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崂山,血宗,血魂殿。
血魔摸着黄金鸾座扶手处的发着绿光的骷髅头,右手不住地搓动着,一双红色的眼睛发出冷厉的电芒,冷艳地瞄着殿下一人。
那人一身绿袍,满脸煞气,站在群妖中,那只酒槽窝很重的鹰勾鼻子甚是扎眼,赫然正是炼鬼谷谷主楚天依。
楚天依大怒道:“小儿昭南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硬功夫横连无匹,寻常刀剑也休想伤他分毫,却没有想到为了一个女人,死在慕容天峰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老夫义愤之余,希望主上主持公道,灭了慕容世家,为老夫报仇雪恨!”
幽泉血魔冷冷道:“要我为你仇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要取得肉身之后,恢复四大凶兽,夺得莲花宝典,修成神功,才能更上一层楼啊!要你对付上官堡,你可愿意?”
楚天依两只眼珠咕噜咕噜地转了半天,凛然道:“上官堡与炼鬼谷虽然是姻亲,但是我已经加入血宗,只能听命于宗主!属下任由宗主驱使,万死不辞!”
幽泉血魔冷冷道:“很好,我欣赏识时务的人,他们的命一般都很长,左护法,肉身找到没有?”
陈魁出班恭敬道:“上官守拙那老狐狸第三子上官云魔实乃不二人选!”
血魔大笑:“此话当真?”
楚天依正色道:“上官守拙那个老匹夫,取个美娇娘,生了三个儿子,属下观之,第三子上官云魔,美目流盼,身姿丰伟俊绝,年纪弱冠,实乃不二人选!”
血魔影子不住地飘抖,突然暴起变长,脸颊部分变大,变得更加狰狞,众人皆是心头一惊,屏住呼吸。
血魔狂笑道:“昭南死于慕容世家之手,容你暂代右护法之职也是无奈之举,你可有此人画像?”
楚天依马上让魔屠北把偷瞄绘制的画像递了上去,血魔右边站立的陈魁伸手接过,恭敬地呈给血魔。
血魔端详少顷,大笑道:“此乃天意也,孤寻遍三界都没有合适的人选,此人正合我意,楚天依,此事交于你和金拔法王去办,记住,一定要快,不要让孤等得太久啦!”
楚天依和金拔法王走出列队,楚天依偷眼瞄了一下左列的阴阳法王和轩辕法王,两人眼神之中俱有羡慕之色。
楚天依道:“属下一定快速办成此事。”
说罢,“追魂剑”楚天依与金拔法王点齐两千兵马分成四队,魔剑四屠为各队队长,众弟子皆换上厚重的甲胃,浩浩荡荡地奔出见性峰,跨出暧崂山,直取闽州。
山地林间枯木中蜘蛛网上的蜘蛛惊走逃逸,失魂落魄,天空中群鸟激荡四散,时不时传来一阵“嘎嘎嘎”的乌鸦叫声。
闽州高唐州,上官堡。
上官守拙正脸色发青地端坐在貂皮銮座上,左下坐着夫人卫凌波,卫凌波正在劝说着哭泣的儿媳妇楚梦瑶。
上官绥靖兄弟三人俱在右边立定,面色复杂。
上官守拙摸了摸左边黄金笼子里面已经探出头来的一只青色鹰隼,那鹰隼叽喳叽喳地哼着愉快地小曲,正是一首《玉树后庭花》。
唐代诗人杜牧在秦淮河畔听见此曲就写下了名垂千古的绝句《泊秦淮》。
上官守拙道:“哭什么哭,你哥哥他误入歧途,谁能救得了他?连你爹爹也管不了他,哎,无可奈何,才落得这般下场!”
卫凌波道:“这件事情,以后我见到你爹,亲自劝劝他,看看你爹怎么说。”
楚梦瑶道:“哥哥可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谁也劝不回他呀,才死于非命呀……”
上官绥靖道:“不要难过了,夫人,你看谁来了?”
一岁的上官靖,萌萌哒哒地跑了过来,上官云飞直接跑过去一把抱起来,朝着小家伙脸蛋上吮了一大口:“让叔叔抱抱……”
小家伙连踢带咬,言语不清地梦呓:“妈……妈……我要妈妈!”
楚梦瑶急切地把儿子抱在怀中,上下来回地甩动着:“妈妈在这,靖儿不怕。”
上官守拙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大蛇缠身,是何征兆?”
旁边转出一人来,拿着折扇,赫然正是“慕容善”,口蜜腹剑地说道:“堡主,梦见大蛇缠身,乃是吉兆,梦境都是相反的,预示着你会飞黄腾达啊!”
卫凌波看着这个“慕容善”,总觉得有些怪异,可是具体哪里怪异,自己又说不上来。
上官守拙听了这话,眯起了双眼,翘着二郎腿,皱起的双眉慢慢舒展开来,哼着杜牧的泊秦淮:“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卫凌波冷冷道:“慕容管家,你这次过来说慕容家发生了大事,慕容少爷狙击妖孽,特地赶了过来报信,让我们严防死守,可是你们慕容家的手下七煞、六所为何一个不见?
上官绥靖顿时生出疑惑,也把硕大如猪头般的脑袋凑到“慕容善”面前,厉声道:“对啊,七煞、六所他们呢,他们可是很少离开你啊。”
“慕容善”眼神飘忽,笑道:“夫人和少堡主有所不知,这次发生了这种事,他们都留守慕容世家,以防不测。”
上官绥靖道:“原来是这样!”
卫凌波毕竟久经江湖,阅历丰富,一眼就看出“慕容善”说的话言不由衷,厉声道:“你们慕容家有多少手下,都分别住在什么地方?”
“慕容善”正待回答,上官守拙皱眉道:“夫人,你这是干什么?慕容管家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客人!”
卫凌波道:“但愿吧!”便在儿媳的陪同下,拂袖走入后堂。
上官守拙道:“来呀,摆上酒席,今日与慕容管家不醉无归。”
酒席刚要开场,有一名仆人匆匆来报,上官堡五十里外发现大量马队,领头几人都是红色披风,朝着上官堡奔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上官守拙陡闻此言,面目极度扭曲,继而急问那仆人:“有没有看清他们的号旗?”
那仆人双腿发软,萎缩在地上,缓缓道:“那些人都是黑布蒙面,并无携带任何旗帜。”
上官绥靖道:“父亲,这些人会不会是冲着上官堡来的?”
上官云飞,上官云魔两人互相嬉戏,并没有把兄长父亲的话当回事。
上官守拙怒道:“真是不长进的东西,云飞,云魔速去招来三大护卫,还有,绥靖,你执我的令牌,速去集市上招来老驴头,跟他说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
三子应了一声,各自去了。
两炷香功夫,老驴头带着一千老卒,直入大堂,三大护卫皆至。
有一名仆人来报,那些人马估计有数千之重,走的是高唐州古街,直冲上官堡而来。
上官堡众人心头皆是一震,心口砰砰直跳,都要跑出肋骨外面似的。
上官守拙喝道:“情况有变,三大护卫速带着三位公子和主母以及少夫人从后门小路上野藤荒凉道路,投奔慕容世家,我等杀灭贼人后于慕容世家会合。”
三大护卫带了五百弟子,保护着家卷正要离开,卫凌波和上官绥靖回过头来,眼中垂泪,道:“老爷,让我留下来陪着你,一起对付贼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