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知道你做事向来有自己的打算,你这么帮着岁心做生意,是不是想要借着岁心姑娘这种经商的天赋做出些名堂来,然后以此遏制晋国的那个人?”霍离把自己揣测已久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些日子,他已经反复思量过,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相信薛侑会放弃属于自己的一切。
薛侑看了一眼霍离,深邃的眸底辨不清情绪,霍离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自己刚才无意间触了逆鳞。
公子无比宝贝岁心姑娘,是心尖上的人,他却无意当中把这说成了是一种利用,霍离紧张不安,心虚地挤出一个笑。
“做好你自己份内的事情,不要随意把岁心牵扯进去。”
“末将明白。”
刚刚薛侑有些阴沉,见霍离已经知道错了,语气平缓地说道,“晋国的那边的事情你要多留心,有任何变故都要及时跟我汇报……”
霍离郑重其事地点头,薛侑起身离开,霍离呆呆坐在茶馆窗前很久,心情有说不出的惆怅,跟这大好春光完全不符。
日子过得很快,在这种欢声笑语中,好像每一天都是那么充实,那么美好。
薛侑的确有些舍不得离开,但这些日子老御厨已经不止一次提醒过他,他的身份不宜再瞒着岁心,今天霍离也开始困惑……
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岁心会有所察觉,到时候他再解释,恐怕就为时已晚。
夜晚,薛侑在灯下读书,有些心不在焉,岁心还没有回来,他望了一眼窗外的黑透的天,心神越发不宁。
他不知道岁心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责备他欺骗了她。
现在的生活如此的静好,如果岁心生他的气,那他又该怎么办?这么长时间,遇到的风浪那么多,这是薛侑第二次这样六神无主,第一次是岁心被陷害进了大牢,第二次就是现在,让他忧心忡忡的正是曾经让人卧薪尝胆的那个身份。
到了深夜,岁心终于回来了。
一进门,就看到薛侑还在掌灯读书,岁心看着灯下好看的男子,轻声道,“这么晚了还不睡,小心累坏身体……”
“我在等你!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来的?”
“是大师兄和二师兄送我回来的,他们在这边吃了点东西刚刚回去!你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岁心有些奇怪,以往薛侑要么就去接她,要么就在厨房里给她热着饭菜,很少呆在房间里,她回来没看到他,还以为他病了。
薛侑准备了一晚上,临到说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他走到岁心身边,把她捞进怀里,岁心依偎在他的肩膀上,两人静默地站了片刻。
“我就是担心你太累,也不知道怎么劝你,岁心,以后把酒楼交给师兄们管理吧……这样你就可以轻松一点。”
薛侑的话,让岁心感觉无比温暖,她笑了笑道,“我还这么年轻,吃点苦受点累怕什么,再说以前的日子不知道要比现在辛苦多少倍,不也过来了?”
“现在有我了,我不想看着你这么辛苦……”
“好,等酒楼正常经营了,我就把它教给师兄们管理……”岁心越发觉得薛侑今晚有些不一样,连说话声音都特别轻柔,就像是窗外的月亮。
两人躺在床上,岁心像小猫一样腻在薛侑的怀里,两人说着些亲近的话,薛侑用手指轻轻缠绕岁心的发丝,犹豫了片刻说,“岁心,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说,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怕你知道了会生气。”
“你在家里有妻子?”
“不是”薛侑直接否认。
岁心想了想道,“那就是你阿爹阿娘根本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是你写了一份假信给我看?”
薛侑都被岁心的这想象力给震慑到了,这都是些什么,薛侑轻声道,“我们两结婚的事情阿爹阿娘同意,我说的这件事情比较特殊……比之前薛家被满门抄斩还要严重……”
“你又犯法了?”岁心猛得坐起来,她脑海里全是第一次见阿有游街时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但她一脸坚定地说,“放心,现在我们有了酒楼和糕点铺子,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一定会救你。”
几次三番下来,薛侑都有些泄气了。
薛侑冷静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道,“我……我的身份不是薛家……”
话到嘴边,真实身份就要露出水面,这时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喊,“不好了,府里走水了,大家快来救火啊……”
薛侑和岁心听到府里走水了,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就往外冲。
他们赶到后园,原来是后园的那间草房着火了,熊熊的火焰吞噬着园子里的一切,连那些梨树桃树都尽数被包围在火海,树上的花瓣纷纷凋落。
几个小厮拿着水桶正在扑火,薛侑却意识到这件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他吩咐岁心,“去,快把老御厨叫起来,岁心你带着老御厨先去糕点铺子躲躲……”
“阿有,只是柴房走水,没事的……很快就扑灭了。”岁心还有些不明所以,只是烟味呛着直咳嗽。
薛侑推了一把岁心,焦急地说,“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你听我的,快点去叫老御厨。”
岁心看到薛侑神情凝重,也不敢再说什么,匆匆忙忙往前院赶,她刚走过去,就看到老管家扶着御厨出门,两人神色慌张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会走水?”
这时再看,御厨府四周围仿佛被火焰包围,熊熊火光直冲上天,带着柴草烧过后的灰烬,岁心终于明白薛侑所说的危险是指什么了。
“师傅,我们先离开,去糕点铺子躲躲……”岁心扶起老御厨,一起往门口快步走去。
三人刚走到门口,突然一个黑影闪过,一把明晃晃的刀朝着他们砍过来,岁心一惊,推开身边的师傅,自己空手跟黑衣人搏斗。
“岁心,你要小心啊……我这就叫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