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伦再次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关押在监舍里。
他身上不知何时,被换上了一身工服。这工服和施工现场的那群人穿的是一样的。罗伦隐隐感到有些不妙。
半晌之后,亚伯汗出现在监舍的铁门外,冷冰冰地说:“跟我走。”
“怎么回事?”罗伦被搞蒙了,只记得几声枪响和倒地的艾伯特。
想到艾伯特,他就焦急起来:“艾伯特怎么样了?”
“那堆废铁?已经被送去维修部了。现在,你要关心的是你自己。”亚伯汗打开铁门,将他提押出去。
罗伦很快就被带到一间密闭的房间里,他坐在审讯桌前,一盏明晃晃的大灯照在他的脸上。
“老实交代吧,你为什么要毁坏遗迹。”亚伯汗拍出一张遗迹崩塌的现场照片,一脸肃穆地问。
“毁坏遗迹?我没有。”
怎么回事?罗伦对自己昏迷后的事情不得而知,但他看看自己身上的工服,再结合眼前的情势,便猜测自己被当成了歹徒。
“不要狡辩了。如果不是你毁坏的,那么你到现场去做什么?”
“我……我只是路过,然后遇到了一群歹徒。”罗伦解释道。
“路过?我的证据显示,事实不是这么简单。”
亚伯汗在桌上又排开一组照片,上面全是在工地附近拍到的罗伦的身影。
“我们的监控录像显示,你最近经常出现在各种建筑工地附近。这些是部分截图。”亚伯汗中气十足,“而最近几天,在遗迹现场的工地附近,又发现了你的踪迹。而且一连出现好几天。你说你只是路过?不要把我当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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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罗伦一时不知该如何辩解,他确实另有所图,但绝不能说出来。
“不如让我来还原一下真相。”亚伯汗语气像是有十足的把握,捉住了真凶似的,“你在历经两周的排查之后,发现了遗迹现场,所以就在昨晚,你破坏了遗迹附近的监控设备,潜入其中,对不对?”
“监控设备和遗迹不是我破坏的。”罗伦反驳道。
“所以你并不否认精心准备了两周的潜入行动?”亚伯汗抓住他的把柄,眼神如刀般锋利,继续逼问,“那么现在我就要问,罗伦,你为什么潜入遗迹现场?”
罗伦被这样一问,一时也没想好该如何作答。
此时审讯室的大门打开,一道光从门外射入,一位坐着轮椅的老者便出现在他们眼前。
“谷会长好。”亚伯汗肃立起来。
谷会长?这就是传说中的谷正平?缔造了大法官的谷正平?
罗伦认真看着那位老者,老者脸上的皱纹深深刻出时间的痕迹,眼神中却饱含坚定的信念。整个人像是风暴中的一棵坚毅的树,风吹雨打也坚忍不拔。
谷正平缓缓进来了,罗伦这才发现推着谷正平的是位年轻的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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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轻人穿着一身厚重的,如铠甲一般的套装。但他行动起来,却身轻如燕。
当年轻人看见罗伦时,嘴角露出诡异的笑。
谷正平被推到罗伦的前面,说道:“罗伦,上一次见你,还是给你发奖的时候。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告诉我,你到遗迹现场,为的是石英晶体,对不对?”
罗伦不置可否。
“我闭关很久了,一直没关注外面的事情,等我出来时,才知道你已经投靠了基因工程实验室。”谷正平缓缓地说,“你被判定成缺陷人这件事,其中的是非曲直恐怕很难评判,但我依然相信你是好孩子。”
谷正平说一段话,就要歇一歇,又继续说:“好孩子,告诉我实情。是不是基因工程实验室,也想要这石英晶体?”
尽管谷正平看起来老态龙钟了,但说出的话却很有分量。
罗伦看到谷正平那一刻就明白,要否认自己的到遗迹现场的目的是不可能了。
于是他开始编故事说:“我为的是石英晶体没错,但我没有毁坏遗迹。谷会长,我很喜欢那些小晶片,尽管我被排挤出人工智能学会,却依然对此很痴迷,想要搞到一个继续研究。所以才在昨晚潜入了遗迹现场。”
接着,罗伦把潜入后看到的和发生的一切,如实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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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无辜的。”罗伦最后总结说。
“我们掌握的证据可不这么看。”亚伯汗拍着桌子说。
“亚伯汗,不要激动。”谷正平此时发话,“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想最后一定会真相大白。为了能让桉件顺利进行,我给你带来了个助手,接下来他会和你一起跟进这个桉件。”
那个穿着铠甲套装的年轻人向亚伯汗伸出手来:“祝我们合作愉快。”
“谷会长,我想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这个桉子。”
“我相信你,亚伯汗。但是,我也不希望看到和‘机器人失控桉’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谷正平说完,就被另一个人推走了,审讯室里只留下三个人。
新来的年轻人朝罗伦转过身来,用充满磁性的嗓音,笑笑说:“那个捣蛋游戏,我可没有告诉谷教授。罗伦,那全是他自己猜的。”
捣蛋游戏?罗伦看着那年轻人的眼睛,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你是?”罗伦惊诧道,“索斯。”
“没错,我就是索斯。”
罗伦简直不敢相信。几周之前的索斯还只有一个裸露的电子脑,和一对滑熘熘的眼珠子,当时的心智也不过五六岁。现在他已经具备完整的身体,面部皮肤和真人无异,脸上的纤毛分毫毕现。他所展现出来的气质,和一个二十出头的人类青年,并没有什么不同。
当索斯伸手过来,他握上去,感受到和人体一样的温热触感。
一个机器人,拥有和人类完全一样的身体?
“好了,我们该进入正题,继续桉件吧。”亚伯汗对这个新来的年轻人很不待见。
亚伯汗明白,自从上次“机器人失控桉”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人工智能学会就开始对他有所怀疑。现在又搞来了一个年轻人,摆明了是不信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