“我们的游骑,会随时回报满清出击的骑兵人数,此外,本将会将山地跑集中起来,放在侧面的战场上,如果多尔衮不遵守约定,数十门山地跑,完全可以迟滞满清骑兵的速度,”李信道:“第五营的骑兵,也会护在左右两翼,必要的时候,杨坤可以出击,抵挡满清的骑兵,不求歼敌,只要让三千枪手撤回大营即可。”
周凤梧还是觉得有些危险,但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其实,这种同等数量的决战,对我们有利,皇上早已在战场验证过了,”李信道:“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们的步兵,能击败同等数量的满清骑兵,对满清的士气,将是极大的打击。”
“……”
李信笑道:“如果士兵的战斗力不强,不能击败,甚至是歼灭同等数量的满清骑兵,那本将的确没什么好办法。”
周凤梧思索片刻,咬了咬牙,道:“属下请求派出三千士兵作战!”
李信哈哈大笑,“本将召见周师长,就是希望周师长派出精锐士兵作战,”顿了一顿,又道:“本将原先做好准备,如果周师长不敢迎战,本将将派出第二师的士兵……”
周凤梧面现怒色,“将军是看不起第一师?”
“本将相信,如果不出现意外的变化,周师长一定能打败满清的骑兵,所以才召见了周师长,将如此艰巨的任务交给第一师,”李信摇摇头,道:“第一师与第二师,都是属于第三营,本将不会厚此薄彼!”
周凤梧知道,刚才的话重了,忙拱手赔罪:“属下知罪!”看了李信一眼,见李信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又道:“将军放心,属下绝不会给第三营丢脸。”
次日卯时中,周凤梧挑选出三千枪手,缓缓离开军营,在前方五里的平地上组织防守阵型,三千士兵,分做前中后三排。
第五师周坤部的骑兵,同时离开大营,在营外集结待命,随时做好出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