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岁心起床做糕点。
这次,岁心做了玫瑰味、桂花味和黑芝麻味,总共三种,每种两百块,除了供应陈家的糕点之外,还留了一些在集市上卖。
糕点刚入屉子,阿卫就驾着马车来了。
岁心听到马蹄声,走出厨房门笑道:“阿卫,起得这么早,糕点还没有出锅呢,你进屋来歇歇?”
阿卫摇摇头,说道:“没出锅正好,就是要这新鲜出炉的,岁心姑娘你忙你的,我就在马车上等,糕点出锅你喊我一声。”
“好!”
岁心给阿卫端了一碗热茶,自己转身回厨房照看炉火。
一炷香功夫,糕点出锅,岁心端着托盘送到阿卫的马车上,嘱咐道:“阿卫,糕点还没凉,不能遮太严实,否则落了蒸汽口味就不好了,记住了,凉了再盖上棉纱。”
阿卫没想到岁心这么细心,点头道:“难怪岁心姑娘生意好,照顾这么周到,人们怎么好意思不买你的糕点?”
岁心知道这是阿卫故意称赞,只是颔首笑笑,直到阿卫赶车离开,岁心才折身回来。
刚转身,就看到阿有戴了斗笠也要出去,岁心拦住他:“阿有,帮我把锅里的糕点拣到托盘里!”
“岁心,我出去有点事,你先拣,晚点回来我帮你去集市卖!”
“你去哪啊,天还黑着呢!”
岁心有点担忧,这段时间日子平安顺遂,可是岁心总担忧有一天这样的美好生活被打破,这种担忧,像是虫子在啃噬岁心的心。
薛侑感觉得到岁心的忧虑,回头对岁心说:“我想跟着阿卫看个究竟,不能糊里糊涂被人利用……我们的糕点虽不是什么宫廷御用,可是也是自己制作的新品种。”
一听阿有还在担忧陈老爷会拿自己的糕点牟利,岁心笑了:“好,那你就去看看,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
薛侑出门时,嘱咐岁心一定要等他回来,否则一个人去集市不安全。
看岁心答应,薛侑这才出门。
阿卫驾着马车,担心把糕点颠散了,走得非常慢,薛侑不一会就赶上他,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也不惊动阿卫。
到了城里,薛侑一直跟到陈老爷家门口,看着马车停下,薛侑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心,这马车回府不出来,不就是证明岁心说的是对的吗?
他刚刚准备转身,就看到另一个小厮牵了马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漂亮的食盒,阿卫把车里的糕点小心翼翼夹到食盒里,整整三层,三十块。
阿卫:“路上小心点,刚出炉的糕点,容易颠散,到时候品相不好十二姨太太肯定饶不了你。”
小厮:“放心,我手腕使着点劲,保准就把颠簸这种力道平缓了,不会颠散!到是阿卫你辛苦了,这么早就去接糕点!”
阿卫:“这还不全是为主人效力,十二姨昨天收到县太爷夫人的话,说糕点好吃,十二姨恨不能把那位岁心姑娘绑了送过去,我这跑一趟不算什么,就怕以后要天天这么跑了。”
“啊?”
小厮吃了一惊,语气明显有些痛苦。
天还黑着,薛侑并没有看到阿卫表情,只是从这些话里听出不少意思,看来,这位陈老爷的十二姨太太跟县太爷夫人有些瓜葛。
只是这么送糕点,是不是有点殷勤太过?
要说是为了陈老爷谋个官当个差,也犯不着一个姨太太出手,薛侑这么分析,最后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十二姨太太是为了自己去跟县太爷夫人献殷勤。
薛侑想起在薛府时,薛家有三房姨娘。
当时这三房姨娘争风吃醋,经常做出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三房小妾尚且如此,这陈老爷十二房小妾肯定更是热闹。
这十二姨太太想必是为了巩固地位,不得以做出来的这些事情,薛侑想到这,到觉得自己此行有点可笑,什么时候关心起人家后院大事了。
天蒙蒙亮,薛侑加快步伐往回赶,他怕岁心着急。
回到小院,岁心早把糕点都搬到了车上,坐在门口等着,看到薛侑立刻起身迎上来:“阿有,你回来了,有什么发现?”
薛侑察觉到岁心语气带着揶揄,就故作深沉地说:“有重大发现,可能是我们另一个商机,你想不想听听?”
岁心看着阿有一脸郑重,不像是开玩笑,一时也正色道:“你别拐弯抹角,明知道我没你聪明,你快说说……”
薛侑摘了斗笠,喝了两口岁心准备好的茶,这才说道:“我跟着阿卫进了城,本来以为阿卫把糕点送到陈府了,没想到后来有个小厮出来,用漂亮食盒装了糕点,快马加鞭送到城外去了。”
“城外?难道陈老爷真的是拿着我的糕点去售卖?”岁心有些惊讶,按道理,不应该发生这种事情啊。
那天陈老爷赏识自己做的糕点,并付了订金,岁心觉得陈老爷不会是那种小商贩想法,看到有利的地方就钻营。
可是听阿有这么一说,好像又没有别的解释。
薛侑看岁心纳闷,也不想卖关子了,轻声道:“是陈老爷的十二姨太太想巴结县太爷夫人,你的糕点都被这位姨太太送到县太爷府邸了。”
“送给县太爷?那也太瞧得起我了,我的糕点县太爷怎么能看得了?”岁心自嘲,她从来没想过糕点能卖出这个小镇,只想着多赚点银子早日衣食无忧,所以听到这些话时觉得挺有意思的。
薛侑知道岁心喜欢自我打击,也没有应和,只是继续道:“想必县太爷夫人也是吃腻了商铺里卖的那些千篇一律,喜欢你的糕点……”
“那这事关我们什么事呢?我还得去集市卖糕点……毕竟陈家付了我们订金,我们保证送到糕点就好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县太爷的夫人喜欢你的糕点,又把你的糕点推荐给别的夫人呢?你有没有想过,给自己的糕点升个档次……包装一下,让它们变成真正的富贵人家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