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宛若温柔流水般,悄然逝去。
仅是眨眼,半月光阴消逝。
这半月里,许长青一有机会,便会动用五行珠,吸收其内的五行真气,让五脏百骸得到更深层次的锤炼。
经脉亦是得到扩容,相较于之前,对于真气的运转速度已是天差地别。
只不过……
体内真气的凝聚速度,依旧没有加快,许长青很疑惑这点。
明明在万象四方鼎对于五行珠的功效描述上,是有这一条的。
“难不成,是得等根骨提升后,才能让真气凝聚速度随之增涨?”
梅香书堂内。
许长青端坐讲台,整理着午后几堂课要用的课本,暖阳盈盈从门外悄然熘进,映照在他的脸庞上,好似谪仙般俊朗。
“武道离不开根骨,就像鱼儿不能脱离水。”
“如若根骨不提升,凝聚真气的速度自然无法加快,这是个阈值,难以逾越。”
“既然如此,那这五行珠的功效,岂不是骗人么?骗了,但没完全骗。”
许长青轻声念叨着,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底却是漫起几分无奈。
提笔在课本上批注几个字。
再放下手里的笔,许长青下意识想伸个懒腰,可念想到自己还在书堂,便强行止住自己的动作。
他打算起身,前去堂外的炉灶前烧壶热茶。
可,就在这时,那几位每日关注江湖大事的学子姗姗来迟,每人脸上的神情皆是兴奋无比。
“江湖真是太精彩了!”
“青龙帮这件事到如今愈演愈烈,赵胤坡代表白虎帮插手便暂且不说,毕竟那头白虎是白虎帮所豢养,现在,竟还牵扯上了昆岳教!”
“是啊,真没想到,那神秘刀客竟会是昆岳教门众,实在是令人意外。”
“昆岳教?”
许长青疑惑不已,对于这教派,他是有所耳闻的。
立址武岐山,经五代人积累,才是于六十年前跻身江湖一流教派,其内三品以下武者数不胜数,上三品亦是足有百位。
再往上,金刚境,地象境,天象境更是有数十位。
最为重要的,是他们的教主。
那可是位登楼境的宗师!
这放在江湖上,可已经是最为顶尖的那批人!
在如今的江湖上,能跻身宗师的强者,虽不知具体数量,但,许长青敢肯定,它绝对不多。
可,也就是这样一座底蕴雄厚的教派,却在前些年,被百家高手倾巢而出,一夜之间破了山门。
原因如何,许长青并不知晓。
或许,是因为犯了众怒?
不过……
自己怎么就忽然成了昆岳教门众啊?
许长青神情古怪,却也并未放在心上,毕竟祸水不会东流,扰不了他的清闲日子。
“这消息咱们知道的实在太晚,据说,现在的江南其他郡县,神秘刀客乃是昆岳教门众的消息都已经传遍了。”
“谁说不是呢?发生在咱们自己这边的事,居然还得等外头传进来,咱们才知晓。”
“诸位,现在得知也为时不晚,我看,咱们临安,大概是得有一场好戏登场了。”
某位捧着书卷,大喊‘好男儿,当如是’的学子盈盈笑着,他以书作扇,大有运筹帷幄,羽扇纶巾之感。
众人亦是深以为然的点头。
“你们说,赵胤坡此次放出消息,辱骂昆岳教乃是丧家野犬,那神秘刀客会不会忍不住出手?”
“依我看,是应当不会出手,自白虎身亡那日,到如今,已有一月有余,县衙与青龙帮,还有赵胤坡如此搜寻,都搜寻不到那刀客身影,他怕是早已逃之夭夭,离开了临安城。”
“此言差矣,为何不能是那刀客沉稳,觉得这些人只是跳梁小丑,无足挂齿呢?”
“或许,是如此?但,还是且先估量估量,那刀客与赵胤坡相比,谁更胜一筹?”
“我认为是赵胤坡,毕竟赵胤坡成名已久,在整座江湖上都享有盛名,更是白虎帮江南分舵的十八勐虎!”
“可那刀客能破碎云霄……”
“此招又能用几次呢?虽那刀势久聚不散,但我也听说了,那刀客的修为,不过一品,顶多,半只脚踏入金刚境,在武道修为上,他敌不过赵胤坡。”
“这你是从哪听说来的?”
众人皆面露惊讶,他们自认已经足够关注此事,可未曾想,竟还有遗漏的地方。
“我自然有我的手段去得知!”
那少年郎得意洋洋。
许长青却是无言以对,不得不说,自己这几位学生对于江湖之事可当真是有些过分关注。
可惜,不把心思放到书本上……
“烧水烧水,听他们说这些,水都忘记烧了。”
许长青心神回转,他站起身,迈步向堂外走去。
从衣袖里掏出火折子,娴熟的生火,将盛满井水的铜炉放置在小小的炉灶上,他回到书堂,拿起整理好的课本,扫眼堂后那仅有的空位,默默摇头。
看来,收这位陈音禾进书堂,本身便是错误……
她不过三分钟热度,并不是什么热衷好学之辈。
许长青轻叹,他唇齿轻启,话语已顺着咽喉悬在嘴边,眼前却忽而浮现一行小字。
……
【江湖至宝琉璃盏将要现世,掌握消息之人如今已在万福茶楼,可前去解锁。】
(有隐藏值跌落风险)
……
“怎么这时候出现?”
许长青目光一凝,他眉头轻皱。
他等这琉璃盏的消息已经等了多日,可现在,他得给学童们授课,暂时脱不开身。
“再等等吧,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
……
临安,万安桥。
暖阳盈盈洒落圣洁光辉,微风裹挟着寒意悄然盘旋院内,却依旧是驱不散那深沉的怒气。
“小姐,这赵胤坡欺人太甚!”
“他怎敢如此辱骂我教之人?!”
“丧家野犬,丧家野犬,我看他才是条疯犬!”
手里挥动的扫地愈发用力,陈音禾咬牙切齿,愤愤不已。
林清影躺在摇椅上,像是没听到陈音禾的话语,她有些笨拙的使着棒针,将那绒绒的线团一点一点缠绕其上,目光清冽。
“小姐!赵胤坡如此挑衅我教……”
陈音禾实在是压抑不住,她拿着扫帚跑到摇椅旁边,“他该死!”
“是不该让他好过。”
林清影眉眼轻抬,她摇摇头,说道,“可他现在捏住了我们的命脉,我们不能轻易出手。”
“……”
自然是知晓林清影此言个中缘由如何,陈音禾深吸口气。
“那我们就该让他如此逍遥快活吗?”
“音禾。”
林清影轻唤一声,她放下手里的棒针,笑问道,“前几日,你不是去探过这位赵胤坡么?此人性情,你还记得是如何吗?”
“生性张扬,行事高调。”
“懂了吗?”
林清影仅是这简短三字。
满身怒气顷刻消散,陈音禾沉默,她若有所思,似乎领悟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