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我们孙家村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你打了我们孙家村的人,那就是让我们孙家村颜面尽失,你觉得我们可能让你离开吗?”
不知道人群之中,是谁来了这么一句,原本就已经有些按捺不住的人群,顿时再次沸腾起来,变得更加激动。
夏远眯着眼,心中已然知道,今天这件事情,恐怕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解决的了。
虽说一开始便想过这样的结局,但是事情的发展,比他想象的还是要快了很多很多。
夏远沉声道:“所以在座的各位,那是执意要多管闲事了吗?”
“哼!在我们孙家村,从来就没有什么闲事!”
夏远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说在这些人手中,他依旧不见得会吃多少亏,但是对于夏远来说,今日的目的是让孙广义等人发誓不会再伤害他的儿子,并不是真要打打杀杀。
与孙家村的人结下仇恨,某种意义上,对于他一家人,并不是什么好事。
眼下的情况既然已经如此,那么对于夏远来说,也只能够擒贼先擒王,让这些家伙知道知道,真正惹恼了他夏远究竟是什么代价!
有那么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肩膀之上的压力重了许多,而在他们面前的夏远,整个人气势浑然一变,如是说先前的夏远是一个沉默的野兽,那么如今的他,就是被人从兽笼之中释放出来的猛虎,只等着用他锋利的獠牙,将他们这些人一把撕碎!
夏远望着孙广义,眼中寒光四射,没有丝毫感情。
仅仅是被对方这么一瞥,夏远瞬间心底一凉,遍体生寒。
他有一种预感,若是事情发展到某种程度,他孙广义一定会成为下场最惨的人。
见过了夏远恐怖实力的他,丝毫不怀疑夏远会抗住所有人的攻势,一心只为了取他的性命。
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是人?
孙广义此刻的心中,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要知道能够将夏远远远留在这里固然是好事,但让他孙广义搭上性命,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不管怎么说,他人的性命,怎么可能与他的性命相提并论。
可是这个局面,他先前的言语已经是激起了众人的怒火,火焰一旦点起,再想熄灭那就不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了。
唤起一群人的众怒很简单,但是想要将一群人的怒火平息,那就需要能够镇得住场子的人才行,至少他孙广义不够资格。
孙广义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心中已经开始抱怨,自家儿子招惹谁不好,为什么要招惹这对父子,真是晦气!
儿子坑老子,真是坑爹的好手。
时间缓缓流逝,孙家人渐渐向着夏远靠近,已经想着如何快速致胜了。
一个自认身手不错的汉子,眼神一狠,猛地朝着夏远冲去,手脚并用,简直是胡乱而来!
虽然在夏远的眼中,这个家伙的破绽极多,但是他并没有选择解决这么一个马前卒,因为这种人打了一个,总会来第二个,没完没了的。
夏远心思一沉,迅速换了一口气,他不慌不忙,在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一人一拳,将周边的人迅速撂倒,五六个大汉,也仅仅是数个呼吸之内,一切发生在一瞬间,全部倒地不起!
而夏远则是通过自己突破出来的缺口,已然是冲到了孙广义的面前,孙广义神色惊恐万分,想要逃命,却被夏远巨大宽厚的手掌,一把抓住后颈,如同扯住家禽的脖子一般,将孙广义抓到了身前!
一看孙广义被夏远一个人便抓住了,其他人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夏远做出什么傻事。
夏远望着众人,在孙广义的耳边说道:“孙广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承不承诺,若是继续抵抗,我也只能够痛下杀手了!你的儿子喜欢欺负人,那我就让你三个儿子都成为残废永远都欺负不了人!”
一番言语,在孙广义的耳边响起,就好像是一封死亡的宣告书一般,他孙广义能够活成如今的潇洒模样,主要靠的不就是三个儿子吗?
若是三个儿子全部成了废人,那对于他来说,无疑就是最大的打击!
孙广义颤抖着嘴唇,惊慌说道:“夏......夏远,你还年轻,可不要做出违法犯罪的事情,有些事情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不至于不至于。”
夏远掐着孙广义的脖子,猛地一用力,怒吼道:“老子就是要你一句话,你说不说!?”
夏远青筋暴跳,显然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只怕是一个不小心就要将孙广义的脖子拧断!
