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对于岁心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这些日子,岁心苦思冥想,始终没有想到好的办法。
毕竟,该试的办法过去都试过了,研究新品,不是随便就能成功的,那是需要技术和运气才有可能实现。
现在岁心不是怕失败,而是没时间。
一旦她生意都停了,很快就会有人取代她,那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市场都被别人抢了,想重新开张都难。
岁心有些激动,忙拉着阿卫说:“这位御厨家在哪里?我怎么找他?”
阿卫只图帮忙,一时忘记这位御厨脾气很怪,很少与外人接触,自回到来都没怎么跟外人见面,所以别人才不知道这个消息。
他也从侧面打听,这御厨好像没说过收徒弟,阿隔咝地一声,挠挠头说:“岁心,我可以把地址告诉你,但这个御厨比较怪,不知道你能不能说服他教你!”
岁心已经决定,不管多难都要试试。
她看着阿卫说:“你只管把地址给我,别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阿卫把地址告诉岁心驾车离开,岁心得到这个好消息,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有了转机,忧的是她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得到御厨的师传。
薛侑从外面回来,见岁心有些心神不宁,无意问道:“怎么了,一副心事忡忡的样子,又有人来退单了?”
“阿卫来过了,说陈家十二姨太太也从别的地方买糕点了……”
“看来盒子也不管用了。”薛侑自嘲道。
岁心接着说:“不过还有好消息,阿卫说从京城回来一位御厨,他还告诉我地址,说不定我可以拜师学艺,从御厨那里得些真传……”
御厨?
薛侑听到这,心里有些忐忑,一直以来,他以为可以在这个乡下度过一段宁静的日子,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准备好改变。
真是该来的总要来的!
薛侑神色自然,若无其事地说道:“有些事情不做怎么能知道行不行,御厨比较难说话,岁心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嗯,我一定会坚持,要是这位御厨不答应,我就不回来。”岁心握紧拳头,一副不见黄河不死的倔犟样子,薛侑见了,都忍不住要笑,就凭岁心这样的劲头,哪有成功不了的事情。
水门巷东户,是一进三进三出的大院。
院门外的牌匾上写着鼎镬世家,旁边是一副对联,朝餐暮宿日子在一瓢一碗间,春耕秋收时光在一鼎一镬里。
薛侑看着门口这景,心想今天这事情有些难,还不是一般的难。
人常说,世上有三种人难打交道,一种是粗蛮无理的野蛮人,一种是至高无上的有权之人,还有一种,就是有技能又有文采的能人……
这御厨就是能人,不仅做得好菜,内心里还有自己坚守的东西,这种人恐怕有自己条条框框,难说话。
岁心看阿有愣在原地,并不明原由,只是上前轻轻拍了拍门环:“有人吗?”
过了片刻,门开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厮,透着几分激灵劲:“什么事?”
“我叫程岁心,那位是我的哥哥,我们想拜见王老爷……”岁心打听到御厨姓王,正值古稀之年,从未收徒,现在清心寡欲只在家里务农喝茶。
小厮有些不耐烦,大概近些日子有不少人打扰,于是不悦地说:“我们家王老爷不见客,不收徒弟,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家老爷的生活……不送。”
“啪”地一声,门关上了。
岁心吃了闭门羹,并不难过,只是回头对阿有说:“阿有,要不你先回去,我就站在门口等,这位御厨总要出门的,到时候我就可以见到他了。”
薛侑知道,今天这事不会像岁心想的那么简单,又不忍心打击她,于是说:“我陪你等,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说上几句话……”
“也对,我是乡下丫头,也许御厨会喜欢你呢,教你教我都一样。”
“……”
薛侑笑了笑,只是站在门口树荫下等待,岁心则又轻轻敲了敲门环,那个小厮出来,看到还是岁心,明显恼火:“你这位姑娘听不懂话是怎么着?刚才说得清清楚楚,我们家老爷不见客……”
“麻烦通报一声,就说岁心想拜师……”
“不收徒弟!”
“劳烦通报一块,好歹让王老爷知道我在这门口等着……”
小厮皱着眉头,瞪着岁心说道:“你是非让我拿棍子赶人吗?我们家老爷不收徒弟,更不会收一个女徒弟,你趁早死心……”
换作以前,岁心肯定都没脸站这里了,被人这么数落,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但现在她非做成不可。
岁心往前一步,把事先准备好的银子塞到小厮手里,很客气地说:“你就让我见见老爷,如果老爷拒绝了我,我肯定不来打扰了……要不然我回去也不甘心,还得来打扰,到时候恐怕惹你更生气。”
小厮简直拿岁心没有办法,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收了银子,关上门,说了一句:“等着!”
岁心一阵欣喜,想着这次说不定有希望了,没过多久,小厮打开门,把银子往地上一丢,冷声说:“拿起你的银子走人,害我被一顿臭骂……我们老爷说了,再要堵在门口,就放狗咬人。”
门再次关上,岁心有些尴尬,站在门口用手指敲了敲额头,想着当初见陈老爷也没有这么大的架子啊,果然是御厨,真难伺候。
薛侑走过来,对岁心说:“回去吧,回去我们一起想想办法,不一定非求他不可。”
岁心摇了摇头:“不行,我要回去,说不定别人就抢先了,我就在这等……。”
“人家不见客!”
“那我就等到他见为止。”
岁心对着那扇紧闭大门说:“小哥,我就跪在门口等着王老爷,他一天不见,我就跪一天,两天不见就跪两天,直跪到他见我为止。”
“爱跪多久跪多久,跪死都没人见你。”小厮的声音从门缝传来,恶狠狠的,毫不客气,岁心并没有在意,直接屈膝跪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