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愉悦的感觉,甚至比捅死时臣的时候还强烈,言峰绮礼在心中这么想着。
老神父言峰璃正眼泪婆娑,不停地替友人哀悼,担忧圣杯落入野心家手中,不知道怎么和时臣的家人交代……
看着父亲这种伤心的模样,联想到自己就是他儿子,而且是杀人凶手,杀掉的还是自己的老师,并虚情假意的哀悼着……
麻婆神父感到无比愉悦的同时,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命运何其讽刺!
假如有上帝,他又是多么伟大啊,唯有神明,能将世间的一切都编织得如此精彩。
她其实根本不在乎正邪善恶,光是看着地上的人们,上演一出出精彩的悲喜剧,就能令神感到满足,并开怀大笑吧。
这个世界从未善待那些善良的人们。
正义啊,邪恶啊,冷血自私啊,无私奉献啊,保家卫国,侵略掠夺……这些,人的两面,其实都没什么两样。
不过是爽点不同罢了!
言峰绮礼在心中呐喊着,彻底告别了过去麻木的自己,坚定了新的理想。
追求人间至上的愉悦!
半小时后,沉浸在悲伤中的老神父才勉强恢复过来,和儿子商量后续事宜。
“绮礼,通知了时臣的妻子吗?”
“今天早上我告诉她了,她因为悲伤过度昏倒了,现在还在医院里休息。”
老神父叹息一声,只感觉无比的疲倦,言峰绮礼见状目光中掠过一缕精光。
“父亲,您去休息一下吧,监督圣杯战争的事就交给我了。”
老神父本想拒绝,可看见时臣冰冷的尸体,又知道儿子的从者也没淘汰了,不由得一阵失落,感觉心力交瘁。
没希望了,圣杯必然落入他人之手,现在从教会本部调人来阻止也来不及了。
“好吧,我去处理一下时臣的后事,不管怎么说,远坂家的魔术传承不能断。
所幸时臣的尸身依然完好,用教会的方法,可以完整地取下他体内的魔术刻印,将来交给她女儿继承。”
言峰璃正抱起时臣的尸体,叹了口气,他已经决定了,一定会尽可能的帮助时臣的妻女。
至少也要让远坂凛完整的继承家族的魔术刻印,成为一名优秀的魔术师。
心中对葵和凛十分愧疚,但这是他唯一能为朋友做的了。
不过让老神父头疼的是,远坂樱被时臣从间桐家带回来了,她要怎么处理?
远坂家的魔术刻印毕竟只有一个。
算了,实在不行的话,他就让远坂樱加入圣堂教会,当作一名代行者来培养。
虽然代行者的训练对于小女孩而言非常辛苦,但至少能让她有自保之力。
言峰璃正去处理时臣的后事了,麻婆神父顺利接管了监督者的权力。
圣堂教会的监督者可不是摆设,教会的人遍布冬木市各个地方,一有风吹草动就能立刻得知,获取情报能力比之Assassin也丝毫不弱。
拿到监督者的身份后,言峰绮礼立刻翻看了一些信息,顺利得知了Rider的藏身处。
是的,教会的人已经找到了韦伯的住处。
你们派人密切监视韦伯·维尔维特的一举一动,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我。
这是言峰绮礼成为了临时监督者后,对教会的人发布的第一个命令。
他当然不是要带着Archer去打倒征服王,不过是想趁着Rider和无铭交手之时,带着英雄王去袭击柳洞寺。
“绮礼,看样子你已经准备妥当了。”
教堂阴暗的地下室中,一阵璀璨的金色光雨浮现,英雄王显露出了真容。
他血色童孔中含着一丝笑意,之前绮礼在他父亲言峰璃正面前的表演,令人他很愉悦。
麻婆神父手持十字架,祷告了几句后,才说道:“我这么安排,可有不满?”