“咳咳咳!”突然被夏远用力一掐的孙广义,此刻整个人脸部通红,他剧烈的咳嗽着,断断续续说道,“我说......我说......你先松手。”
夏远松开手,命令道:“说!当着大家伙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你的承诺!”
孙广义剧烈地呼吸,稍稍缓了缓状态,朝着众人,小声说道:“我孙广义在这里承诺......”
“大点声!”夏远猛地一脚踹到孙广义的小腿上,怒吼道!
“绝对不会再任由自己孩子欺负夏至,如果欺负了夏至,我孙广义不得好死!”
这一下,所有人都听到了孙广义的“肺腑之言”。
孙广义试探性地问道:“现在你满意了吗?能不能放开我?”
夏远又朝向众人,问道:“你们又谁证明他说的话?”
承诺是承诺,但是没有人愿意到时候作证,一切还是一纸空文罢了。
就在众人沉默时,在人群的背后,响起一道极其沧桑的声音,有人回答道:“我来作证。”
众人纷纷往后看去,发现竟然是一位骨瘦嶙峋的老人,而且还是整个孙家村辈分最大,最德高望重的老祖宗,孙步成。
在孙步成的身边,孙雨正搀扶着老人缓缓向
前,众人立马让出一道宽敞的道路来,供两人行走。
孙步成走到了夏远的身边,因为年事已高,个子矮小的他,某种意义上讲,仅仅只能够到达夏远的腰杆处。
他抬起头,望着对方说道:“我老人家来证明,若是孙广义没有信守承诺,孙家在不留孙广义一家人,从此孙广义一家从祖籍除名。”
一番言语十分的平静,可却是句句震撼人心,从祖籍上除名,这种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当然作为孙家最德高望重的老人,孙步成有那个资格。
只是将孙广义一家驱逐出孙家,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太过心狠了吧!
“老祖宗三思啊!这种事情可使不得啊!”
“是啊,从祖籍上除名,逐出孙家,是不是下手太狠了啊!”
一时间不少其他的孙家人开始劝说孙步成,这种将孙广义一家抛弃的事情,他们也不太能够看得下去。
孙步成举起手,严肃地说道:“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决,况且逐出孙家这件事前提是孙广义不信守承诺,你们给他求情,难不成已经做好了让他违约的准备吗?”
众人望着孙步成,从对方认真的表情上看,大家都明白,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夏远望着孙步成,在犹豫了片刻,便松开了手,说道:“希望你们能够信守承诺。”
孙步成说道:“那是自然,只要我孙步成还活着,就不会出什么乱子,就算是我孙步成死了,也自然会有人接替我的意愿继续监督孙广义一家。”
说这话时,孙步成稍稍瞥了一眼孙广义,眼中尽是恨铁不成钢。
孙广义心虚之下,眼神闪躲,躲开了,整个孙家村中,孙步成的地位自然不必多说,说一不二的存在,他孙广义怎么可能敢违抗这位老祖宗的心思意愿啊?
夏远望着孙步成,说道:“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那我就不停留了。”
言罢,夏远只身一人离开了孙广义一家,往门外走去。
等到夏远已经走了许久之后,孙步成望着倒在地上的两人,说道:“把村子里的郎中叫来,给他们好好看看。”
他又走到孙广义的面前,说道:“我是不知道,咱们孙家村竟然出了你这么一个货色,你得意的了一时,难不成还能够得意一世吗?当初在外面欺负别人,带坏风气,现如今遇到了不好惹的绝色,不好受吧?”
孙广义低下头,说道:“孙广义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改换门风。”
孙步成大声说道:“我一直告诫你们,与人要为善,就算是做不到路见不平仗义相助,可是也没有让你们自己强大了就去欺负其他人啊!”
“没有任何一个家族,任何一个人会永远辉煌的,你现在欺负了别人,等到时机成熟了,他们的后人报仇上门,你们还能够反抗吗?到时候后悔又有意义吗?”
“都是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的人了,能不能知道一点点道理,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吗?”
