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之际,薛侑是被押在囚车上送出京城,这个消息无疑于惊雷轰动了整个京城的百姓,在他们心里,晋王还是那个治理水患,为民除害的晋王,突然之间事情变成如此,他们个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晋王不可能是冒充的,要么为什么他这么忠心耿耿为皇上做事。”
“就是啊,惩治了那么多的贪官,治理了水患,即便是冒充的也不该判处流放,这皇上也太心狠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都表示对晋王的心疼。
薛侑视线始终落在人群里,他在搜寻岁心的身影,这些日子他反复跟岁心沟通却没有得到岁心的理解,至最后岁心话都不愿意跟他多说。
昨天,老程王来晋王府邸接走了岁心,当时岁心并没有说什么,薛侑心里清楚,这并不代表岁心同意了他的决定。
他了解她,只要她想做的事情不会轻易地改变。
人潮汹涌,很多人是来送行的,手里拿着做好的饼子、馒头还有肉食,都要往囚车里送,
这样的情形连那些侍卫都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不知不觉间替薛侑收了很多的东西,不停地对薛侑说,“王爷,这一路我们都有干粮了。”
薛侑没找到岁心,只是应了侍卫一声,心里却是黯然的。
这时听到人群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阿有……阿有你等等我。”
薛侑听到这声音,心里猛得一悸,抬起头就看到大腹便便的岁心被华兰和菊英护着,跟随着囚车的前行艰难跟随。
薛侑双手握紧囚车的栏杆,恨不能此时跳下车去把岁心拥进怀里,什么传国玉玺,什么古墓他都不去了,以后他只想带着岁心浪迹天涯。
侍卫看到了岁心,囚车停下来。
岁心挤到人群前把手里拿着一个食盒送到他手里,“这些糕点是我昨天晚上做的,你带在路上吃。”
薛侑欣慰,“岁心你不生我的气了?”
岁心抚摸着腹部,“我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岁心神情里依然有伤感,仿佛是雨后的海棠让人看得有几分怜惜,薛侑握住岁心的手,“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一定会回来接你。”
薛侑并没有从岁心脸上看到以前那种希冀和憧憬,反到是一抹黯然,薛侑心里难过无以复加,他知道现在不论说什么都不能表达自己的歉意。
岁心这时反到高兴起来了,展露出熟悉的笑意,“阿有,你别担心我,我会好好的,一定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你安心去吧。”
说完这些,岁心果断地后退一步,吩咐一旁的侍卫,“走吧,路上照顾好王爷。”
“郡主多保重,我们上路了。”侍卫押着囚车缓缓出了城门。
囚车离开,群众也渐渐散了,刚才还人潮汹涌的街头此时变得安静,华兰有些心疼岁心,“我们回去吧主子,你现在腿脚都开始浮肿,这么站着容易累。”
岁心也并没有久留,转身后程王府。
回到府邸,看到程王府那些丫头小厮搬着自己的东西去后院,华兰上前拦住问,“这是干嘛?”
“王爷说了,郡主就要生了,住在这边雨季来了太过潮湿,还是先搬去后面的客房去住,那里很安静。”婢女上前恭敬说道。
自从程嘉怡离开后,谢氏大病一场,后来就对府上的事情不闻不问。
现在的程王府反到越来越好,很多的官员经常前来拜访老程王,府上丫头小厮们也尽心尽力做事,岁心也开始喜欢这里。
到了客房,这里早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而且房间前面还有走廊,恰好把外面的潮湿隔绝,那些芦苇做的帘子也充满了诗情画意。
房间里有书架,摆放了许多岁心喜欢的书籍,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孩子的摇床和木马,岁心看到这些有些意外,回头看着小厮,“这是……”
“程王说了,郡主什么都不用操心,只需要好好的生下小王爷……这些东西都是程王让奴才们准备的,还说郡主觉得缺什么尽管提,程王一定会让人全部准备好。”小厮说话的时候极尽讨好,让岁心有些恍惚。
不久前,自己这位阿爹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华兰,当时如果不是阿有及时出现,她恐怕也难逃那一鞭子。
现在阿爹却给她准备了这么多的东西,岁心从这些东西里的隐约感受到了阿爹的温暖,岁心叫华兰赏赐了小厮,就回房间休息了。
天气太热,华兰轻轻替岁心摇着扇子,一边轻声跟岁心说着话,“主子,王爷就这么走了,以后万一不回来主子该怎么办?”
“他不回来我就去找他……”
“主子如果有了孩子,可能没有那么方便出行了,这也是华兰忧心的地方,自古以来都是男儿薄情寡义……”华兰说到这及时止住了,岁心其实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她只是不愿意相信阿有会喜新厌旧。
“如果不能带着孩子,就给孩子找一个合适的奶娘,府里有阿爹照顾着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岁心深思熟虑后做出了决定。
马车走了将近一月终于抵达了古墓所在的地方附近,这里崇山峻岭,行路十分艰难,后来不得不放弃了马车骑马而行。
那些押解囚车的侍卫也变成了护薛侑前行的侍卫,骑马行到一座山前,侍卫看着左右的峭壁和右边的悬崖,神色冷峻,“王爷,小的们只以护送到这里了,剩下的路恐怕只能步行,王爷带着贴身侍卫去吧。”
薛侑对这些侍卫表示了感激,并让霍离付了赏银,那些马匹也交给侍卫们牵走。
天色已晚,薛侑让霍离就在山脚下生火露宿。
薛侑望着茫茫夜色,神色之中有一丝的怅然,一旁的霍离挑着火堆轻声道,“公子不必忧心,岁心在程王府一定会黯然无恙,更何况身后还有皇上保护。”
霍离跟随薛侑多年自然能揣测到薛侑的心事,只是此时薛侑并不是担忧岁心安危,只是想着离别时岁心那淡然的神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