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到模糊了性别的少年，捧着一颗半腐烂的头颅，还视若珍宝一般，将几乎掉到地上的眼珠，温柔地塞回了眼眶。
但这幅场面。
属实有些骇人。
要是有幸存者路过，看到这一幕的话，估计会比遇上丧尸群更加害怕。
江厌却不在意，依旧迈着猫一样无声无息地步伐，牢牢跟在祝愿身后。
和她的距离，一步不到。
“我们要找什么来着？”
祝愿一边走，一边还不忘掰着手指头，努力记起这趟出门的正事：
“巧克力、薯片、泡面、午餐肉罐头...”
“是的。”
江厌点点头，眼眸半垂，盯着她泛有粉红色的手指尖，再次说：
“姐姐想吃这些的话，我们去超市好不好？”
他对顾锦泽没有任何好感。
巴不得他病死。
于是十分热情的，提出了建议。
祝愿脚步一顿。
在江厌欣喜的目光当中，随随便便地改变了方向。
只有球子大惊：
【宿主，你要做什么？】
祝愿眨了眨眼，回答的理直气壮。
“去找物资啊。”
【可是你这是回娱乐中心的方向，男主正在等你救他！】
“什么男主？”
似乎听到了什么新鲜词儿，祝愿好奇反问：
“这么轻易死掉的废物东西，也配让我救？”
球子被这嚣张至极的言辞惊住了。
劳什子的顾锦泽。
根本没资格入祝愿的眼。
在她眼里，他只是一只躺在路边，半死不活的野狗。
【男主怎么能死…】
球子几乎宕机。
翻来覆去只有这么几句无聊话。
“既然他那么稀罕，就看看我能不能在超市里，捡到抗生素吧。”
祝愿打了个哈欠，眉眼间的神情懒散又怠惰，
“希望，他命硬点，能坚持到我回去。”
她抬起眼。
视线落上了系在路边广告牌上的卡通气球。
方块状的黄色海绵，溅了点点血色，看起来有种诡异的可爱。
江厌注意到她的目光，也看到了在半空中晃晃荡荡的气球。
过去解了线，他带着气球，回到祝愿身边。
“姐姐，手借我一下。”
江厌歪过头，眼瞳里的蜂蜜湖，荡起爱欲与温柔共同起伏的涟漪。
尤其当祝愿真的伸出手。
更是忍不住勾起唇角。
她的手掌很小，看起来宛如一件精致的玉器，骨节更是纤细柔弱，在指尖泛着一抹淡淡的粉红。
完全看不出，是个能轻而易举捏碎颈椎骨的样子。
但即使知道祝愿的强大。
江厌还是小心翼翼的，如捧着稀世珍宝般，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将气球线曲起一截，系在了祝愿的腕间。
这下。
她不用费力。
就能带着气球到处走。
祝愿晃了晃手腕，见黄色海绵在空中乱飞，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
“挺好。”
被她这么一夸。
江厌垂下眼，心情忽然变得极好。
祝愿玩够了气球。
这才想起来，脑袋里还有个球子的存在。
她毕竟是个心软的，于是在球子炸开的毛上，随意呼噜了一把。
“放心，顾锦泽不会有事的，不过当男主死掉，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呢？真期待啊…”
球子：【？】
做好了安慰的工作。
祝愿带着被风撞到变形的气球，准备继续去超市找零食。
脚步才动。
一阵嘈杂声响起。
远远见了两大一小三道人影，正向祝愿所在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来。
“姐姐。”
江厌上前一步，靠到祝愿身边，没有对那些逃命的人投去半个眼神，只和她说：
“小心弄脏衣服。”
他不在乎人命。
只担心，那些无关人士的血。
会溅到祝愿。
仅此而已。
那三人跑的急，好似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逐她们一般。
祝愿仅后退了一步。
面无表情的，和三人擦肩而过。
同时她也看清楚了，这两大一小的影子，都是些什么人。
一上了年岁的老婆婆，手里牵着个，约莫十岁左右小姑娘，两人跑的气喘吁吁。剩下的年轻女人，长相精致，梳着利索的短发，气质里还存了些十分少见的英气。
年轻女人跑的并不快，可比起老婆婆和小娃娃，还是强上不少。
眼见着丧尸距离她们越来越近。
老婆婆回了下头，又看了眼手里牵着的小娃娃。
她才十岁。
却已经很懂事了。
分明已经累极，却固执地咬着牙，没有吭出一声，更没有给婆婆添一点麻烦。
“囡囡…”
老婆婆眼眶泛红，嗓音更是哆嗦的厉害。
余光扫见丧尸的影子，已经距离她们更近了，估计再过上一分钟，就要扑上前，将她们吞吃入腹。
深吸了一口气，老婆婆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拼尽最后的力气，将小姑娘用力向前一推。
“叶小姐，你帮帮忙，带我们家囡囡走，不要管我…”
她是打算牺牲自己。
来给叶清善和囡囡提供生存的机会。
囡囡年纪虽小，但还是立刻反应过来，哭着想要跑回老婆婆。
“奶奶…奶奶，不要扔下囡囡！”
没等跑回老婆婆身边，叶清善先一步抓住了囡囡的衣领。
她没有再跑。
带着囡囡一起，眼睁睁的看着丧尸扑向老婆婆，然后一口，咬断了她的脖子。
献血狂喷。
有几滴溅上囡囡的面颊。
她瞪大眼睛，小脸上尽是茫然。
“奶奶？”
叶清善勾起唇角，看着面前血腥的一幕。她竟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想救你的奶奶吗？”
囡囡没有回话。
彻底傻住了。
“真是愚蠢的蝼蚁，不懂什么叫做神迹。”
叶清善嗤了一声，从腰间抽出匕首，刺进正在啃食老婆婆的丧尸脑中。
脚尖碾压过老婆婆的手指。
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叶清善缓缓伸出手，高声说：
“起来吧，没用的东西。”
一阵莹莹绿光，从她的掌心泛起。
如同下了一场碧色的雨。
落进了老婆婆的身体。
囡囡瞪大眼睛，看到老婆婆被啃到残破不堪的身体，竟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复原。
很快。
老婆婆恢复如初。
但就在她睁开眼的同时。
一只匕首，刺进了她的眉心。
“这种废物一样的东西，根本不值得我动用神力，更没有资格，活在末日里，浪费资源。”
叶清善轻哼一声。
不再看老婆婆死不瞑目的尸体，她转身就要走人。
“你…你杀了我的奶奶？”
一道迷茫的童音响起。
紧接着，囡囡猛地扑上前，捏起小拳头，用力挥大向了叶清善。
“你还我奶奶！你这个坏人！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