孙广义一直低着头,甚至不敢抬头看孙步成一眼,眼中尽是难以言说的忌惮。
在乡下,又有几个人接受过太多的教养,哪里知道多少大道理,各个性子都是彪悍不负管教的人。
而在这种情况之下,唯一能够保持秩序的,唯有各个家族的派系血脉,以及关系到血脉的辈分关系。
孙步成作为整个孙家村辈分最大的人,自然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孙步成望着这个此刻畏畏缩缩的孙广义,摇摇头,叹息道:“不要在表现得这个样子,自己干出来的事情我如今也不再与你追究,全部一笔勾销。但是,往后若是再让我听到关于你带头四处给孙家树敌的事情,孙家再也不会留你!”
孙广义惊喜地点点头,“多谢老祖宗,我一定牢牢记住这次的教训,不会再干出这种傻事了!”
这一次,他孙广义是真的怕了,不能够欺负人顶多就是少了一些逞威风,壮门面的事情,但是他并不会有任何损失。
毕竟孙家的地位就在这里,他不去招惹人就已经很好了,谁敢招惹他啊。
孙步成用力戳了戳孙广义的脑袋,说道:“以后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名声尊敬可不是仅仅靠打架欺负人就可以拿来的!”
他又从袖子中取出一袋铜钱,交给身边的孙雨,说道:“小雨啊,爷爷知道你与夏至的关系好,这袋铜钱就当时给夏家人的赔偿,你帮爷爷送去一下吧。”
铜钱并不多,但是对于乡下人来说,也已经不少了,这些铜钱的主要作用还是为了与夏远打好关系希望对方不要过多的纠结这件事,能够息事宁人。
夏远的实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在山上实力为尊,山下又何尝不是呢?
只要一个人实力真的强大到一定程度了,自然可以得到大家的尊重。
毕竟谁也不想招惹一个能够徒手连续击败两位打架好手的,能够好好处理就好好处理。
孙雨高兴地点点头,接过钱袋子,说道:“好咧爷爷,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绝对不会出岔子的。”
关于夏远来这里讨要说法的事情,实际上还是她孙雨偷偷告知了孙步成。
她自幼便是孙步成的心肝宝贝,又是个诚实的孩子,孙雨与孙步成稍稍告知了一些实情之后,孙步成自然没有理由,再任由着这些家伙继续胡乱作为下去。
今天就算是真的打跑了一个夏远,保不齐下一次就要出现其他被欺负过的人来寻仇,你来我往没完没了,只会凭空消磨了孙家的实力。
特别是这夏远还算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要是遇到那些明面上打不过,喜欢下绊子的家伙,他们这偌大的孙家,经不住几次消磨,恐怕就要沦为这些个村子里人人喊打的存在了。
对于这些个事情,老一辈的人经历过太多,自然能够看得远得多,也不会任由孙广义继续胡来下去!
拿到钱袋子的孙雨,心情愉悦,迫不及待地便朝着夏远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脚步飞快,像极了一个蹦蹦跳跳的兔子。
以至于就连孙步成都要担心这个家伙因为跑得太快而摔倒,接连招呼要小心一点,不要心急,孙雨高兴过头,也仅仅是嘴上说说知道了,其实人已经不一会儿消失不见了。
不得不说,孙雨这个速度,就算是年长的人,一时半会或许都难以追赶得上。
离开了孙家村的夏远,一个人走在了回去的漆黑阡陌小道上,形单影只。
不得不说,解决了这件事情之后,他整个人的心情都要好了许多,这种感觉可比他在外面码头搬运货物时,得知可以休息一炷香时间,来得高兴愉快上百倍。
他能够回来的机会很少,这一次回来能够帮助到儿子,对于夏远来说,已经是非常非常高兴的事情了。
一想到这里,已经有近三十岁的夏远,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加快速度跑了起来,健步如飞,十分活跃。
可是夏远才跑出去了没一会儿,便慢慢停了下来。
夏远皱着眉头望着前方,眼神之中尽是忧虑疑惑,因为在前方的黑夜之中,有一个家伙,身穿一件巨大的漆黑斗篷,侧身站着,仿佛已经等待他许久了。
那人站在黑夜之中,仿佛融入了夜色里,让人看不清确切的情况,却给人带来一股极其强烈的神秘感,以及一丝丝的危险气息。
夏远毕竟不算是一个普通人了,在某些方面的感知还是十分强烈的,对于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既然对方表现出这副模样,那么必然是大概率朝着他来的,夏远立定身子,隔着数丈,大声问道:“不知道阁下是谁啊?这大半夜的不睡觉,穿成这个样子,在这里站着,是要吓唬谁呢?”