“让那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分出胜负也没什么,本王可以等,在此之前和Saber那个有趣的女人玩一玩也行。”
金闪闪轻笑一声,毫不在意的说道。
这一组,己经准备妥当。
…………
冬木市,麦肯锡家。
韦伯打了个哈欠,从床上起身,他做了一个梦,关于一位王,关于一支横扫天下的军队,关于“无尽之海”的传说。
“哈哈~”
Rider还是老样子,穿着一件白色T恤,笑容满面的盘坐在彩色电视机前。
他拿着手柄,兴高采烈地玩着那款名为“大战略”的游戏。
这种孩子一般的模样,令韦伯实在难以联想到,眼前的男人就是亚历山大大帝。
但那晚,“王之军势”内见到的景象作不了假。
睡了个懒觉的韦伯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后,看着Rider一阵出神。
“怎么了,Master,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大帝咧嘴一笑,粗犷的声音充满了活力。
韦伯这才一激灵,回过神来后,他微微低下了头:“Rider,我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会?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大帝目光有点诧异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韦伯心中依然很不是滋味,他的声音十分低沉:
“Rider,很抱歉…就因为我的无能,你不得不在强敌面前暴露了底牌。”
听着他自责的声音,大帝脸色严肃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能存在于这个时代,都是因为你在替我提供魔力!”
“可是,我……”
“没有可是!”
大帝突然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韦伯面前,伸手拍了一下他瘦小的肩膀,朗声道:
“从者因御主而存在,保护御主的安危是我最基本的责任,暴露了宝具而已,能换来你还活着,我只会觉得很高兴!”
“Rider……”韦伯目光中闪动着泪花,他撇过头去,声音颤抖着说,“可我现在,似乎成了你的弱点和累赘!”
大帝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Rider,我在拖后腿,你为什么还这么开心?”韦伯红着双眼,表情十分困惑。
“你不明白吗?认识到自己的弱小,并且产生不甘心的感觉,正是霸者的心理!”
大帝开怀大笑,摸了摸韦伯的脑袋。
“我之前还有点犹豫,要不要带着你,去和无铭那个家伙交手,现在没疑惑了。
Master,随我一起去吧,一起踏上霸者的征途!”
大帝看着韦伯,一脸赞赏,目光中全是鼓励和肯定。
韦伯忍不住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心中很感动,他嘴唇哆嗦着问道:
“尹斯坎达尔,我这样的人,真的……有资格站在你身旁,和你一起去战斗吗?”
“那当然!只要你有直面死亡的勇气,我便可以带着你,奔赴任何战场!
Master,我可不认为你是累赘!做决定吧,你愿意与我一同驰骋疆场吗?”
大帝目光如炬地盯着他,表情严肃的问道。
韦伯身体微微颤抖着,要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介入从者之间的战斗,危险性可想而知,他内心的情绪剧烈地波动起来。
他只是一个见习魔术师,躲在后方苟且偷生,不管胜利还是失败,等着Rider和Caster交战的结果不就行了。
这才是明智之举不是吗?
魔术师就应该冷酷无情,做出最冷静理智的判断,这才是魔术师应该做的不是吗?
可是,他很不甘心!
————
就像他选择来参加圣杯战争一样,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吗?一直逃避,纵容自己的软弱,和当初在时钟塔时又有什么两样?
这一次,决不退缩!
压下心中的犹豫和懦弱时,韦伯已经泪流满面,抬头看着面前高大魁梧的壮汉。
他并不是不害怕了,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死无全尸,他就忍不住瑟瑟发抖。
但韦伯·维尔维特依然泣不成声的喊道:
“带我去,Rider!不要再给我犹豫的机会了!我怕自己会失去勇气。
但我真的很想像你一样,成为那种敢于挑战一切的勇士,那种征服世间的霸者!”
“很好,这才是本王的御主!”大帝的语气铿锵有力,眼中绽放出慑人的神采。
这一组,也已经准备好了。