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萧锐二人并未走远,毕竟是演戏,总不能真的抱头鼠窜,配合山贼跑长安要赎金吧?
房二毕竟是第一次单独行动,一个人深入虎穴,萧锐和李君羡两人,都不放心。特别是李君羡,不单单不放心房二,同时还要顾及着身边萧锐的安全。
“公子,我先把你送回潭州城,然后我过来接应遗爱,我怕他年轻经验不足,再遭了算计。”
萧锐呵呵一笑:“五哥,你以为我就那么放心吗?我也一样的担心。万一遗爱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我回去怎么跟房相交代?走吧,咱俩一起,缒在后面跟着,一旦发现什么意外,还可以出手帮忙。”
啊?
“公子,您也要去?这不成!在末将这里,您的安危比遗爱更重要。您现在武艺尽失,手无缚鸡之力,且不说前面的山贼不可小觑,单单您的身体,跟这深山野林里面,走不了多远的。”李君羡赶紧劝阻。
萧锐苦笑,心说今日不露一手,怕是不行了。
于是他伸手入怀,竟然抓出了一把黑白石头来,正是萧家庄特用的围棋子。
“五哥,武艺尽失许多年了,你以为我真的一点没长进吗?功夫不能练,我还不能练练简单的暗器吗?瞧好了!”
说着,拈出一枚黑子,屈指一弹,嗖,只听‘啵’的一声,十米开外,石头棋子竟然嵌入了一棵树干之中。
李君羡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跑过去,用手摸了摸,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嘶……
竟然、竟然完全没入了树干?
这、这不单单是功力的问题吧?这得多大的力道?
李君羡自忖自己做不到这一招。
“公子,难道、难道您恢复了?”
萧锐无奈的摊手道:“我如果恢复了实力,还用躲在萧家庄养老吗?”
“这辈子是不可能恢复实力了,当年那毒太过棘手,我这副身体经脉受损严重,已经不可能重练内功武艺了。暗器手法是我选的一门绝学,不涉及内功,只是手劲足够就行。勉强能用来防个身。”
李君羡佩服的五体投地,“公子,末将算是服了。您这一手千万别显露出去。我们萧家庄树大招风,您得罪了太多人,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要害您,所以留着一手护身保命的手艺,总是更安全一些。”
萧锐感动的点了点头。心说虽然李君羡是皇帝派来的人,可时间久了,终究也是我萧家庄的人,心地还不错。
可即便如此,自己也不能完全相信,比如实力完全恢复这一项,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在人前显露。
这不是在防备李君羡,而是防备那皇帝老岳父,伴君如伴虎啊……
“走吧五哥,虽然你是有名的大将,但在这丛林里面,跟一群山贼战斗,你不如我专业。”
萧锐前世就是最强特种兵王,丛林里面就是他的世界。
可李君羡却以为,萧锐的意思是他做过山大王。当然了,不管怎样理解,李君羡都是承认萧锐更有经验的。
“这种有名的山寨,在山口、半途、寨门口等重要地方,都是要设明暗哨的,所以如果真的就这么跟上去,没等到半路呢,我们就被发现了。”
李君羡惊讶道:“这么说,一群山贼也懂兵法?就跟安营扎寨一样?布局这么严谨?”
萧锐哈哈笑道:“严谨?那不是一般的严谨。虽然他们不懂什么是兵法,能落草为寇的,少有来氏兄弟洞庭水匪那种成分,多数都是普通草莽。”
“可能在一个山头扎根下来,靠山吃山,存活多年的,自然有他们的一套道理。这么说吧,他们也许不懂什么是兵法,但用于生存和战斗的方式,却无不切中兵法真要。”
“知道为什么吗?”
李君羡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萧锐目光看向了远处的山峦,带着回忆说道:“因为他们的每一步,都关系到自己和家人的生死。”
“我们行军打仗,虽说是为了保家卫国,但一般都是兵听将令,将听君令,其实都是为了完成上面派下来的任务。”
“这两种行事的心态就不同,相对来说,山贼们虽然没什么文化,可更用心卖力些。”
“之所以能形成自己的章法,正应了那句话:知识来源于实践!最早的兵书,不就是在一场场大战之后,总结反思出来的吗?”
“五哥,千万别小瞧世上任何人!哪怕是一只蝼蚁,也有可能蛀断一棵大树。”
李君羡赞叹道:“原来这里面有着许多道理,末将拜服。若不是公子今日指点,末将还真小瞧了一帮山贼。”
萧锐哈哈大笑说:“你没错,如果让你来剿匪,你可以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因为朝廷的兵马所向无敌,如果你带着玄甲军来剿匪?呵呵,怕是不用走到半路,对面就主动投降了。”
“可今天不同,我们没带兵马,就我们三人,可不敢说碾压山贼,所以应该谨慎小心的。”
“走吧,我们穿山林而走,避开山寨的眼线暗哨。”
走了约莫不到半个小时,萧锐发现了另外两支人马的踪迹,不禁赞叹道:“这群山贼厉害呀,行事还挺严谨。知道我们就三个人一辆马车,所以就只安排了几十个人围堵绑票。”
“难怪嘛,堂堂五虎寨这么大的名头,不可能只有几十个人吧?原来他们派了两支主力一前一后去阻挡其他势力。布局者竟然懂得狮子搏兔的道理,看来是个经验老道的。”
李君羡担忧道:“公子,对方不是庸手,那遗爱会不会有危险?万一他被识破了……”
萧锐重重点头,“走,我们走快些,最好是能混进去,不能让遗爱出事。”
五虎寨门口,几位匪首各自带队赶回,看到那马车还有肉票,纷纷喜笑颜开,老大喊道:“哈哈哈哈,老四!这趟买卖办的漂亮,怎么样?收成如何?”
老四指着马车和肉票说道:“大哥,对付一个蠢货纨绔,还不是手到擒来?这不,马车里一万两银子的财宝,还有这个活着的肉票,小弟已经放了两个舌头回去要赎金。老规矩,三个月没人来就撕票。”
多少?一万两?发了发了!哪怕收不到赎金,这一笔大买卖也不亏。
众人惊喜的就要去查看,身后的喽啰们已经开始欢呼了。
老四劝道:“哥哥们,都到家门口了,回寨子里喝酒数钱多痛快?堵在门口,让小的们笑话……”
“对对,走,回去,今晚开庆功宴!”
……
谁都没有发现,有两个身影替换了最不显眼的两名喽啰,跟着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