黑衣人缓缓转身,声音阴冷,说道:“老夫找遍了整个地界,没有想到竟然能够找到你这么一块璞玉,真是令人惊叹啊!”
没错,此人便是那位来自魔教飞鱼峰的神秘修士,此人已经在这片地区偷偷关注了许久,今日见到了夏远与孙家人的对决,只觉得眼前一亮,他明白,此人便是他需要的人。
夏远微微一笑,说道:“恐怕您是搞错了,我就是个普通人,哪里称得上什么璞玉啊?这么说我实在是过于高看我太多了。”
他听说过什么有些江湖中人喜欢到处云游招收弟子,看这个家伙的样子,并没有接触过江湖险恶的夏远,下意识便往这个方向猜测了。
夏远继续说道:“这位前辈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已经成家立业了,对于那些江湖并没有什么兴趣,若是想要找个弟子,还是另寻他人吧。”
可是谁知,黑衣人摇摇头,笑声凄厉地说道:“哈哈哈!收徒弟?你想多了,我要的不是收你为徒,而是你的一身好天赋!”
夏远一听这笑声,吓得整个人心肝颤动,头皮发麻,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下意识便向着后面奔逃,健步飞快!
可是,凡人毕竟是凡人,哪怕是一个实力不俗的凡人,也终究是凡人,他才刚刚走出去半步,那黑衣人已然从远处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出现在了夏远的面前。
这时,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夏远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看清了这个家伙的面容。
那是一张十分惨白的面容,深陷的眼眶,瞳孔血色弥漫,仅仅是看上去一眼,便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感。
夏远刚刚想要再次逃走,对方惨白如同白骨一般枯瘦的手臂,在他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一把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臂!
神秘人,微微一笑,整张脸上皱纹立刻紧紧皱在一起,他说道:“嘿嘿嘿,我的好家伙,你觉得你能够逃出我的手掌心吗?”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了,夏远还是第一次如此恐惧过,他眼神之中尽是绝望,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神秘人笑容诡异,“要干嘛?等会儿你就会明白的。”
他的手指猛地用力一捏,就好像是猛然之间收拢的钢铁爪子一般,竟然瞬间便将夏远的手臂捏碎,而他惨白修长的手指,此刻一把插进了对方的血肉里!
“啊!”夏远在剧痛之下,发出恐惧的惨叫声,他另外一只手抡起拳头就是朝着神秘人砸去,怒吼道,“沃日你大爷!”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般胆小的人,一旦被压制,大多数都会下意识地选择恐惧害怕,而放弃挣扎,但是夏远却并非如此,哪怕是这般情况,他依旧想要奋起反抗!
所以说,某种意义上,夏远的天赋确实是难得的,对于一个修士而言,有的天赋是在境界上体现,而有的天赋则是
这一拳还没有落到此人的身上,那人冷哼一声,原本插进夏远手臂之中的手指,猛然之间运功!
在旁人的视角之中,夏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收缩,就好像是一个原本活生生的人,被突然抽去了大量的血液,恐怖的面容让人心底发寒!
黑衣人眼中尽是疯狂,笑道:“想要炼制活尸,将你体内的血液提炼出来可必不可少,你好好享受这个过程吧!”
只要将这个家伙炼制成了活尸,到时候再取来此人的至亲血液,所有的准备都将一应俱全,他的计划也就大功告成了!
夏远眼中的光芒渐渐熄灭,最终彻底丧失了生命的气息,先前还是如此生龙活虎的魁梧男人,现如今显然是已经形神俱灭了。
这恐怕就是凡人与修行者之间的差距吧,对于一个修行者而言,杀掉一个凡人也不过就是举手之间罢了。
黑衣人突然皱眉望了望四周,过了许久,又谨慎地说道:“在这里炼尸毕竟太过于暴露了,还是找个地方慢慢炼制吧。”
说着,一把抓住夏远的肩膀,身形一转,消失不见。
在不远处一堆草木之中,孙雨此刻瞪大着满是惊恐的眼睛,泪水止不住地流淌,浑身颤抖,坚硬得甚至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