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小别胜新婚,薛侑却被两个丫头赶出了门外,看着岁心一脸幸灾乐祸的笑意,薛侑恨不能把她搂进怀里用亲吻她来表示自己对她的思念以及被赶出门外的抗议。
最终,薛侑还是走了,离开时的背影带着些许的落寞。
菊英小声问华兰,“我们这么对王爷,以后王爷会不会怪我们?”
华兰摇头,“不会,有主子在呢,主子知道我们是为了她好,绝对会在王爷面前护着我们的,王爷呢又是个宠妻的,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岁心坐在铜镜前,不觉哑然失笑。
不过重回晋王府,坐在熟悉的房间里,心情无缘由好的很,尽管已经到了初冬天气,但心情却赛如阳春三月。
刚刚阿有看她时可怜的眼神让岁心更是忍俊不禁,如果岁月能一直静好,而不是在这风雨的罅隙里偶尔的得到的安宁,岁心梳好了长发钻进被子里默默发怔。
华兰进来帮岁心掖了掖被角,轻声问,“要不要奴婢陪着主子睡?”
岁心打趣她道,“你不怕半夜翻身的声音吵着我吗?”
华兰先是一怔,然后主仆二人相对一笑,不觉莞尔,华兰看着岁心道,“主子不会是责怪我多事吧,本来王爷是想要留下来陪着主子的……”
见她这样岁心到觉得自己这玩笑开得有些过,于是笑道,“开玩笑呢这么认真干嘛,这几天我确实也没有睡好,每天晚上总要梦到程嘉怡来找事,今晚我正好能好好休息。”
“我也是这么想的。”华兰得到认可,立刻笑意盈盈。
岁心不放心华兰的伤,嘱咐华兰道,“你回去就让菊英帮你上点药,别不当回事,容易留疤的……这几天就别沾水了以防发炎化脓。”
“嗯。”华兰帮岁心吹熄了烛火,又轻轻把门带上,这才离开。
夜色如水,初冬的凉意已经渐渐明显,一弯下弦月挂在天上,似乎有些孤单。
老皇帝躺在养心殿久久不能入睡,时不时地咳嗽声让外面守夜的宫女和太监也无睡意,只是低声询问老皇帝,“皇上,要不要紧,不如传太医过来瞧瞧吧,您这咳嗽已经有些日子了,再这么拖下去恐怕会变得严重。”
自从知道眼下的晋王并非是皇子之后,老皇帝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
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快把养心殿门槛跑断了,皇帝的病依旧没有什么起色,一开始还可以免隔几日上早朝处理一些政务,现在病情愈发严重,连看奏折也吃力了。
养心殿里宫女太监守了十几个,只是每个人都束手无策,只是能日夜勤加照料,尽心而已。
这一夜,老皇帝几乎没有合眼,到天亮的时候精神越发不济。
朱权连续守了几夜也累倒了,这天早晨勉强挣扎着来看老皇帝,却见老皇帝只是喘息着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朱权轻声道,“皇上,外面有大臣们要来看望皇上,还说有要事相商,见还是不见?”
老皇帝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眼神示意朱权他现在谁都不想见,那些人无非就是逼着他现在立储,只是现在连立储的人选都没有,怎么立?
这时殿外嘈杂,“皇上龙体到底怎么样了,你们这几个阉人挡在这是不是想延误政事,都给我让开,再挡在这里休怪老夫无礼。”
听得是刘丞相的声音,老皇帝眉头微蹙,眼下恐怕要是再不见这些大臣,朝廷是真要出事了,老皇帝咳嗽两声对朱权道,“叫刘丞相进来……”
门开了,刘丞相怒气冲冲地进来,想必刚刚在殿外跟那几位守夜的太监发生冲突,现在气还未消。
见到皇上缠绵病榻,刘丞相一脸沉重,立刻跪下请安,“臣给皇上请安了,祝皇上龙体早日安康。”
“起来吧……朱权,扶朕坐起来。”老皇帝勉强坐起来,只是整个人精神都不太好,宛若已秋风中的叶子大有一种凋零之态,老皇帝强打起精神不想让刘丞相看出此时他的体力不济,只是这种事情他知道也瞒不住。
让刘丞相平身后,老皇帝又问,“丞相有何要事非现在禀报不可?”
刘丞相看了一眼老皇帝,立刻又低下头去,轻声禀报道,“老臣前来只是想向皇上说说这几日朝中情况,自从皇上病倒之后,朝中人心惶惶,那些人心中各有揣测,唯恐天下不乱……现下如果皇上再不立储,这朝廷恐怕会有内乱呐。”
从语气上听刘丞相的确是忧国忧君替老皇帝在着想,只是老皇帝对这群朝臣早就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哪里会管他死活,现在最关心的恐怕就是储君人选和以后的权势纷争罢了。
老皇帝淡淡看了一眼刘丞相,眸中难掩疲倦,“朕还没死呢,你们就这么急着立储君?”
刘丞相一听神色一虚,立刻下跪道,“皇上恕罪,老臣的确不该在这种时候追问皇上立储之事,只是这朝中不可一日无君,现在皇上缠绵病榻久不能上朝,时间久了难免会人心惶惶,各种揣度。”
刘丞相乃是当今皇后的亲兄长,老皇帝颇为倚重,这些日子老皇帝不能上朝时政务就交由丞相代为处理。
老皇帝本以为刘丞相年纪已长,不可能再会想着篡位之事,现在看刘丞相这种千方百计刺探与揣测,老皇帝心里有几分戚戚。
若不是他这身体不由自己,此时恐怕一脚朝着刘丞相的面门踹过去,让他知道什么叫龙威不可触。
一旁的朱权看到皇上情绪激动,慌忙上前用手掌抚顺老皇帝的胸口,“皇上,别着急您慢慢说,这里有奴才在呢。”
老皇帝闭上眼睛休息片刻,眸中的怒火俨然熄灭慢慢变成了灰烬,他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怒火已经无法从语言和动作上发泄出来,只能默默咽下。
这时,刘丞相抬起头揣测圣意,稍后问道,“皇上可是要立晋王为储君,如是这样,那现在就可以宣诏于天下,朝中那些议论的声音立刻就销声匿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