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弟弟朱高煦耍起了脾气,身为燕王长子,只有八岁的朱高炽循循善诱道:
“二弟,这面香着呢。”
“我就要吃肉!”
朱高煦噘着嘴,一脸不服。
在王府蛮横惯了的他,要不是碍于父亲朱棣在场,早就掀桌子了。
在他看来,吃肉喝酒,骑马打仗,才是最符合自己的。
吃面?
大丈夫吃什么面?
虽然闻着香,但吃面完全不符合他的身份。
见此情景,何秋暗暗摇了摇头。
还好没有选他当自己学生。
不然,光是管理朱高煦这个熊孩子,还真是够呛。
历史上,朱高煦生性顽劣,骄纵蛮横,就连他舅舅徐祖辉的爱马都敢偷。
甚至,隔辈亲的洪武皇帝朱元璋,也十分厌恶朱高煦,还给出‘言语轻佻’的评价。
“煦儿,不得无礼。”
眼看着朱高煦变本加厉,朱棣面色一沉,呵斥道:“晌午只吃这个!”
“爹!”
朱高煦脖子一缩,不满道:“我不喜欢吃面。”
话音刚落,朱棣目光忽然变的锐利起来,他曾经跟随老丈人徐达征战四方。
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果不其然,在朱棣的狠戾眼神下,朱高煦很快就焉了,端起碗乖乖吃起面来。
没一会,一碗面被朱高煦消灭光了。
“还....还有吗?”
朱高煦小脸通红,大概是想起刚才自己打死也不愿意吃面的事情。
“每人一碗,没多的。”
朱棣故作严厉,说道:“如果还想再吃,你可以求一求何先生,这面可是出自先生之手。”
听到这话,朱高煦憋着嘴。
他是燕王之子,皇亲贵族,怎么能轻易向一个布衣低头?
哪怕这个布衣很受父亲的器重。
“二弟,我的给你吃吧。”
这时,朱高炽把还未吃完的泡面推到朱高煦面前。
朱高煦见有台阶下,当即也没客气,直接大口大口起了起来。
朱棣见状,眉头拧成了一股绳。
一场简简单单的午饭,却暴露了太多问题。
长子朱高炽虽然只有八岁,不仅十分懂事,还知道谦让。
次子朱高煦虽然小了点,但做事过于蛮横霸道。
如此下去,日后难免生出事端。
“何先生果然是火眼金睛啊。”
想起昨日让何秋亲自挑选三个儿子当学生的事情,以及现在朱高炽和朱高煦两个儿子的处事风格,朱棣在心中不由感叹何秋眼光毒辣。
同时,他悄悄在心里认定,只有长子朱高炽能够担任燕王世子,继承自己的爵位。
“殿下,不好了!”
忽然,一个家丁从外面急匆匆的跑进客厅。
声音惊醒了正在思考的朱棣,看了一眼慌慌张张的家丁。
冷声呵斥道:“何事?如此慌慌张张的?”
“殿下,地牢里的囚犯死了。”
“什么?”
朱棣猛然站起身来,燕王府地牢里,只有一个犯人,那就是蓝铁心。
蓝铁心死了!
意味着不能治蓝玉的罪。
朱棣额头上青筋暴起,气冲冲的质问道:“什么时候死的,地牢里的守卫干什么吃的!”
“小...小人不知。”
家丁跪在地上,害怕的不敢抬头,浑身都在颤抖。
“先生,你觉得这事.....”
朱棣转头看向何秋,后者面色淡然,开口道:“我想你也猜到了,就不必再说了。”
其实,在听到蓝铁心死在地牢的时候。
何秋和朱棣都猜到了蓝铁心是死于谋杀。
毕竟,北方一代,包括顺天府在内,以前到现在都是蓝玉统辖的地盘。
何秋他们进入顺天府的那一刻。
蓝玉肯定也得知了消息,所以,蓝铁心死在地牢,幕后主使者就是蓝玉。
“先生有何计策?”
朱棣看着何秋,希望对方能够说出解决的办法。
顺天府虽然是自己的封地,但初来乍到,想和一直盘踞北方的蓝玉斗。
唯一的办法,只有靠何秋。
毕竟,在朱棣眼中,何秋是无所不能的世外高人。
“办法倒是有。”
何秋双眼一眯,说道:“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
朱棣傻眼了。
蓝玉派出义子行刺,欲要置自己于死地,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居然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顺天虽然是殿下的封地。”
“但你的护卫亲随,能和手握数万兵马的蓝玉抗衡?”
“顺天距离应天府路途遥远,你能确定现在上报朝廷,不会半途被蓝玉拦截?”
“他能神不知鬼不觉派人潜入王府地牢杀掉蓝铁心,同样的,也能轻松杀掉你和我。”
何秋款款而谈,指出其中厉害关系。
认真听完何秋的分析,朱棣只觉得后背发凉。
“现在,只有当一切没发生过。”
“只有让敌人摸不透我方的路数,才会使敌人有所忌惮。”
“殿下完全可以先在顺天积累声望,然后再一步步清除掉蓝玉安插在顺天的眼线。”
“最后才能找蓝玉算账!”
何秋采用的计策,就是步步为营。
况且,朱棣初到顺天,在消息落后的古代,许多老百姓根本不知道有藩王到来。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积累声望,让老百姓知道顺天来了新主人。
然后再取得老百姓的爱戴。
只要在顺天扎稳脚跟,有了一定的声望,那么,蓝玉想动手,他手下的爪牙也会有所忌惮。
再次听完何秋的分析,朱棣点了点头,显然,他赞同了何秋的策略。
另一边。
主帅帐营里。
听完探子的汇报,蓝玉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义子蓝铁心死了,现在人证没了,他终于可以不用提心吊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