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雄主,完全拿捏住他们的命,只要他一句话,他们这群人马上就成为刀下鬼。
直到走出奉天殿,蓝玉等人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太压抑了。
但是大殿里面并没因此安静下来。
朱元章忽然把目光看向胡惟庸,冷冷道:“胡丞相,这些年背着朕干了不好坏事吧?都说来听听吧?”
这一次,李善长开始发紧了,刚才蓝玉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可是胡惟庸是自己推荐的,也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别看胡惟庸的地位比李善长的位置还高,可是李善长的功劳比胡惟庸大很多,加上,他平时喊李善长为老师,因此对李善长极为尊敬。
而李善长也是明白人,也利用自己的人脉协助胡惟庸处理政务,相互帮忙。
皇上如此问胡惟庸,那事情肯定不简单,胡惟庸倒台,要是皇上追查到底,自己也要受到牵连。
他紧张地看着胡惟庸,看他如何回答?
不过,他心里有数,胡惟庸再蠢,也不可能自己一下子抖落出来。
其他大臣也察觉事情不简单,胡惟庸一向是皇上相当器重的大臣,平时对他完全信任。
皇上突然如此问,那么说明皇上肯定对他有意见了,抓住他的把柄了。
胡惟庸立马站出来,跪在大殿中间,战战兢兢道:“皇上,属下这些年,利益熏心,背着皇上做了很多错事。”
轰隆!
听到此话,大家全都傻眼了,这还是无比精明的胡丞相吗?
他居然二话不说就承认了?
李善长也是傻眼了,这胡惟庸到底怎么了?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经过昨天朱波那番话,胡惟庸彻底明白了自己不过是皇上废除相权的工具而已,再挣扎也没任何用途。
自己这些年瞒着皇上做的事情,其实皇上一直了若指掌,只是之前没有追究罢了,现在打算算总账。
而且朱波给朱元章提出内阁制度,成功处理了相权过大,废除丞相皇上忙不过来的问题,所以,废除丞相制度的时机也到了,自己无非是配合朱元章演一出戏罢了。
朱元章点点头,心里高兴,这家伙还算上道,十分配合。
当然,他也不怕胡惟庸不配合,因为要是再不配合,那就是死路一条。
“说一下,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错事。”朱元章冷笑道。
李善长脸色都彻底沉了下来,胡惟庸这些年的事情,他多少有一些耳闻,要是他真彻底说出来,够杀他一百回,甚至株连全家。
他还是心里觉得,胡惟庸最多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说出来而已,不会真全部说的。
可是接下来的胡惟庸的话,彻底让他心惊胆战,就算是满朝文武也无不惊骇。
胡惟庸现在也不做任何挣扎了,自己的生死完全取决于自己的表现,配合好,还有一条生路,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本人为了巴结淮西勋贵的武将,不断赠送他们金帛、名马、玩好之物,价值不低于一百万,后面魏国公徐达对我极为厌恶,写奏章给皇上,可是这奏章被本人扣下,本人利诱徐达的守门人福寿,图谋害徐达,但被福寿阻止。”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李善长更是后背冷汗直冒,万万没想到胡惟庸居然敢陷害徐达?
徐达那可是很早跟随朱元章四处打拼的大将,被封为魏国公,地位极高,深受朱元章信任。
动他,那岂不是找死!
“洪武十年,本人曾与陈宁坐在中书省中,浏览天下兵马簿籍,并且把都督毛骧将卫士刘遇贤和亡命之徒魏文进收为心腹,,且亲口跟他们说,将来我绝对用得着你们。”
“洪武十一年,本人打算借用元朝兵力,颠覆朝廷,于是派元旧臣封绩致书元朝,向元朝嗣君称臣,请求出兵做外应。”
……
这些话说完,朝堂之上鸦雀无声,各个脸色惊骇。
就算是一向仁慈的太子朱标,也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大明丞相胡惟庸居然暗害大将徐达,还收拢兵马,拉拢武将。
为了颠覆大明,胡惟庸居然敢联系元朝皇帝,向元朝称臣,利用外部兵力灭掉大明。
任何一件拿出来,都是罪该万死。
李善长平时跟胡惟庸走得比较近,可是对这些事情,他完全一无所知。
如今听到,他脸色都变得死灰色,皇上要是彻底追查下来,自己就算只是跟胡惟庸在官场上有勾结,并不涉及谋反,可是皇上未必会放过自己的。
而胡惟庸说完这些话,宛如虚脱了一般,直接瘫软在地上。
一些护卫连忙上前,架住胡惟庸。
朱元章大怒道:“其心可诛,作为大明丞相,不仅不思报国,竟然还想暗害功臣,罪不可赦。”
这一次,无人敢上前劝,毕竟胡惟庸自己招供谋反事情,谁还会自讨没趣。
但是朱元章说完,画风一转,忽然看向大臣,冷冷说道:“众位爱卿,尽管这次是胡丞相做事湖涂,居然敢做谋逆之事,可是就算杀了胡丞相,依然治标不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